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大……怎麼辦?動手還是不動手?”黃逵對李月白用神念傳音道。

    他看似鎮定,實則滿頭都是冷汗。

    李月白心情也很複雜。

    既然連柳腰都對老神的分身露出害怕的姿態,那說明他們動手跟其硬碰硬多半是沒有勝算的。

    可不動手……

    就這麼眼睜睜看着老神分身彌散出的濃霧過來?

    這一刻李月白覺得腦袋有點亂,思緒有些混亂。

    但她明白,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該要冷靜。

    一瞬間,她的大腦飛速運轉了起來。

    僅僅在一個呼吸間,她有了決斷。

    她對着黃逵道:“忍……忍到最後一刻。萬不得已再動手。”

    同時,她開始觀察起了這具老神分身。

    她可以肯定,老神分身應該已經發現了他們。

    如何發現的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該如何擺脫面前的困境。

    這時她又發現,老神分身也將“湯”向方臉小兵一衆人遞送了過去。

    後者一衆人卻也不慌不忙從身上掏出了一些老舊物品,像是一些舊衣服的碎片。或是生鏽的匕首,又或是腐爛壞掉了的許多天的水果在老神分身面前晃了晃,後者便把端碗的手又縮了回去。

    舊衣服,生鏽的匕首,腐爛的水果……

    都是舊的東西。

    一瞬間,李月白有了一個猜測並對黃逵用神念傳音道:“胖子。上次你從無名道觀時,在供奉神像正殿的祭壇上,你順的那塊生鏽的銅燈還在不在?”

    當時第一次進無名道觀時,黃逵覺得那銅燈比較別緻,就順手摸了出來。

    當然他做這勾當的時候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實際上又被李月白看在了眼裏……

    “木老大,你這叫什麼話?我怎麼可能順人家的東西,這《金光雷咒》都是那道士給我們的……我怎麼可能……”

    “行了胖子!你想不想活命?”

    被李月白一雙鳳眸瞪了一眼,黃逵這便從身上揹着的布袋中拿出了一盞蓮花銅燈。

    銅燈很不起眼,甚至上座的蓮花邊緣還生滿了綠袖,蓮花燈座裏都燈油也不知是什麼材料,白蠟蠟凝固在一起。

    也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想。

    李月白將這飽受歲月洗禮、鏽跡斑斑的燈擺放在了他們三人面前。

    當老神分身彌散出的濃霧在觸碰到這盞燈時,霧則是向燈的兩邊彌散過去空出了一個真空帶。

    而這個真空帶也剛好能容納李月白三人的位置。

    眼見此狀,黃逵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到了此時,他再看向方臉小兵手中拿着的老舊事物……自然明白李月白找他要銅燈是什麼意思了。

    那老神分身的目光,也從他們待的這塊地方移了開來。

    可還不等黃逵臉上的笑容舒展開。

    忽而,放在他們面前的蓮花銅燈竟然自動燃了起來,冒出綠瑩瑩的燈光。

    這突然的變故,莫說黃逵臉色大變。

    就是剛剛纔穩住心神的李月白,細且修長的眉也皺了起來。

    那邊,老神分神分身再次向他們看了過來。

    更爲糟糕的是察覺到老神分身的異常,方臉小兵一衆人也向李月白三人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就在他們之中還夾雜着幾個瞎了一隻眼睛的人——他們是蛭神的信徒!有請神上身都本事!

    “胖子……以後你這見什麼順什麼的毛病要改改了!我們這次搞不好就要被這銅燈給害死了……”

    李月白剛剛在掌中聚起罡風,嘗試去熄滅此燈!

    可結果卻是,燈不單沒有熄滅反而更亮了。

    黃逵臉色難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隻手則順進布袋中,緊緊抓住一把符紙!

    似乎上,他已準備作出最壞的打算!

    連裴春花也豪氣說了句:“媽個把子,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大不了拼了……”

    但就在氣氛烘托在這裏的時候,李月白卻又對着他二人道:“不對……這燈……”

    說着的同時,她直接拿起燈將黃逵二人護在身後站了起來。

    眼見她如此,黃逵顯得很不理解道:“木老大,你做什麼?”

    可隨後,他臉上的表情就由驚恐轉爲了不可思議。只見老神分身和方臉小兵一衆人已經到了他們跟前,然後輕飄飄從他們身邊走過又退了回去。

    更聽得那方臉小兵喃喃自語道:“奇怪……剛剛這邊不是還有人嗎?怎麼突然之間就……憑空消失了?活見鬼嗎?”

    身邊人則衝他腦袋給了一個腦瓜崩,並指了指老神分身作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意思是,這老神分身不就和鬼差不多嗎?你還敢亂講話?

    意會其中的意思,方臉小兵馬上閉了嘴。

    半個時辰後。

    老神分身從南門而出,方臉小兵一衆人也退縮回了城門前。

    李月白手中握着的蓮花銅燈也隨之熄滅。

    也在此時,她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又拿起手中的銅燈打量了起來。

    經歷剛剛的事情,她已知曉這盞銅燈不是凡品……

    讓她比較在意的是,剛剛她是如何觸發這燈的使用條件?

    這會任她把體內修煉出的多少氣注入到着銅燈中,這燈也不亮了。

    可惜道士已經不在了,不然她倒是想回去問問。

    也在此時,黃逵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對她道:“木老大,我們這算是沒事了?”

    “暫時沒事了。”李月白朱脣勾起一抹笑容對他又道:“胖子!這燈順的好啊……值得誇獎!”

    “可木老大,你剛剛不是?”

    “我又說嗎?”

    “老大,我發覺你這有時候跟個女人一樣挺不講道……”

    見她變了臉色,他又悻然閉了嘴。

    又看向城門口守着的那幾個蛭神的信徒,李月白摩挲着光潔下巴思索了起來。

    她喃喃自語道:“如何出城,看來還是得從長計議啊!”

    ……

    就在他們剛回到來順客棧還不足一刻鐘後。

    忽而李月白的房間門被人踢了開來。

    見來的一衆人中,有蛭神的信徒,李月白起先的反應是,他們在之前那個客棧殺那五十人的事情被這些人知道,找上門來了?

    可不對啊……他們在進了昌禾關後又改頭換面了一次……

    沒道理就這麼準確查到她身上。

    而且這些人只來她的房間,而不去找黃逵和裴春雪,這就說明他們是爲別的事情來的。

    忽而,就聽着客棧的老闆指着李月白道:“是他!就是他!隔壁房間那個女的應該就是他殺的!”

    隨後,李月白也看到了客棧老闆口中被殺那個女子的屍體。

    可在看清她面容後,李月白卻立時警惕了起來。

    那是……在青州祁先福澤縣時見過的那對用葫蘆的師兄妹中的師妹——胡云伊!

    她不是被章雲藝殺死在鬼牙山了嗎?

    怎麼又會在這裏?

    可也在隨後,有人告知李月白這個死了的女子叫胡紅裳,和她同行的是個長相猥瑣、身材矮小的男子叫陳同。

    似乎上胡紅裳只是和胡云伊長的像而已。

    可天下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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