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洪武二年，朱標砸金蛋的時候，獲得了一個技能：惡意感知！
只要對方對朱標有惡意，朱標馬上就會馬上收到提示。甚至於，系統還會提示對方惡意的程度！
“嗯？李芳遠，不是代表高麗朝廷，來和我商量投降之事的麼？怎麼他對我的敵意如此之深？這其中，會不會有詐？”朱標微微生疑。
“外臣李芳遠，參見徵高麗大將軍大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芳遠向朱標大禮參拜，恭恭敬敬一絲不苟。
朱標道：“李芳遠，王顓派你來見孤，到底所爲何事呢？”
“我高麗乃偏邦小國，愚昧無知，不識天時，欺詐天朝在前，對抗天朝在後，實在是罪該萬死。大明天威赫赫，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我高麗已知錯矣！如今，外臣奉王上之命，向殿下請求投降！請殿下開宏大之天恩，饒我家國主一命吧！我家國主，願攜全高麗軍民百姓，歸順大明！”
“哦？是嗎？”
朱標曾經仔細訓練過察言觀色的本領，當初就是憑藉這招，收服了張定邊。
但是，今天，他儘管已經仔細觀察了李芳遠，還是沒發現李芳遠表情的半點不自然之處。
不得不說，李芳遠不愧是“小太宗”，三韓之地千年少有的明君，確實是相當有本事的。
當然，更不得不說，金蛋系統實在太牛逼了。李芳遠僞裝的再好，在“惡意感知”面前，都無所遁形。
朱標道：“如果王顓誠心悔過，我大明以仁爲本，不但不會殺他，還會封他一個公侯之位。但是……王顓確實是誠心悔過？”
“王上願意歸降之心，可彰日月！”
“那好！一個月後，明年開春，孤就派曹國郡王李文忠，率領五萬大軍，去全州受降！只要受降之事，一切順利，孤保證王顓以及追隨王顓的文武百官，生命財產的安全。”
“誒，殿下此言，恐怕有些不妥。”
“嗯？有何不妥？”
李芳遠道：“我高麗，不管怎麼說，也是海東大國。就算不談隋唐徵高句麗之事，單單說大遼三徵高麗，大元九徵高麗，我高麗盡皆抵擋，也算有一定實力吧？殿下出徵高麗，卻不願意親自受降。知道的人，會說我高麗是罪有應得，不值得看重。但是，難免有些愚魯之人，會說殿下看不起我高麗人，不知憑空生出多少事端，增加多少殺戮啊！”
朱標冷然道：“所以，你是在威脅孤？”
“不敢！”
李芳遠直到現在，還沒被朱標允許站起來。
他恭恭敬敬地猛磕了三個響頭後，才繼續道：“外臣剛纔此言，並非是什麼威脅，而是身爲一個高麗人的求懇！殿下，請您給高麗人一些薄面，親自受降吧！從那以後，我高麗人定會如同當初的高句麗人一樣一心效忠大明，日後未必不會出現高仙芝、王思禮之類的忠臣名將啊！”
高仙芝，被西方軍事學家稱爲“東方山地戰”專家，橫跨蔥嶺，滅國無數，闖下了赫赫威名。最後，唐玄宗一道旨意，乖乖自盡。如此忠誠，雖然不及嶽武穆但也差不了太多了。
王思禮，在安史之亂中立下大功不說。在各路軍閥擁兵自重的時代，一直對朝廷非常謙虛恭敬，成爲唐初以來身居三公而不居相位的第一人。這還不夠忠誠？
“倒也有些道理。”朱標微微點頭。
李芳遠趁熱打鐵，繼續道：“還有，高麗如此國度，殿下親自受降，豈能不在史書之上大大記上一筆？殿下東征，卻不親自享用最甘美的果實，青史留名，來日難免會有所遺憾啊！”
朱標不置可否，道：“還有嗎？”
“還有！”李芳遠道：“殿下才進軍到漢江之濱，難道就不想看看漢江以南是什麼光景麼？另外，殿下以太子之尊，巡視高麗南部，當更能收高麗南部百姓之心啊！”
“真難爲你李芳遠了，竟想出了這麼多理由。”朱標道：“現在，孤只想提醒你一句。”
“殿下請講。”
“如果，孤此次南下，一切順利，當然萬事皆休，不但高麗王的性命能夠保全。就是你們李家，也不愁飛黃騰達。李芳遠，你是高麗人傑，孤非常看好你。來日，你就是如高仙芝一樣，受封一個我大明的密雲郡公，也並不奇怪。”
“謝殿下栽培。”李芳遠眼前一亮，滿面欣喜之色。
朱標道：“但是，如果孤南下之後，並不順利，查出你李家有什麼陰謀在其中，那就不要怪孤翻臉無情了。孤會誅你高麗李家九族，誅高麗王家九族，勿謂言之不預也。”
又是一個勿謂言之不預也！
當初，朱標攻安州之前，就說了一個“勿謂言之不預也”，殺了安州守將崔玉深的全家，十一抽殺令，其餘人等賣爲奴隸。
現在，朱標重申此言，即便李芳遠也不能不膽戰心驚！
“外臣……外臣……”
“彆着急，想清楚了再說，你有充足的時間。”
“外臣已經想清楚了。”李芳遠竭力維持着鎮定之色，恭謹道：“外臣以及吾王對大明一片赤誠之心，可昭日月。如今，外臣想清楚了，依舊想請太子殿下，親自前往全州受降。”
“也好。”朱標微微點頭，道：“孤就滿足你這個要求。一個月後，春暖花開，孤自然會提兵十萬，南下全州，受高麗君臣投降。”
“謝殿下！殿下對我高麗如此重視，我高麗軍民百姓自此以後定以大明爲自己的父母之邦，子子孫孫，至死不渝！”李芳遠最後，都不忘給朱標一顆定心丸。
……
……
“殿下，您真信他的話？”李芳遠告辭離去之後，李文忠關切地問道。
朱標道：“怎麼？表兄以爲有詐？”
李文忠微微皺眉，道：“我說不好。看那李芳遠的樣子，挺真誠的，不像是作僞。但是，我總感覺，隱隱有些不妥。”
“表兄的感覺，非常正確，我也感覺，這李芳遠確是詐降。”朱標冷笑道：“這可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自來投啊！”
“那殿下準備將計就計？”
“確實如此。”朱標道：“我會命拱衛司出動，查探高麗有什麼陰謀。實在查不出來也就算了，這世上之事，終究還是靠實力說話的。相信只要我嚴加提防，諒高麗無論使什麼花樣，都會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