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意穿成這樣引我過來。”宋軟陳述道。
“怎麼會?”向胤眉梢一挑,露出一抹邪笑,“我只是在路上走着,是你非要跟着我、追着我過來的。”
宋軟不想跟他耍嘴皮子,沉聲問道:“你爲什麼會有楊斌的衣服?”
聽着宋軟不善的語氣,向胤心中被戲耍的不快總算好了一點。
昨晚他有事去找宋軟,可怎麼敲門都沒動靜,後來叫來老闆來開門,才發現裏面早已空無一人,他這才知道被耍了。
向胤笑道:“這衣服,當然是我從駐紮區拿過來的啊~”
駐紮區?
那就是說,這衣服是他在楊斌宿舍那裏拿過來的。
聽到這,宋軟反而心下稍安。
宋軟恢復了淡定,向胤卻很是不滿。
他問出了一直想問的:“你爲什麼撇下我,偷偷跑了?”
“怎麼會?我只是出來一趟罷了。”宋軟將這個反問還了回去。
“呵~你別想騙我,我昨晚就去找你的時候房間裏就沒人了。還出來一趟?那你出來的這一趟可真久,要不是我換了件顯眼的衣服,可能就再也難找到你了。”
宋軟淡淡看着他,沒有回話。
“現在,你跟我回去,我們一起去找楊斌。”向胤的語氣裏,不容拒絕。
宋軟往後退了幾步,“不了,我還是喜歡單獨行動。”
“你一直在提防我。”向胤忽然悟了。
他回想見到她之後的種種跡象,忽然覺得她只是利用他來到瓦迪鎮。
但是,她應該是從來就沒有信任過他的。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提防我的。”
“從一開始。”宋軟邊回答他,邊慢慢往後挪。
她確實是從見到向胤的第一面,就開始提防他。
因爲,她見過他。
在她和楊斌考上大學,去學校查成績的那天,她捕捉到一道不好的目光,她回看之後,看到的那個人就是他。
向胤。
她記憶力好,絕對不會記錯他的樣子。
所以,向胤一開始接近她的時候,她就認出來了,從一開始,她就提防着這個人了。
只不過,爲了能過來瓦迪鎮找楊斌,她不得不和他虛與委蛇罷了。
“竟然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向胤鄂了鄂。
他怎麼想也沒想出來自己是哪點露出了破綻。
不過,這些東西現在都不重要了。
向胤一臉陰沉,乾脆也不裝了:“由不得你說不,乖乖跟我走,不然,等我來硬的你可受不住……”
只是,他到這時才發現,那個女人已經悄悄離他有一段距離了。
“由不得你想怎樣就怎樣的,我們江湖再見。”
宋軟回敬了他一句,說完就跑。
向胤冷笑了聲,立馬追了上去。
宋軟一直在留意身後的動靜,見到向胤的速度比她想象還快,心下一沉。
面對一個訓練有素的男人,她這小身板在戰鬥力上就是被碾壓的。
向胤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看到宋軟要跑,就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既然這個宋軟已經開始提防他、不信任他了。
那麼,他就決定來硬的。
他可是知道的,這個女人就是楊斌的軟肋,只要將這個女人綁在身邊,不怕楊斌不露面。
這所有的一切,都會是他的。
看着越來越近的距離,向胤露出了得意的笑。
可下一秒,就見前面弱小的女人轉過了身,緊接着,一把沙子向他襲面而來。
“你個臭娘們!”向胤咒罵。
他現在恨不得將她抓起來打一頓,可眼睛裏進了大量泥沙,生理的不適讓他睜不開眼。
等他終於勉強視物,眼前哪裏還有罪魁禍首的身影。
“你逃不掉的。”向胤冷笑了聲,轉身折返。
這裏周圍是空曠的平原,這麼短的時間,那女人的速度絕對不可能跑得連影子都沒有。
所以,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她藏回了身後的那片地方。
向胤睜着猩紅的眼,一步一步地往身後走了回去。
“宋軟,你在哪?你爲什麼要藏起來?你出來,我們一起去找楊斌不是很好嗎?”
向胤一邊查看一邊說話,想捕捉到一絲動靜。
“我是哪裏做得不好嗎?你爲什麼總是要跑?”
可無論向胤怎麼說,周圍竟然一點響動也沒有。
“不出聲?很好!”
向胤的聲音越來越陰鬱,顯然是被宋軟惹毛了。
“要是讓我親自抓到你,那就不好看了哦。”
聽着外面陰冷的聲音,宋軟一動也不動,只是靜靜聽着他的腳步聲。
向胤是高大的練家子男人,胳膊都比她的大腿粗,她是絕對打不過他的。
所以,她只能講求一擊制敵。
“啊~找到你了~”向胤搜完木棚,又出來外面。
“我看到你了,你藏在水缸裏。”
向胤故意說了這句話,然後靜靜等待。
可他沒想到,那女人這麼沉的住氣,竟然沒有被炸出來。
這裏以前應該是染坊,水缸都是很大的。
向胤看着面前幾十個黑灰色的大水缸,一個挨一個得排放在木棚前面,每一個好像都是能藏人的樣子。
他咬了咬牙,準備一個一個地找。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翻開了二十幾個水缸的蓋子,還是沒找到,向胤漸漸有些不耐。
他大聲威嚇道:“我勸你乖乖出來,不要浪費時間!”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靜默。
向胤氣笑了:“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待會怎麼哭!”
向胤繼續一個一個地揭開大水缸的蓋子。
忽然,最邊上的一個水缸映入眼簾。
這裏的水缸上面都落了厚厚的灰,所以很容易就看出,那個水缸的蓋子有明顯被挪動過的痕跡。
“找到你了,遊戲結束。”
長久的靜默和被一個小女人戲耍的不悅,讓向胤露出了獰笑。
他一步一步走近,鞋子踩在草地上,發出吱吱響的聲音。
走到了。
向胤伸出大手,嘩啦一聲將蓋子拿開,甩到地上。
然後,他帶着勝利的笑,低頭抓人。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水缸裏怎麼會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