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派梁蝥出營勸降。
梁蝥在城下高聲喝喊道:“王宣何在?!吾乃吳國徵虜大將軍麾下大將,梁蝥是也!王宣速速出來答話!”
“你……你等着啊!”
守城的軍兵,趕緊下城牆稟報。
不過,前來和梁蝥交談的,依舊不是王宣,而是當初和梁蝥談判的禮部員外郎王仲剛。
王仲剛道:“不知梁將軍今日前來,有何言語?”
“哼,姓王的你何必明知故問?”梁蝥高聲道“七日之約已到,王宣再不歸降,更待何時?莫忘了我家大將軍的最後通牒,若是首鼠兩端,必定全家一體誅絕!”
“那……那也不能怪我家沂國公啊!”王仲剛似乎滿面誠意,道:“當初答應七日之約的,是在下,而不是沂國公。七天時間,整頓內部,對沂國公來說,着實不夠啊!還請貴軍,再多寬限些時日。”
“多寬限多久?”
王仲剛道:“七天,七天足矣!我敢保證,再過七天,沂國公一定開城請降!畢竟,沂國公也是華夏人不是?咱們好商好量,華夏人不打華夏人!”
“哼,王宣把吳國大軍當成什麼了?王宣把我們的徵虜大將軍當成什麼了?沒錯,大將軍是不想多做殺戮,可不是吝惜殺戮!一個時辰!大將軍只再給王宣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後,王宣不出城投降,我軍必定攻城!”
“好好好!一個時辰,就一個時辰!下官馬上下城牆,稟報沂國公,讓他快快投降啊!”
……
……
“什麼?朱標小兒,沒有繼續上當?”
王宣聽說吳軍只給他一個時辰的時間之後,微微有些失望。畢竟,在他原本的想法裏,怎麼也得詐降個三五回,拖延個把月的時間吧?這才用了一次,詐降計就不靈了?
當然了,王宣也僅僅是失望罷了。
不靈就不靈!
不靈又怎麼樣?
沂州城城防堅固,城內有精兵五萬,糧食可支一年半,朱標現在前鋒纔到了十萬軍,能把沂州城怎麼樣呢?
王宣很快就穩定了心神,道:“既然朱標小兒,執意要在沂州城,碰個頭破血流,那本國公就讓他如願。來人啊!”
“在!”
“命令守城將士,全體戒備,準備應對吳國的進攻。但有功勞,賞賜加倍!全體將士,務必浴血奮戰,竭力廝殺,讓朱標知道知道,咱們揚州老兄弟的威風!”
“遵令!”
傳令兵領命而去。
不過,事實再度讓王宣失望了。
“報!啓稟沂國公,大事不好!東門守將王勇柱戰死!請國公爺,速派援兵啊!”
“國公爺,吳軍的襄陽砲太猛了,南門兄弟們實在頂不住!請國公爺,速速派兵支援!”
“不能打下去了!不能打下去了!國公爺,給咱們揚州兄弟,留點種子吧?”
“啓稟國公爺,眼見我軍戰事不順,城內百姓已經不穩!不知多少人暗自傳唱:殺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吳王!咱們,恐怕撐不過今晚啊!”
……
三天!
僅僅守了三天,沂州城就守不住了,無論是城上的守軍,還是城內的百姓,都想着投降。
沒辦法,王宣覺得自己的揚州老兄弟,不錯不錯的,那是跟旋起旋滅的農民起義軍比。
而朱標率領的,卻是百戰餘生的吳國精銳!
他們不知攻陷過多少堅固的城池,甚至百衛萬砲轟平江!他們什麼場面沒見過?
這些虎狼之士全力發威,三天三夜晝夜攻打,沂州怎麼可能堅持得住?
“那麼,就投降吧!”
王宣雖然失望,但面上沒有多少慌亂之色。
爲大元盡忠,是他早就做好的選擇。只是有些遺憾,沒有大量殺傷吳軍罷了。
他還想爲大元做最後一件事,以寫信勸兒子投降的名義,誘殺吳國一名使者。
如此一來,他這輩子就算功德圓滿了。
只要爲兒子留下立身之階就行!
華夏雖然一時得勢,但最終的勝利者,必定屬於胡人!這是王宣的堅定信念!
王宣可以死,但王家要富貴永昌,這是王宣的畢生追求!
“哼,朱標小兒,你以爲我王宣,終究是貪生怕死,選擇投降嗎?錯了!你大錯特錯!我要利用你,爲王家再立一功!我們王家,要踩着你朱標的名頭,成爲大元的蓋世忠臣,富貴始終!”
懷着這樣的心情,王宣率領沂州殘存的文武官員、軍士們,出城投降。
王宣跪倒在地,道:“罪臣王宣,參見徵虜大將軍!王某不識天時,不懂華夷之辨,抗拒吳國天兵,如今已經幡然悔悟矣,請世子開恩!饒小老兒一命吧!”
朱標卻微微搖頭,道:“王宣,你的記性,可不怎麼好啊!忘了本世子的最後通牒了嗎?你要戰,那便戰,戰後全家死無葬身之地!你若降,那便降,降後爲華夏英雄不失富貴,名利雙收!首鼠兩端,必定全家一體誅絕,勿謂本將軍言之不預也!”
頓了頓,朱標眉毛一挑,冷然道:“怎麼?莫非,你以爲,本世子是言而無信,隨便說說之人?”
“但……但是……”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涌上了王宣的心頭,他尷尬地一笑,道“世子說笑了。如今,沂州城只有老朽一人。您若殺了老夫,我那三子必定不肯歸降,逃亡於外。您也沒辦法,將小老兒的全家,一體誅絕啊!”
“哦?是嗎?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本將軍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然後,朱標大手一揮,道:“來人啊!帶上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