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警衛員報告,這是郝老首長腦海裏最先浮現的想法。
因爲,他們是楊斌的家人,欺負他們不就是在欺負楊斌麼?不就是在欺負他家的救命恩人麼?
“什麼玩意兒!”郝首長面色一寒。
狄父聞言一抖,趕緊湊了上去。
“郝老,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小狄。”狄父陪着笑,腰也一直彎着沒起來。
只要能解除他的危機,就算讓他長跪不起都行,別說彎腰了。
要知道,對他來說的滅頂之災,在郝首長這裏,不過就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
“記得如何,不記得又如何?你就可以欺負我狄家的救命恩人了嗎?”郝首長沉聲一問。
救命恩人?
狄父立刻慌了,這宋家人竟然能成爲郝首長家的救命恩人??
“不、不是,沒有欺負,您誤會了……”狄父趕緊解釋。
“姍姍,你快過來!”狄父向狄姍招手,然後又回過身來陪笑着,“這是小女狄姍,她和宋家的宋文是同學,是關係很好的同學,我們怎麼可能會欺負宋家人呢?”
“關係很好的同學?”郝首長審視地掃了眼。
“對對對。”狄父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郝老,我今天過來是想麻煩您幫個小忙的……”
“郝老。”宋文站了出來,學着狄父稱呼面前這個氣勢不凡的老人家。
郝首長側頭看着宋文,態度緩和了些:“怎麼了?你可以直說,你也想讓我幫他?”
如果是楊斌的家人開口,他可以考慮幫忙。
“不是。”宋文搖了搖頭。
“我想說,我和狄姍同學只是普通同學,我希望郝老您選擇幫、亦或是不幫,都是出自於您的考慮,而不是因爲我的關係。”
聽到這話,狄父頓時急了,“哎宋侄子,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明明和我家姍姍關係親密,你現在怎麼能拍拍屁股不認賬呢?”
“狄伯父,慎言。”宋文目光一寒。
“我宋文發誓,從未和狄姍同志有過親密之舉,我的眼裏心裏只有我妻子一人。還希望狄伯父不要說出讓我妻子懷疑的話!”
宋文神色嚴肅。
狄父驚得檀口半張。
他往吳杏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他心中不值一提的鄉下女人,竟然長得脣紅齒白,像個鮮嫩多汁的桃子一般。
難怪這女人在宋文心中的分量這麼重!
狄父腸子都快悔青了。
他不過是想招攬宋文而已,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宋文侄子,咱們可以好好說。”狄父想補救。
“狄伯父,你還是先和郝老聊吧。畢竟狄伯父你對於左丶傾的處理問題應該很急切。”
宋文特意提了一句,然後走開了。
他知道狄家的問題。
在他猜到狄姍針對吳杏之後,他就有留意時政新聞,想查一下狄家了。
結合他的調查,不難判斷出狄家這是要被清理了。
狄父是左丶傾代表人物,以前在處理問題上,是弄出了不少無辜人命的。
因此,楊斌自己賺來的恩情,可不能因爲狄父模棱兩可的話,就用在了這種人身上。
郝首長不是蠢人,相反,他在軍政這麼多年,他很敏銳。
所以,宋文稍微提了一嘴,他就清楚狄家來找他的目的了。
“呵,還真的是‘小問題’啊!”郝首長冷聲道。
“我今日還有事,先告辭了。”郝首長向宋家人拱手,然後轉身出去,上車。
狄父想追上去,卻立刻被警衛員給攔了下來。
直到汽車點火開走,狄父才停下了動作。
狄姍趕緊跑到他身邊,有些驚疑不定:“爸,郝首長剛剛說咱家的是小問題,那他會不會幫咱家啊?”
狄父嘴脣哆嗦,“你覺得呢?他的話聽起來像會幫忙的樣子嗎?”
狄父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兒,忽然就覺得她愚鈍得很。
“你說你,怎麼就把同學關係搞得這麼僵?整天談什麼情情愛愛,你就不能好好跟人家搞好關係嗎?!”
狄父說完,又憤憤地看了眼人羣中的宋文。
這個男人,三言兩語,就讓他連跟郝老詳說的機會都失去了,真是可恨!
可再恨也沒辦法,他現在就是喪家之犬,沒有時間來報復其他人。
狄父陰着臉轉身就走,繼續想辦法去了。
狄姍被他爸一頓數落,眼眶立刻就紅了,見她爸丟下她直接走了,她擦了擦眼淚也趕緊跟了上去。
“我把紅棗糕蒸熱了。”宋母端着盤子從廚房裏出來,“咦人呢?怎麼人都不見了?”
剛剛那麼多人,怎麼全都走了,只剩自己人了?
“哦,人都回去了。”宋軟聞了聞熟悉的食物香味,“既然紅棗糕蒸熱了,正好我們一家人喫吧。”
“好,好。”宋母笑了起來,直接把盤子放到院子的桌上,還把茶水也端了過來。
隔天,宋文在學校被狄姍攔了下來。
“宋文,你真要對我這麼狠心?”
宋文頓住腳步,側眸:“我最近也在反思,不知道自己哪個行爲引起了你的誤會,讓你認爲我對有別樣心思,你不妨說出來,我可以改。”
“你!”狄姍被他的話一噎。
但她還記得今天的來意,“好,我們不說這個。你可以讓郝首長幫幫我爸嗎?”
“幫你爸?”宋文的脣角勾起一抹嘲諷。
“拋開你爸的處分是應得的這一點。狄姍,單憑你侮辱我妻子,我不出手對付你只是還沒來得及而已,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幫你?”
冷酷的話、冷冽的神情,這是狄姍第一見到宋文這麼無情的樣子。
狄姍打了個寒顫,“你竟然是這樣冷血的人!你以前一派溫潤君子的樣子,都是騙人的?”
“龍有逆鱗而已。我的家人,我的妻兒,就是我的逆鱗。”
“且讓一下路,我要回去帶孩子了。”
宋文話音淡淡,不欲多說。
宋文走了,可狄姍卻怔在了原地,久久回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