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指長安 >第032章:傳出去,別說我欺負老人家
    黃某人倒也不在乎衛梓陌的態度,自顧自地吹捧自己的神丹,而且越吹越玄乎。

    “尋常之人,不是他們先天如此,而是缺乏修煉,沒有激活體內的真氣和勁道。遒力丹,就是激活這類人先天潛藏着的內力和真氣,平常人和習武者相比,自然懸殊比較大,所以說是增加五成功力”

    “而習武者,特別是練有所成者,體內的真氣和內力早就被激活運用,體內並沒有多少真氣和勁道還潛伏着。就算遒力丹再是神丹妙藥,也不可能憑空製造真氣和內力。所以,這一成功力的增加,還得看當事人的修爲和造化!”

    黃某人的話說得夠清楚了,衛梓陌也不是傻子,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於是啞然,心裏對遒力丹的懷疑減少了幾分。

    黃某人還真的想狠狠推銷一把他的遒力丹,不失時機地對衛梓陌說:“少俠要不要也來一顆?”

    衛梓陌聳聳肩膀,嘿嘿笑道:“先生的神丹金貴得很,在下……還是算了……”

    心想:就算吃了十顆什麼遒力丹,沒有諫龍神劍,也無法將一劍鬼愁見練到極致。所謂劍人合一,就是這個道理!功夫再好,沒有合適的兵器也難有所成!

    黃某人似乎坐實了要做衛梓陌的生意,圍着他轉了一圈,突然說:“看少俠的底蘊和氣質,定是師從名家。小小年紀居然具有如此修爲,但是要是服下我的遒力丹,只需兩個時辰,你的真氣和功力就能接近巔峯。”

    衛梓陌昂首不語,滿臉自得,自言自語一般呢喃:“那是,普天之下,除了我師父一劍鬼愁,有誰能將一劍鬼愁練到七成境界呢?所以先生的神丹,衛某……還是不要浪費了!”

    黃某人一聽,當即怔住:“一劍鬼愁?衛少俠是從西嶽峯裏來的?怎麼會……唉!老夫還以爲真是霧隱門的弟子呢……衛少俠,你和霧隱門有仇?”

    衛梓陌頓時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下山前師父就交待過,不要輕易暴露身份,不要萬不得已,也不要使用一劍鬼愁的劍招。現在好了,心裏一急,差點連自己的身世都和盤托出了。

    他沒有猜錯,黃某人之所以救他,的確是因爲他在角鬥場裏冒充了霧隱門的人。現在不經意間自保了家門,黃某人自然會懷疑他冒充霧隱門的心思不正。

    於是對黃某人說:“躺着的那個纔是霧隱門的弟子,我和霧隱門倒是沒有關係,之所以謊稱霧隱門,是想和那個小兄弟開個玩笑。”

    衛梓陌暴露出自己是一劍鬼愁的傳人,黃某人倒也額不在乎他冒不冒充霧隱門弟子了,自顧自地就說:“西嶽仙那個老魔頭教出來的徒弟,自然是了不起的。三九臥冰、三伏曝日,也只有少俠吃得了這樣的苦頭……”

    衛梓陌身子一顫,急忙起身:“黃先生原來和家師相識啊?”

    黃善人微微一笑,說:“幾十年的冤家了,我打斷過他的腿,也救過他的命,你說算不算舊相識呢?!”

    原來還有這麼一出,的確是冤家。

    黃善人和衛梓陌又親近了幾分,接着又問:“少俠,西嶽仙這些年可好?他還是那麼惡毒嗎?”

    這話,衛梓陌不好回答了。

    沒錯,西嶽先生就是一個惡毒的魔頭,爲了將衛梓陌打造成一劍鬼愁傳人,三九臥冰,三伏曝日,什麼歹毒的招數都用上了。衛梓陌在西嶽峯裏過的日子,跟上刀山下火海差不了多少。

    從六歲開始,西嶽仙就逼着他大冬天的只穿一條短褲躺在冰雪裏,從十月初到臘月底,每天一個時辰,一日不能落下。到了盛夏,同樣只穿一條短褲,躺在滾燙的石板上曝嗮,從六月初到八月底,同樣是三個月,每天一個時辰,一日不能落下。

    用西嶽仙這個老魔鬼的說法,這就叫“魔鬼訓練”。衛梓陌稍有偷懶,輕則處罰再加一個時辰的魔鬼訓練,重則皮鞭加身。

    還好衛梓陌的這張臉很爭氣,如論怎麼曝嗮,還是嬰兒臉一樣的細嫩。無論怎麼臥冰,也不會有一絲皴裂。膚如凝脂,不外如是!

    衛梓陌正不知怎麼回答黃某人,卻聽黃某人話鋒一轉,又說:“但是……少俠的胸腔裏積壓着無限憤懣,一直無法釋放,因此積鬱成疾,再加上這些年魔鬼般的訓練,過早地動用了還未成熟的真氣和內力,元氣和真氣相沖,導致行動遲鈍、身形延緩……”

    “黃先生!”

