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淵這會兒徹徹底底的陷入到她的話語裏，在她的話語之中不停的遊蕩。
她的每一個字都那麼堅定有力，她的每一句話都在刺激着他的內心，她的每一個眼神彷彿都在給他勇氣和力量，她彷彿是一束光，照亮了他原本一片黑暗的前路。
“三師兄，當時我跟七師兄透露你有何能跟魔族有牽扯之後，你知道七師兄是怎麼說的嗎？”
“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無論發生了什麼，魔族都是個黑暗深淵，我們不能把你丟在那裏頭而不帶你走。”
顧臨淵此刻內心又是一震，在他的心頭上盪出了一圈圈的漣漪。
微妙的情緒在心頭蔓延，他忽然輕笑一聲。
“七師弟怎麼會說這種話？他那個人，好勝心強，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性格直來直去，這麼好聽的話他應該說不出來吧？”
本以爲葉靈瀧會反駁，誰知她雙掌一拍。
“對啊！我當時也好震驚！但轉念一想，他人設早就崩沒了，能說句好聽的也不奇怪。”
這倒是讓顧臨淵沒法接了。
“等出去以後你見到他就知道了，他現在那個人哦，好離譜的！”
顧臨淵見葉靈瀧如此活潑可愛，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三師兄，剛剛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可不要又忽悠過去了。我們沒有放棄你，你也不要放棄我們，好不好？”
“好。”
顧臨淵應得乾脆，葉靈瀧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談攏了就好，接下來該做正事了。
“三師兄，你千辛萬苦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是要指引我出口的方向嗎？”
“是在給你指引方向，但同時也希望你能破這個局。”
“破局？我猜，是嶽寒雨出事了，對吧？”
顧臨淵一怔，小師妹真的好聰明。
“可以這麼說，但意外不在她這裏。”
“意外在殷久程身上，所以他真的是想用幻靈珠編織幻境，想要留住嶽寒雨的魂魄，將她重新救活？”
“小師妹，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因爲我見到了嶽寒雨救嶽寒冰的過程，知道幻靈珠是怎麼保存魂魄的。而此時我們在以她爲主角的幻境裏頭，說明此時幻靈珠作用的對象從嶽寒冰變成了嶽寒雨。”
葉靈瀧淡定的說着自己所有的猜測。
“嶽寒雨雖然已經入魔，但我不太相信魔族的人會千辛萬苦救她回來，畢竟他們可以引誘她，引誘你，當然可以引誘其他人。死了一個，再引誘一個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救人並不划算。”
“有理有據，所以你猜到是殷久程用了幻靈珠。”
“不然呢，明明早就動了心，還要擺出一副‘我一心向道’的鬼樣子，越是心口不一內心不正的人，越容易做出極端事情來。不過…”
葉靈瀧好奇的問道：“嶽寒雨出什麼事情了？她不是來找殷久程和你的嗎？她爲什麼會死？你看起來不像和她有血仇啊。”
顧臨淵說起這些的時候，面上沒什麼表情，彷彿一切不過是尋常。
可葉靈瀧卻知道，他所說的這些全都是他自己也經歷過的，他也吃盡苦楚，受盡屈辱。
畢竟比起原生的魔，他們這些人類入魔過去的，終究是異類，只能當棋子，絕不會成爲自己人。
人族不容，魔族迫害利用，這樣一個裏外不是人的處境，誰能好過？
“苦苦支撐了十年後，身心俱疲的她撐不下去了。身體受損嚴重，傷勢惡化難以恢復，再加上她不願意再與魔爲伍，過着非人非魔的日子，所以她接下了來尋我的任務，她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
顧臨淵頓了頓又道：“一來，她想回到故土見見故人，了卻心願。二來，嶽寒冰的魂魄還未徹底養成，需要最後一點力量，她是決定將自己獻祭給幻靈珠，用她的力量補全嶽寒冰的魂魄，助他重生。”
這麼一來，事情就清楚了。
“她抱着必死的決心，可殷久程卻不肯讓她死了，所以動用了幻靈珠保存她的魂魄，是吧？”
“是。她本來是想把嶽寒冰的魂魄託付給殷久程的，畢竟他們姐弟倆對他有恩，他又有足夠的實力，是最適合的人選。可沒想到她要獻祭自己的時候，人是死了，但魂魄卻沒能獻祭出去。”
葉靈瀧點了點頭。
“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裏？你是出不去嗎？還是在等我？如果跟我們沒有關係的話，我們就別參合了。”
“嶽寒雨拿走了曲陽祕境水底下的無垢天珠，她知道我一直在找這個東西，所以搶先一步拿走了它，爲的就是讓我保證她弟弟的魂魄能夠完成最後一步，同時保證殷久程能帶着她弟弟安全離開。我完成了，她便會給我。”
葉靈瀧之前確實聽季子濯說過，水裏頭有大寶貝。
嶽寒雨這要求也很簡單，若是殷久程不搞那一出，一如既往的“一心向道”，即便沒有三師兄，這事也能辦好。
可以說，嶽寒雨當時以爲自己是白送給三師兄，賣他一個人情的。
結果沒想到還真的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若是現在三師兄真的撒手走人，她弟弟救不回來，她自己也不知要在幻靈珠裏封存多久。
“這無垢天珠很重要嗎？”
“很重要，我或許可以藉助它洗去我這一身不該有的魔氣。”
葉靈瀧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必須得拿到手。
“那殷久程在哪？”
“在幻靈珠的第三個幻境裏面，他沉浸在裏頭不肯出來了。”
“啊？”
顧臨淵的眼裏露出了十分無奈的神色。
“使用幻靈珠的人，自己陷了進去，我不知道如何中斷，所以我把你引過來，讓我聰明無比，天下無敵的小師妹嘗試着去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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