不過他的確比較討人喜歡就是了。
小桃走進來打斷了姐弟間的溫馨,“小姐少爺,老夫人請你們去松鶴堂用晚膳。”
阮澤下意識看了阮玉一眼,他年紀雖小但又怎會感覺不出祖母的偏袒來。
祖母待他還算可以,可對阿姐就刻薄得多了。
“好,知道了。”阮玉隨口應下,顯然並未將此放在心上。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去了松鶴堂,屋內氣氛本其樂融融,兩姐弟進來後瞬間靜默了,衆人神色各異各有所思。
還是姜羽先行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她淺淺一笑,柔聲道:“這位想必就是阿澤表弟吧,阿澤表弟真是與玉表姐都一樣容貌出衆呢。”
姜羽總是未語先笑,與人說話時眉眼微微彎着,讓人不由便生出親近之心來。
阮澤猜出了姜羽的身份,一時間對這個誇讚他阿姐的表姐也生出了好感。
前世阮玉與姜羽的接觸並不多,姜羽入京沒多久她便嫁給了溫珩,姜羽對她一直都算客氣,便是後來做了瑞王側妃也未曾趾高氣昂,所以阮玉一時也摸不準她。
但願她與謀害澤兒的事無關,否則自己一定不會放過她。
衆人落座後阮仲鋒捋了捋鬍子開口問道:“玉姐兒,我聽說你今日在瓊林宴寫了不少詩詞出來,我怎麼不記得大哥帶回過這樣一本詩集?”
阮玉淡然回道:“我也記不大清楚了,還是小時候隨後翻過幾頁,後來便再沒看到過。”
阮仲鋒覺得有些遺憾,大哥不通文墨,那詩詞落在他手裏還真是暴殄天物。
“玉姐兒。”阮仲鋒目光柔和的看着阮玉,彷彿先前的嫌隙根本不存在一般,態度好得令魏氏都皺起了眉。
阮仲鋒眼中閃着精光,卻笑得慈愛溫和,“聽說莊大儒今日也對玉姐兒另眼相看?”
原是爲此。
阮玉心下了然,淡淡一笑開口道:“莊大儒只是好奇詩集中其他的詩作,並非欣賞我,我那點文墨二叔還不知道嗎?”
阮仲鋒呵呵一笑,“玉姐兒不可妄自菲薄,你是個聰明孩子,打小就比璃姐兒學東西快。”
聽父親捧着阮玉踩自己,阮璃氣得鼻子都快歪了。
鋪墊一番後阮仲鋒終於步入正題,開口道:“玉姐兒,日後待你想到了詩詞我可以幫你送去給莊大儒。”
阮玉偏頭看着阮仲鋒,故意露出不解的模樣。
阮仲鋒語重心長的解釋道:“你有所不知,這位莊大儒脾氣古怪易怒,你年紀又小,我擔心你哪句話沒說好會惹到他。”
“既是如此那我可不要去了,明日我便將牌子還給他給他還回去。”阮玉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那倒不必,二叔可以幫你……”
阮玉搖頭拒絕,義正言辭的道:“我怎麼能讓二叔爲難呢?二叔方纔也說了莊大儒性情古怪,萬一您不慎惹到他,他暗中報復二叔可怎麼辦?
二叔是咱們家的頂樑柱,侄女萬不能讓您涉險。”
阮仲鋒被阮玉堵得心口生疼。
莊大儒雖退出廟堂,但影響力仍在。
他是想借此機會到莊大儒面前露臉,若能讓他爲自己美言幾句自己至少可以少奮鬥幾年。
阮仲鋒不直說阮玉就裝聽不懂,反正憋得難受的也不是她。
僞君子雖可惡,但只要他們還肯要那一層臉皮,就完全可以拿捏他們。
阮仲鋒沒有了胃口,全程臉色陰沉。
三房的人不敢多話,只有姜家母女偶爾陪韓氏說笑兩句。
韓氏不懂官場上的事,覺得阮玉這次還算有眼力。
如今府上全靠老二一人維持,他的仕途可絕對不能受影響。
韓氏側眸看着姜姨母,笑着問道:“你們兩個都來了京城,江南可有放心的人打點?”
姜家的產業不少,這也是韓氏痛快讓她們住進來的原因。
姜姨母擦了擦嘴角笑着道:“姨母放心,那邊我都打點好了。
鋪子裏都是我的人,姜家旁人插不進去,至於江南的房子我也正託人在賣,屆時打算在京裏買一戶小宅院夠我們娘兩棲身就好。”
韓氏不高興了,瞪着她道:“搬出去做甚,你們孤兒寡母的我怎麼放心!
你們就安心在這住着,這就是你們的家,你若與我這個姨母還見外那我纔不高興呢!”
姜姨母連忙笑着應下,兩人親熱的好似母女一般。
阮玉只冷眼旁觀。
上一世姜家的生意出了差錯,姜姨母賠得血本無歸,老太太馬上就翻了臉。
沒想到後來姜羽搭上了瑞王這條大船,姜姨母找回了面子沒少在老太太面前趾高氣昂的炫耀,就是不知這輩子她們還能維持多久這薄如蟬翼的親情。
用過晚膳衆人相繼退下,臨走前魏氏笑着對韓氏道:“母親睡前別忘了喝養生湯,那藥膳對您的睡眠有好處。”
韓氏極重養生,保養的湯藥常年喝着。
韓氏對魏氏的孝順很滿意,點點頭道:“放心吧,忘不了。”
魏氏笑了笑,與阮仲鋒一同離開。
出了松鶴堂魏氏睨了一眼眉頭深鎖的阮仲鋒,勾脣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着借阮玉的力?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如今她眼裏可半分沒有你這個二叔。”
阮仲鋒冷哼一聲,沉着臉道:“那還不是因爲你平日做得太過了,讓人挑出錯來了!”
“阮仲鋒,這些可都是你默認了的,現在你要裝不知情了?”若阮仲鋒真有心護着阮玉姐弟,那就算她有心虧待也做不到。
現下讓她自己做這個惡人,魏氏可忍不得。
“我默認什麼了?我是讀書人,往日公務繁忙哪能分出心思在後宅上,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還好意思來怨怪別人!”阮仲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魏氏氣得咬牙切齒。
公務繁忙?
那怎麼還有時間與那幾個賤蹄子廝混!
她深深吸了口氣,眸色冰冷。
她拿阮仲鋒沒辦法,但阮玉那個賤丫頭她還收拾得了,馬上就有她哭的時候了!
溫雲謙將孟清霜送回了孟府,兩人間的誤會雖解開了,可孟清霜不但錯失了證明自己的機會,現下還揹負了盜用他人詩作的罵名,她與溫雲謙間的阻礙又多了一層。
孟清霜心事重重的回了孟府,剛回到院子便見孟夫人臉色陰沉的坐在屋內,見她回來一拍桌案冷聲喝道:“逆女,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