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珩人在書房,心思卻早已飄遠,俊美的面容依舊清冷只不停叩擊桌案的手指出賣了他焦躁不安的心思。
聽到響動,溫珩擡頭望去,見是錦言回來立刻開口問道:“如何?”
錦言一臉複雜難言的表情。
溫珩的心瞬間冷了,眼角眉梢都噙着幽怨,“她拒絕了嗎?”
“沒有。”錦言滿臉無奈,他家主子挾恩圖報換作是誰也不好意思拒絕啊,不過阮小姐當時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只阮小姐說要等清心庵的案子審完,她最近有些事要忙。”
他就想不明白了,主子大家大業的怎麼就非要從人家小姐要一頓飯呢。
聽了錦言的話溫珩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眸色明顯變得柔和了。
沒拒絕便說明她不討厭他,如此多等些時日又如何?
看着溫珩這般模樣錦言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主子,該不會……”
“該不會撫遠將軍府有什麼足以震驚朝野的祕密吧?”
溫珩蹙眉擡眸,“爲何這般問?”
“不然您爲什麼要在阮大小姐身上浪費這麼多精力呢?”總歸不能是喜歡上阮大小姐了吧?
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他太清楚的主子的爲人了,絕對是無利不起早的奸佞,怎麼可能懂得兒女情長!
溫珩懶得理會他,只冷冷道:“再去催一催京兆府,讓他們動作再快些!”
他微微彎了彎脣角,眼尾笑意暈染,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
阮璃自回了府中便一直將自己關在屋裏,每日茶飯不思蓬頭垢面,短短几日便瘦了不少。
魏氏心疼不已,每日都來開導阮璃,可勸慰的話說了一籮筐卻也毫無作用。
“璃兒,娘求你了快起來喫點東西吧,你這樣娘怎麼受得了啊。”魏氏心中酸楚,心疼得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落。
阮璃卻只怔怔的望着牀頂,半晌才了無生趣的開口道:“喫什麼東西,我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如死了乾淨。”
“璃兒,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嚇唬娘呢,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可叫娘怎麼活!”魏氏一聽這話眼淚更加止不住了,“你別說傻話,你還是清白之身,娘會想辦法幫你澄清的,你別怕……”
“怎麼澄清!衆人都看見何三睡在了我的牀上,就算我還是完璧之身可名聲也全毀了!”如今她名譽盡毀,別說忠勇伯府,稍微有點頭臉的人家都不會願意娶她。
魏氏看她這個樣子心如刀絞,母女兩人抱頭痛哭,阮璃抱着魏氏哭得眼睛腥紅一片,“爲什麼不是阮玉,爲什麼偏偏是我,明明她就在我隔壁!
如果是阮玉該多好,該多好啊!”
魏氏哭聲一頓,心裏有些發虛。
阮璃並不知這何三是她偷偷找的人,她的本意是想讓何三睡了阮玉,然後再對外放出阮玉與外男私相授受的風聲。
這樣就算不讓阮玉浸豬籠她也徹底髒了,老夫人絕對不會留她敗壞阮家名聲,到時候把她遣送到一個偏院莊子再不聲不響的弄死她。
剩下阮澤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還能翻出什麼風浪,這整個撫遠將軍府都會是他們二房的。
可她至今也想不明何三怎麼就走到阮璃的房間去了!
魏氏緊咬槽牙,心裏何嘗不恨。
阮玉這個賤丫頭處處壞她的事,現在竟還連累了璃兒,真是可惡!
“璃兒,娘與你保證一定會讓阮玉不得好死!”
阮璃眼底泛着濃濃的血色,顯得有幾分瘋癲可怖,“真的?”
“當然!”見阮璃有了盼頭魏氏連忙應下,“娘當然不會騙你,你等着看,娘一定不會放過她!
再說你還有舅舅護着你呢,你舅舅那般疼你,他也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再過兩年衆人便會淡忘此事,你舅舅可是吏部侍郎,多少人家都想攀附他,他定會幫你選個如意郎君。”
阮璃漸漸被魏氏說動了,娘說的對她一定要好好的,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阮玉現在一定在幸災樂禍,她一定要阮玉比自己更慘,她一定要阮玉身敗名裂!
……
阮璃並沒有猜對,阮玉早就將她拋之腦後徹底忘了,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阮玉執筆寫了一張單子,然後便命人給應途送了過去。
沒過一會兒牆邊便探出一顆腦袋,應途小聲喚道:“阮妹妹。”
“我在呢。”阮玉早就遣散婢女候在牆邊。
應途晃了晃手中的紙張,不解問道:“你給我這張單子做什麼,上面怎麼全是香料啊。”
阮玉將食指抵在脣邊,“小點聲,這件事千萬不能被人知道了。”
應途更加茫然,阮玉卻神祕一笑,彎脣道:“子安,若有一個發財的機會你要不要?”
“當然要了!”應途一口應下,有銀子不要那不是王八蛋嗎?
阮玉彎脣笑了,開口道:“你若想要便幫我在城中採買這些香料,越多越好,若能將城中所有香料全部蒐羅起來,那我們可能要發大財了。”
應途低頭看着手中的清單,上面有麝香、藏紅花等昂貴的香料,也有一些價格低廉的輔料,毫無規律可言。
“阮妹妹。”應途怕打擊阮玉的信心,字斟句酌的開口道:“咱們兩府從沒做過香料生意,你突然收購這麼多香料我怕咱們難以消化啊。”
世上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人,阮妹妹生得這般漂亮,但這做生意的頭腦還真是一分都沒有。
“不會的,到時候再高價賣給別人就是。”阮玉隨口道。
應途:“……”
憑什麼呀,就憑你長得美若天仙?
那些商賈又不是傻瓜,誰會低賣高收啊!
見應途滿臉狐疑,阮玉只好道:“子安,你相信我,這些香料最終會被我們以三倍不止的價格賣出去。”
“三倍?”應途雖沒經手過生意,但也知道若無天災人禍物價絕不可能大幅度變動。
再者說這香料也不是糧食布匹這種剛需之物,不過是達官貴人附庸風雅所用,更不可能一下子上漲這麼多。
阮玉卻淺笑嫣然,全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子安,你我能不能一舉發家便看此番了。
你若還是不放心便幫我去收,事成之後我分你一成。”
應途撓了撓頭,“那你想收多少銀子的?”
“全部!”阮玉眼中閃着奪目璀璨的光,宛若日光下的寶石晃得應途險些從牆頭上掉下去,“溫家給我的那三十擡定親禮所有能折現的全部投進去,一文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