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黑暗中似乎潛藏着各種未知的危險。

    楊斌披着夜色,獨自出了村子,直直地往山上走去。此時的大山深處,有處建得像是農場的地方,卻是燈火通明。

    “楊斌,你今晚怎麼這麼遲?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被人察覺了?”

    老三一直在門口着急踱步,畢竟按常理來說,楊斌應該早就到了纔對,卻不想今天這麼遲還沒來,這下見到楊斌,就趕緊迎了上去。

    “嗯,家裏忽然有點急事耽擱了。”楊斌越過他,加快腳步走到旁邊的衣櫃邊上。

    “都說讓你不用擔心斌哥了,斌哥那麼厲害,能出什麼事。你還是擔心一下夜裏走山路老是發抖的自己吧。”一個漢子揶揄老三。

    “去去去。”老三啐了口,趕緊跟在楊斌身後,和他說着話,“今天要殺五頭豬。”

    換衣服的楊斌一頓:“黑市裏又能買賣了?”

    “有些鬆動了,不過還不行,這五頭是給鎮上關係戶的。”

    說到這,老三的桃花眼一挑,懶懶道:“其實黑市不開也沒事,開了還怕忙不過來呢,要不然我就接老大那邊的大單了,每次都能走十頭。”

    楊斌換好衣服,轉身對他道:“那就接了老大的單。”

    老三詫異:“你瘋啦?怎麼忙得過來?不說底下養豬的人,單單說你,每天夜裏要過來殺豬扛豬,又髒又累的,圖啥?”

    這個養豬場是楊斌和老三一起搞的,養了一些人躲在這每天干活,楊斌負責殺豬和出貨,老三負責運貨。

    可這地方,到底是在深山裏偷偷建的,環境簡陋不說,因爲殺豬的緣故,到處都是髒黑的污垢、刺鼻的臭味。

    “圖錢。”楊斌淡淡回答,關上衣櫃門,就進去幹活了。

    沒膽子看殺豬的老三沒有跟進去,就在外面等着,到楊斌扛着殺好的豬出來的時候,老三才有機會繼續吐槽。

    “你都賺了好幾千了,夠用好多年了吧?幹嘛還要這麼拼啊?”

    要不是楊斌前些日子,忽然接手這個養豬場,他老三是絕對不會參與這種又髒又累的生意的,再賺錢他也不想喫這種苦,所以他很不理解。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有家室的人。”楊斌把豬放到車上,回頭揚起脣角。

    “操,不就是有女朋友了,嘚瑟啥。”老三嫌棄道。

    “是已經定親的未婚妻,後天去提親,明年就能結婚了,到時候叫嫂子。”楊斌說話間,又走了進去。

    老三的桃花眼中,是滿滿的驚愕,好奇心使然,他也顧不得髒了,趕緊跟着楊斌一起走進了殺豬的房間。

    纔剛踏進去,他又被薰了出來。

    爲了避免殺豬時的叫聲太大,引來人,所以殺豬房都是密封的,那味道可想而知。

    可楊斌卻眉頭都沒皺一下,繼續扛着豬出來。

    老三捏着鼻子,“斌哥,你說你是怎麼受得了這個殺豬房的?”

    楊斌把最後一隻豬,扛到車上,對老三道:“後天晚上過來我家喫飯。”

    老三還有很多話想問,楊斌卻沒給他機會,丟下這句話就去沖澡了。

    這是楊斌每天夜裏幹完活都會做的,必須要把身上的血腥味洗得乾乾淨淨纔會回去。

    老三趕時間去運貨,滿肚子的疑問只能憋在肚子裏,等後天再問了。

    ……

    回到家,楊斌無聲翻牆進來,穿過大廳的時候,黑暗中,發現楊母竟然正端坐在高堂上。

    看到楊斌,楊母冷冷啓脣,“你去哪了?”

    楊斌回望,抿着嘴一言不發。他不想騙他娘,也騙不了。

    楊母拍案而起,“跪下。”

    宋軟在牀上輾轉反側。

    不知道是離開家不習慣的原因,還是今晚楊斌那些話的原因,又或者是房間裏那股淡淡的草木香的原因。

    反正她失眠了。

    忽然,她聽到外面好像有說話的聲音。反正也睡不着,她乾脆披了件外衣,開門走了出去。

    大廳裏,楊斌筆直地跪在地上,聲音清幽:“娘,我現在身無長物,不想再囊中羞澀。”

    楊母怒得眼眶發紅,“你不記得你爹是怎麼死的了嗎?錢是好東西嗎?那是害人的東西。”

    楊斌擡頭,平靜道:“娘,錢是好東西。不好的是人心,是這個時代。”

    楊母充耳不聞:“娘不管,娘只想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斌哥兒,你答應娘,不要去碰那些倒-賣的事情好不好?”

    楊斌抿脣,沒吭聲。

    楊母氣急,隨手抓起旁邊的木棍就往他身上打去。

    木棍打在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可楊斌眉頭都不皺一下,也不躲,就生生的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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