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那個……那個……這都過了年節，二月到底，將近三月了，也該北伐了吧？”
“是啊，到底什麼時候北伐？世子能不能，小小的透露一下？”
“不是我們不懂規矩。實在是咱們這神機營，已經形成戰力了。這不打仗，兄弟們手癢得很啊！”
“真想看看，我等神機營面對胡虜，該是何等的威風啊！！”
……
一般將領，當然是不敢向朱標打探這等軍事機密的。但是，沐英、平安、徐司馬三人，不是朱元璋的義子、朱標的義兄嘛。老朱家如果連他們都不信任，這天下也就沒有能信任的人了。
雖然越是接近朱標，越感覺朱標深不可測。但是，在強烈的“試劍”的衝動下，三人還是聯袂前來，麻着膽子，向朱標打聽北伐的消息。
“恐怕快不了。”朱標倒是不介意向他們透露些消息，道：“現在才二月底，怎麼也得三月底，四月初吧。”
“還要等上一個月？”
“那是自然。三月正是北方的農耕時節。咱們大軍出擊，元廷動員百姓守城。若是誤了春耕，可就麻煩大了。”
這確實是真的。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耕耽誤了，一年的收成也就沒了指望。即便北伐軍勢如破竹恢復了中原，又如何收拾餓殍遍地的爛攤子呢？
“朝廷英明！確實得推遲一個月北伐，不能耽誤北方農耕。”
響鼓不用重錘，三人瞬間秒懂。但臉上的失望之色，確實難以遮掩。
朱標卻微微一笑，道：“三位哥哥，是想試試這神機營的威力吧？其實，也不用等北伐。咱們現在，就可以演練一番嘛。”
“到底如何演練呢？一般的軍隊演練，是把大刀長矛改成木棍，或者包上白布。這火銃的威力太大，跟本就沒辦法進行貼近實戰的演練啊！”
朱標道：“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北伐之前，咱們的神機營，肯定要進行一場貼近實戰的演練的。既然火器威力太大，那對手不能用人，那就用豬吧！”
“用豬？”徐司馬眼前一亮，道：“世子這個主意好！古人有火牛陣，咱們就來個火豬陣。神機營對付火豬陣，大概就是最貼近實戰的演練了。”
平安道“豬死了也不算浪費，整好給應天各營的兄弟們加餐。”
“呃……世子！”
沐英忽地心中一動，小心翼翼地道：“有件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
“英哥哥你說。”
“這場演練，能否讓父王，過來看看呢？也好讓父王看看，咱們三個月以來的成果。”
“世子，行嗎？”徐司馬緊張地向朱標看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摒住了呼吸。
朱元璋現在，親生子女都有十幾個了。除了朱標之外，他對親生子女都不怎麼有耐心，何況是那些義子女？
至於平安、沐英、徐司馬等人？雖然還有義子的名頭，但除了公事之外，想見朱元璋一面都甚爲艱難。
話說回來，朱元璋的親生子女、乾兒子，加起來有四五十個，自然而然地不怎麼上心。但是，沐英、徐司馬在這世上的親人，就是朱元璋一家人。
他們的爹，也就朱元璋這麼一個！
人是感情動物。
他們非常珍惜和義父的感情，珍惜和義父在一起的時間。
朱標點頭，道：“也好。我這就去一趟白虎殿，請父王十天後，去神機營，看看咱們的訓練成果……準備火豬陣，十天的時間，夠了吧？”
“夠了！完全夠了！這十天內，我們不但要準備火豬陣。還要精心操演，爭取給父王最完美的表現！”
“有勞三位哥哥了。”
……
……
白虎殿內。
“什麼？十天後，請咱去神機營，觀神機營演武？”
“是啊！”朱標道：“兒臣這些日子，主要精力，就是在神機營了。如今北伐在即，請父王看看，兒臣這些日子的成果。另外，英哥哥、保兒哥哥他們，都想和父王，好好說幾句話呢。”
“也好。”
朱元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道：“咱不給誰的面子，也得給幾個寶貝兒子的面子不是？去！不但咱去！徐達、湯和、李文忠，他們十幾個重臣都去，去看看標兒你的神機營，到底有多麼威風！對了……”
忽地，朱元璋想起一件事來，道：“你先有個心理準備。後天散了朝，跟咱出城踏青，順便檢查一下新城的修建。”
“是。”
“提前準備一套便裝，那天給咱精神一些！”
朱標聽着朱元璋的話裏有話，道：“父王的意思是……”
“也沒什麼，就是給你媳婦一個交代嘛。”朱元璋道：“本來，按照咱的計劃，是去年登基，然後讓你北伐中原，應該能趕上成親。誰知道，出了小明王落水的破事兒，還要選拔北方官員，要拱衛司散佈流言，整好又趕上了春耕……一拖再拖，這婚期不就耽誤了嗎？”
當初，朱標徵東回來，朱元璋在凱旋儀式上，宣佈來年的六月初十，是朱標的大婚之日。
計劃趕不上變化。
現在看來，六月初十，朱標肯定在北伐大軍中，這場婚期就耽誤了。
朱元璋繼續道：“雖然咱們是問心無愧，但誰知道你那岳父怎麼想？人家小娘子怎麼想？所以啊，咱就跟你那岳父交待，後天讓他家的小娘子，和京城的許多貴女一起，出城踏青。借這個機會，你也和常家的小娘子見見面，給人家喫顆定心丸嘛！”
“所以……我這是終於要知道，自己媳婦究竟長什麼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