    衛梓陌畢竟年少輕狂,一聽黃某人的這番話,當即打斷:“我衛某人雖然不才,剛剛要不是爲了救這位小兄弟,幾十個赤龍幫的殺手倒也輕鬆對付。儘管如此,那幾十隻毒箭,終究也無法近身。先生怎麼說在下行動遲鈍、身形延緩?”

    黃某人搖着頭,一微笑着說:“既然衛少俠這樣厲害,昨夜怎麼會在東嶺附近被一幫人截殺,丟了寶馬,還落到身無分文的地步?”

    衛梓陌頓時大驚:“你……跟蹤我?”

    黃某人還是一臉詭祕的笑意:“我剛纔說了,青州城不大,黔州省也不大,少有風吹草動,自然都瞞不過我黃某人的耳朵……”

    衛梓陌一愣,就算黃善人說得是事實,但是昨夜東嶺發生的一切,不可能會傳到青州城裏。

    昨夜,他的確騎着寶馬去了東嶺,但是還沒有開始攀登絕壁,就遭到了一幫神祕高手的伏擊。一通亂箭之下,人倒是安然無恙全身而退,但是寶馬和銀票的確都丟了。

    衛梓陌去東嶺,純粹是處於好奇,他這次西行的主要任務,還是尋找纏枝牡丹的花種!所以沒有在東嶺過多糾結,就來到了青城。

    黃某人說罷,指着偌大的宅院,歪着腦袋,嘻嘻笑着,對衛梓陌說:“嗯……這樣吧,衛少俠可否和老夫比劃比劃,看看誰的動作要快一些!”

    “啊?”衛梓陌當即大驚,矯情地一副爲難的模樣:“這樣……不好吧……”

    隨即呵呵一笑,說:“不過也沒有關係啊,黃先生曾經是宮廷御醫,就算晚輩不小心傷着了先生,先生也有良藥可治!”

    “唉……”

    黃某人輕輕一嘆,自言自語:“衛少俠的問題,還不僅僅是行動遲緩……”

    後面的話沒說,大概指的就是衛梓陌太狂了!

    “哈哈,我老乞丐有好戲看了。”

    老乞丐樂呵呵地拍着巴掌,慫恿衛梓陌:“衛少俠有福氣了,能得到黃善人的指點,日後必有大成!”

    衛梓陌越聽越不舒服:什麼日後,老子現在就已經“大成”。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讓老乞丐長長見識!

    比劃比劃,衛梓陌自然是不好用兵器。何況人家說的只是比行動快,不是比武功如何高強、劍法如何了得。

    黃某人隨手拿過茶几上的一把拂塵,縱身跳到院子中間,對衛梓陌說:“這樣吧,我們來玩個遊戲,我手中的拂塵和少俠頭上的髮簪,就是我們彼此爭奪的寶貝,誰先奪得爲勝!”

    拂塵那麼大,而且在手中,目標顯赫,輕易就能奪下。

    相比之下,髮簪很小,而且戴在頭上。作爲一個武者,髮簪都被人家取走了,這腦袋還能保得住?

    角鬥場裏,冷月門弟子尹正的髮簪就被他輕鬆奪下,人家二話不說,當場認輸!

    現在黃善人要奪自己的髮簪,難道是要爲尹正出口氣不成?這個老傢伙也太目中無人了。

    衛梓陌頓時受到了與生俱來最大的侮辱,又對這個所謂的黃善人惡意,有添了幾分。

    難道天下的好人都死光了嗎?就黃某人這樣一個眼裏只有銀子,說話歹毒的人,居然也敢稱善人呢?

    老乞丐這些人真是沒骨氣,無非是得到了黃某人扔掉的幾根骨頭,居然就給他戴上了這樣的高帽。

    這老傢伙想必在青州城這個山窪小城裏待得太久,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

    也好,在離開青州城之前,玩一下游戲也無妨,順便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好歹的糟老頭!

    於是,衛梓陌縱身躍到院子中間,和黃某人相隔兩丈距離。

    側身對着黃某人,也懶得拱手了,直接說:“先生的拂塵那麼顯眼,我要是輕鬆得手,傳出去勢必有人說晚輩欺負老人家了。這樣吧,我讓先生一隻手,兩口茶工夫取不到拂塵,算我輸!”

    黃某人微微搖頭,飄落在長眉上的幾瓣雪花瞬間抖落。

    嘆道:“少俠是有着不錯的功底,之前在翠柳巷裏,劍法也是非常了得。可惜不僅是積鬱成疾,而且心浮氣躁,心高氣傲,不夠沉穩,導致下盤輕浮……”

    衛梓陌心裏一凜,原本就積壓多年的怨氣,陡然猛漲。

    黃某人接着說:“這倒也怪不着你,都是心裏的積鬱所致,倘若服下我的遒力丹,定能讓少俠積鬱消散,心胸開闊,一片晴天,心曠神怡。這樣一來,相當於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只需丹田提氣,身子就如鵝毛一般輕盈,動作就不會那麼遲緩了;眼中有人,口中有德,心中有愛,行中又善,自然德高望重……”

    德高望重,小小年紀的衛梓陌就別想了。

    但是身子如鵝毛一般輕盈……這個衛梓陌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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