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斌側過頭,示意他有話快說。
“呃,也沒什麼……”郝連山欲言又止,“就是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那就別說,好好休養生息。”
楊斌淡淡回了句,轉頭繼續幫自家媳婦暖腳丫子。
郝連山有些委屈,終究是被辜負了。
可誰讓斌哥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唉,只能是寵着他斌哥了。
即便他斌哥喜歡男人,他也要幫他好好保守這個祕密!
想到這,郝連山氣勢突變,就像從一個奄奄一息的大狗變成了兇狠的大狗,警告意味十足地瞪向周圍頻頻側目的人。
還別說,這還真起了效果。
楊斌可不知道自己隊友正在高速腦補,他正心無旁騖地揉着自家媳婦的腳丫子。
她瘦了。
她本就不胖,只是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胳膊小腿這些是有些瘦的,可現在,她的小胳膊小腿卻是瘦得厲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她身體雖然瘦,但她原本小巧精緻的腳丫卻有些腫。
楊斌擰着眉,有些擔心她的身體,打算一回到去就找軍醫給她看看。
一旁的大娘是唯二知道宋軟是小姑娘的,也知道她是來找丈夫的。
看到這一幕,心裏也替她高興。
她到現在還記得這個姑娘當時一腔孤勇的神情,說是要過來帶自己的丈夫回家。
不過,想到自己想要帶回家的人沒找到,她又有些黯然。
除了他們幾個,其餘的人還是很開心、很放鬆的。
原本以爲要在礦場被奴役到死了,沒想峯迴路轉,竟然離開了那個鬼地方,即將回到熟悉的祖國。
衆人思緒各不同,老舊的木船一路安全地到達了對岸。
“到了,我們終於回到了!”
“嗚嗚嗚~我們回家了,我還以爲我會死在那裏!”
“對啊,我也以爲自己這輩子就那樣了,好在我不甘心,又有力哥帶。”
“對,要感謝力哥帶我們出來。”
“都是兄弟,回去以後大家也可以多聯繫。”
衆人思緒複雜,紛紛下船。
宋軟環視了一下四周,也生出了久違之感。
木船停靠的岸邊,正好是她從普洱鎮去瓦迪鎮的起始點。
她去瓦迪不過是區區數日,但總覺得過了好久。
“下來。”楊斌站在水中,對船上的宋軟伸出雙手。
宋軟收回視線,翻身下船,正好被楊斌接住,“謝謝。”
最後在船上的郝連山也正要下船,“嘻嘻,我也謝謝斌……”
話才說一半,他就頓住了,向他斌哥伸出的手也尷尬的僵在半空。
“……”他斌哥竟然一路將那個野男人抱到了岸邊,剩他孤零零在船上。
現在已經是半夜了,今天沒有月亮,本就荒蕪的地方被黑暗籠罩着,顯得更加寂靜陰森。
不過,大家歸家心切,憑着微弱的手電光線,陸續順着小道往上走。
腳步聲伴隨着風吹樹葉的沙沙聲,迴盪在清幽的小道上。
突然,一個黑影從側邊掠了過來。
“啊!!!”察覺到動靜的人,忍不住驚呼。
一旁的宋軟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支槍口指着了。
楊斌本就扶着宋軟,剛想將她護在身後,就傳來一聲爆喝。
“都別動!”
來人的聲音,比夜風還要陰冷幾分。
涉及到宋軟安危,楊斌不敢賭,所以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他這纔看清,來人竟然是向胤!
他挾持住宋軟,仗着手上有槍,態度很是肆無忌憚,“我的目標是他們兩個,其他閒雜人等,都快點給我滾!”
“好好!我們滾!”禍不及己,大家鬆了一口氣,加快速度逃離。
大娘停留了幾秒,也還是跟着別人離開了。
“向胤?”郝連山也認出了來人,眉頭擰得死緊,“你這是在做什麼?”
“郝連山?”向胤也很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
任務暴露的時候,不少人是見到郝連山中槍倒地的,所以大家也默認他是死了的。
軍政世家郝首長一家,這段時間都是悲痛欲絕。
沒想到他竟然沒死!
這麼看來,他是被楊斌救了。
向胤的沉着眸子思量許久,然後才擡起頭對郝連山道:“郝少,這是我和他們兩人的私人恩怨。而且,楊斌他出賣了同伴,陷大家於危險,還好我救了你,還和你一起去將機密文件拿到了手,你說對不對?”
這是安了個罪名給楊斌,還順道將功勞搶了。
畢竟瓦迪軍方機密文件丟失的事,很容易就打聽得到。
向胤說話的時候,一直死死盯着郝連山的表情。
如果他不識好歹,他不介意一槍先送他上路。
他不想得罪郝連山,也希望能和郝連山交好,畢竟郝連山他爺爺、他爹、他叔叔伯伯,全都位高權重,傍上他,前途不可限量。
但如果郝連山堅決要站在楊斌那邊的話,他只能冒着風險,先一步悄無聲息弄死他了。
郝連山不笨。
相反,從小在軍政環境的耳濡目染之下,這種弦外之音他一聽就懂。
“你說的對。”郝連山連連點頭,“救我的當然是你,和我一起立功拿到機密文件的也是你。”
“哦?沒想到郝少這麼識時務。”
向胤語氣平淡,眼神始終沒離開過郝連山。
顯然,他並沒有十分相信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