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做什麼?”
阮澤笑道:“江湛有一艘自己的畫舫,他請國子監同窗一同去遊湖,我也想去。”
阮澤平時雖跟小大人似的實則也不過是個天真貪玩的孩子,阮玉笑笑頷首道:“那你就好好放鬆一下,記得注意安全。”
“阿姐你放心吧,江湛說他帶的都是精通水性的小廝,不會有事的!”
阮玉彎脣,“江公子的行事倒是越發穩重了。”
阮澤點頭,“江湛如今完全變了一個人般,每日不但準時上課,就連先生吩咐的課業也都認真完成。
而且他性格也比以前好了不少,大家也都願意親近他了,江湛說他的生辰快到了便打算請我們一同遊湖賞景。”
阮玉也爲江湛的改變感到高興,其實江湛本性並不壞,只是以前活得庸庸碌碌沒有目標,他也默認了自己只能混日子,所以纔會那般肆意而爲。
人只有擁有目標才能活得像個堂堂正正的人。
姐弟兩人一同出府,阮玉踏上馬車後笑道:“你若能釣上新鮮的魚晚上我就給你做烤魚喫。”
阮澤撫掌,高興的道:“好啊!我一定會釣到一條又大又肥的魚,阿姐,等我回來啊!”
看着阮澤歡脫的背影,阮玉眼中被笑意填滿,這一世能看到阿澤快樂成長便是她最慶幸的事。
賢王府。
阮玉的馬車剛停下便有小廝迎上前,畢恭畢敬的將阮玉請進王府,二門處則有婢女候着,引着阮玉入席。
“小姐,王府裏的人對您可真客氣。”小桃小聲道。
阮玉彎彎嘴角,對她客氣是假,對金山客氣纔是真。
婢女將阮玉引到席上,衆女皆投來視線,眼裏是掩飾不住的羨慕。
大家都是同齡人,她們有些連合適的親事都還沒有可人家就已經愛情事業兩首抓了,關鍵還都做到了極致。
未婚夫婿是京城第一公子,而她自己更是手握金山,她們就是騎着汗血寶馬也追不上了。
“阮小姐。”
一身着淡橙色馬面裙上着對襟織花小衫的少女含笑走來,她容貌明豔眉宇間卻又有着幾分英氣,在一衆閨秀中格外出衆,正是麗妃的侄女程家大小姐程月。
阮玉與程月本無聯繫,但應途與程家公子程陽有些交情,程陽也在金山擁有了股份,兩人也算間接有了些許交情。
“阮小姐我可等你許久了。”程月笑意燦爛,拉着阮玉坐下說話。
她雖有意接近,但因她言行舉止自有一股子將門風範是以並不讓人覺得刻意虛僞。
“阮小姐,我那個不爭氣的哥哥自從與你做事後如今腰板都硬了,日後你若再有什麼生意不必告訴他,直接尋我也是一樣的。”程月程陽是龍鳳雙生,只不過兩人的關係一向不怎麼樣。
阮玉笑了笑,頷首應下,“好啊,若日後我再發現什麼商機一定第一個尋程小姐。”
“好!不愧是咱們將門姑娘,說話做事就是爽快!”程月與阮玉親近其實是受了麗妃的安排,麗妃一直有心與蘇堯一爭皇位,只不過被兒子拖了不少後腿。
不過與阮玉見了兩面後,她對阮玉倒當真生出了幾分欣賞。
“聽說阮小姐一直在找宅院,我們程家在京城倒是有一處宅院,阮小姐若看得上可隨時搬過去。”程月沒有虛與委蛇,大大方方的直白討好。
阮玉婉拒道:“多謝程小姐,不過現下我已經尋到了一處心儀的院子,若那家主人沒有異議就可以成交了。”
“哦?不知是哪處的院子,我也可以讓人幫你打聽一下,免得對方見你年輕又有錢誆騙了你。”
阮玉倒也沒隱瞞,坦然道:“朱雀大街的安國公府。”
況且就算你不差銀錢,這安國公府也不是那麼好買的。”
見阮玉一副天真的樣子,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程月想了想還是決定坦誠道:“你想想安國公府是誰的母族,現下你買了這宅院難道不是在打那位的臉?
