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接過薄薄的一疊紙,臉上的神情卻像是接過了一個不知什麼時候爆炸的炸彈,神色凝重,仔細看了半晌,一言不發。
等了半天等不到一點回應的楚明面無表情地盯着他:“波本,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不懂我寫的東西嗎?”
波本緩緩擡起頭,看向楚明,再看看坐在他右側擦着槍的琴酒,臉上的神情無以言表:“這個計劃書,是格蘭伯奇你親手寫的嗎?”
“對啊,怎麼,我親自給你寫個計劃書,你還不領情?還是說,你有什麼——別的想法?”許是楚明的語氣過於微妙,琴酒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朝這邊看了過來,眼神陰冷可怖,似是他一個回答不好就要開槍。
安室透把手上的計劃書直接砸在桌子上:“那你自己看看你寫的東西正經嗎??”
琴酒臉色一變,不過不是對着安室透,而是第一時間瞪向楚明,用眼神詢問楚明又鬧了什麼幺蛾子。
突然被琴酒瞪了一眼的楚明:???
幹什麼幹什麼?
怎麼遇事不決先瞪他啊!!
計劃書被安室透摔落在桌上,紙張隨着他的動作微微掀開,露出了紙張上亂七八糟的塗鴉。
琴酒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些頭疼,他就知道果然是格蘭伯奇的錯:“你就不能好好寫字嗎?非得畫畫?”
楚明理直氣壯:“我這不是覺得圖畫能更好得體現出其中的意思嘛!光是乾巴巴的文字,那這個計劃書豈不是非常晦澀難讀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直接文字還能有人看懂,圖畫誰能看出來你畫什麼啊!”安室透咬着後槽牙,一字一頓。
“怎麼看不出來?”楚明點着自己辛苦繪畫出來的計劃書,“你看,這是一個拿着安瓿瓶的fbi,這個躲在暗中的是我們,也就是說我們會暗中截殺fbi,從fbi手中奪得解藥,這麼看是不是簡單易懂?”
安室透神情麻木,點着後面一個黑不溜秋頭上還頂着一坨黃色的屎的東西,旁邊一個紅通通的細長條:“那這是什麼?”
“是你啊!”楚明一臉認真,“這是我們將解藥交給你之後,你成了日本的救世主,這畫的就是你在接受官方的表彰,導致組織在明面上釘進去一顆牢固的釘子!”
安室透已經不想問下去了:“……這樣,計劃書我就不看了,你直接說我要怎麼做吧……”
“我都說到現在了你還不清楚?你究竟是怎麼得到朗姆青睞的?”楚明有些嫌棄,“你拿到了病毒就和官方接觸,表示你在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拿着這個,懷疑他在投毒,就上前打敗了他,準備把他手上的病毒原樣交給官方,看看能不能研究出解藥,結果萬萬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誒嘿,這就是解藥……”
看着楚明抑揚頓挫的宣讀,安室透轉而直接看向琴酒:“後續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fbi手上有病毒解藥這消息屬實嗎?萬一我們耗費人力結果拿回來的並不是病毒的解藥,那豈不是白費力氣了嗎?”
畢竟在格蘭伯奇的襯托下,組織的其他成員都眉清目秀起來了。
尤其是琴酒這番話一聽就比格蘭伯奇口中的要靠譜得多,之前格蘭伯奇張口就像是全盤掌握了fbi的動向一樣,現在一看,果然是他熟悉的誇大風格。
“那什麼時候行動?”安室透難得有些殺氣騰騰,“那羣fbi在哪?”
可惜,楚明註定要他失望了,畢竟不是真正對戰fbi,這一環節就沒必要帶安室透去了,去了容易被戳穿。
“伏特加已經帶人過去了,朗姆那邊的情報顯示,目前沒看到fbi聚集地有赤井秀一的下落,伏特加帶隊綽綽有餘,估計待會兒解藥就要送回來了。”
這也是他剛剛把伏特加支出去的原因,畢竟伏特加腿上有傷,這個之後一起行動的時候很難瞞過波本的眼睛,倒不如讓傷口合理化。
帶人伏擊fbi聚集地,結果被流彈打中大腿,這個理由應該很合理吧?
所以在伏特加明顯帶着傷回來,並將安瓿瓶交給琴酒的時候,安室透的眼神全都集中在安瓿瓶上,半點沒懷疑伏特加爲什麼會受傷。
“這就是解藥嗎?”安室透嚥了咽口水,有些緊張,這就是能夠拯救整個日本的病毒解藥嗎?
楚明舉起安瓿瓶晃了晃,又對着太陽看了看,語氣平緩:“應該就是吧,但是隻有一支,沒辦法讓組織這邊先研究了。”
將手中的安瓿瓶遞給安室透,楚明叮囑道:“萬一有人問起你是從什麼樣的人的手上,搶到了這個安瓿瓶,你知道怎麼說嗎?”
安室透心中一凜,這應該就是楚明的真實意圖,他這是想拖着官方下水,然後一起對付fbi!!
楚明看着安室透陡然浮現的警惕,慢吞吞地補充道:“組織這次受災這麼嚴重,還給官方送了這麼大一個禮,希望官方這邊一起對付fbi,不過分吧?”
沒等安室透回頭,他便自己自言自語:“一點都不過分呢,我甚至還覺得自己虧了,你看,我們辛辛苦苦付出勞動,最後果實全被不勞而獲的人採擷走了,唉——尤其是就算你說了,之後官方還不一定願意跟美方鬧翻呢……”
“……”
安室透感覺自己拳頭硬了。
格蘭伯奇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官方可能真的不一定會願意跟fbi鬧翻,最終很大可能只會不了了之。
可憑什麼?
那羣混蛋fbi憑什麼可以在他的國家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