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母拉起宋軟的手,對宋家父母道:“小軟是你們家的寶貝疙瘩,以後在我們家,也一定會是我們家的寶貝疙瘩的,你們放心。”
平時不疾不徐的楊斌,此時有些急切地跟着楊母的話,保證道:“我力氣大,絕對不會讓小軟乾重活的,不是,輕活也不用她幹,都由我來幹。”
所有人一輩子都忙於幹活,幹活才能喫上飯、幹活才能掙工分、幹活才能賺到錢。
所以楊斌覺得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就是要幫她幹活。
這本來是有點愣的思維,可卻正好戳中了宋母內心的點,讓她打心底裏喜歡上了這個女婿。
楊斌說着,眼神不自覺地看向了宋軟,她此時正筆直地坐在椅子上,乖巧中透出不自覺的嬌。
楊斌腦海裏忽然就浮現出一句話:“我會把她看得比我的命都重要。”
聽到這話,大家怔愣了片刻。
宋軟也是一怔,紅脣微張,又密又翹的睫毛撲閃了幾下。
楊斌在衆人面前,脫口而出這種肉麻話,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的,可看到她這個呆呆的樣子,嘴角立刻愉悅地上揚。
宋母則是滿意地笑了出來,越看楊斌越滿意。
誰不想自己的女兒找個好丈夫、好夫家?這對女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是關係到往後人生的喜怒哀樂的。
一場提親,兩家歡愉。
陳紅英大伯母知道楊家提親這個事之後,立刻氣沖沖地回到家。
看到陳紅英哼着歌開心地在收拾東西,就氣不打一處來。
“哼什麼歌?你還有心情哼歌?”
陳紅英繼續疊着衣服,頭也沒回,“你又怎麼了?”
“我怎麼了?你說你找的是什麼人?那個趙建國,說好的三轉一響,屁都沒有,說好的彩禮還打個對摺。”
“打對摺怎麼了?不是還有二百五十塊錢?村裏哪個人家有這麼多的,頂天了才一百,你還不滿足不成?”
“我爲什麼要滿足?”陳紅英大伯母一叉腰,“你看人家楊斌,今天給宋家提親,又是三轉一響,又是五百塊錢彩禮,這一對比,那個趙建國就是個垃圾。”
聽到宋軟的彩禮竟然有三轉一響和五百塊錢,陳紅英內心立馬一酸,但想到她纔是搶到趙建國的勝利者,她又把心中的酸意壓了下去。
陳紅英撇撇嘴,“建國哥可是城裏人,那個楊斌再怎麼樣,最終還不是要在村裏種一輩子的地?可我就不一樣了,我以後可是要和建國哥回城裏享福的。”
在她大伯母惡劣的驅趕下,陳紅英捂着臉,哭喪着搬去和趙建國一起住。
“你怎麼沒收拾屋子啊?”站在低矮的黃土小屋前,陳紅英一眼就看到屋裏面,只有一張牀和一個小櫃子,可就這點傢俱都沒有收拾好,在狹窄的地上凌亂地放着,陳紅英不免抱怨了句。
“這不是等你來收拾?這是女人的活,我一大老爺們怎麼能幹?”在趙老太太的耳濡目染下,趙建國越發看不起女人了,特別是面前這個自己送上門來的女人。
陳紅英不敢再說什麼,把帶來的東西放下,認命地開始收拾。
越收拾她對這屋子就越不滿意,也怪不得她大伯母會說這是小破屋,真是又小又破。
她明明是勝利者,爲什麼會住這種地方?
這種情緒,在看到宋軟站在青磚黛瓦的二進院子前,給村裏人派喜糖時,達到了頂峯。
“恭喜啊,嬸子祝你們早生貴子哈。”
“謝謝嬸子。”
宋軟道謝,楊斌從善如流地從紅袋子裏抓了一把喜糖,放在對他們道喜的嬸子手裏。
那嬸子看到這麼一大把糖,好話不要錢一樣往外倒,“我一早就看出楊斌是個有出息的,和宋軟剛好是那個什麼才什麼貌……”
“嬸子,你這話說的也忒假了。不過就是在鄉下種一輩子地的泥腿子而已,能有多大出息?”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
宋軟應聲側頭,是陳紅英。
“哎喲,你這個陳紅英,怎麼說話的?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嬸子不忿道。
“怎麼?我有說錯嗎?”陳紅英懟完說話的嬸子,立刻又轉身對着宋軟道,“提個親又是三轉一響又是喜糖的,你以爲你就贏了嗎?還不是一個失敗者。”
陳紅英說到這,特地湊近宋軟,語氣惡劣又得意:“我嫁給建國哥,以後回城了,就是城裏的享福太太。而你,一輩子都是沒出息的鄉下泥腿子,就是井裏的蛙。”
“你覺得,誰才真正是井裏的蛙?”宋軟可笑地看着陳紅英,心裏覺得很荒謬。
因爲陳紅英現在這副刻薄的樣子,真的太像趙老太太和她大伯母的結合體了。
楊斌懶懶地瞧了一眼,在不遠處假裝徘徊的趙建國,轉頭淡淡威脅:“陳紅英,你再敢放肆,我就去揍趙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