況且當年的事一直是陛下的心頭刺,安國公府就是個禁忌誰都不敢提,你這不是上趕着給自己找麻煩嗎!”
看着程月認真的模樣阮玉心中生出幾分感激,她知道這番話尋常人是不敢講的,她笑笑道:“程小姐放心,這些我都考慮過了,謝謝你今日與我說這些話。”
程月挑挑眉,無奈笑笑,“或許是因爲咱們都出身將門吧!”
武將的榮耀絢爛而短暫,不似文臣那般只要一代代傳承延續便好,而他們的榮華富貴只能用命來掙,所以麗妃纔會想要那個位置保家族榮耀。
“阿玉。”
殷寶珠姍姍來遲,她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也沒穿往日最喜歡的華麗長裙,只穿着一身簡單的淡黃色衣裙。
程月挑了下眉,識趣的起身道:“你們聊吧,我去那邊坐坐。”
“你怎麼了,最近我去尋你你也不肯出門?”殷寶珠往日裏囂張傲慢,突然見她這個樣子不免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殷寶珠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染了些風寒。”
她因爲尹素婉那一番話受了沉重的打擊,回去沒兩日就病倒了。
她自小遠離父母家人,陪在她身邊最久的就是尹素婉,尹素婉對她來說是朋友也是親人,她做夢也想不到尹素婉有朝一日會想置她於死地。
阮玉猜到了她因何傷神,但殷寶珠不想說她便也沒有追問,反倒是殷寶珠抿了抿脣,有些不敢面對阮玉的低着頭道:“阿玉,對不起,我不知道素婉她對溫珩……”
阮玉笑笑拍了怕她的手,“與你何干,沒事的。”
“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變成那樣了,居然……”殷寶珠就是想不明白,不管溫珩有多好真的至於讓她失了神智嗎?
“不過我聽說尹家要將她送回老家去了,以後她也不會出現在你和溫珩面前了。”殷寶珠覺得這樣也好,離開了京城或許她就會清醒一些了。
阮玉點點頭,“但願如此。”
若尹素婉再犯到她身上就不會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了,她不想殷寶珠爲難,自然也不希望有那一日。
兩人正說着話便見衆人紛紛起身,有人行禮問安道:“參見王妃。”
阮玉和殷寶珠也隨之起身,阮玉擡頭看向被衆人圍在中央的許嫺,她臉上掛着笑,可阮玉卻覺得她今日的笑意有些勉強,尤其是當視線掠過她身上時更是片刻不肯停留。
許嫺的這個態度倒是出乎了阮玉的意料。
“阮小姐好久不見啊。”倒是站在許嫺身邊的孟清霜幽幽開口,眼中的笑都帶着一股子狠勁兒。
阮玉挑挑眉,輕描淡寫的道:“孟小姐……不對現在該稱呼你爲溫少夫人了。原來你也在,抱歉,方纔未曾注意到你。”
孟清霜攥了攥拳,旋即無奈的嘆了口氣,作出一副爲難模樣,“阮小姐莫非還記恨着我和雲謙,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你也要嫁給溫將軍爲妻了,前塵往事也該放下了吧。”
言外之意便是阮玉仍對溫雲謙存有私情,孟清霜三言兩語便讓人想入非非,阮玉若還針對孟清霜那便是對溫雲謙餘情未了,傳揚出去溫珩的臉面就都被丟盡了。
阮玉輕蹙眉心,孟清霜這個人就是永遠學不乖,就算你這次把她打哭了下次她還要把臉伸過來,既是這樣自己就沒有必要慣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