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老怎麼沒問我？”
“因爲一個月之前剛有一個人族走到這裏，我才問過。”杜源伯苦笑着搖搖頭。
“杜老不必想那麼多，我若能做到，我一定不負所托。”
葉靈瀧說完之後走近杜源伯的劍，目光落在雲揚宗三個字上，七大宗門裏頭，她對雲揚宗的印象還算不錯，這也是葉靈瀧不忍拒絕的原因。
她收回視線，雙手放在了他的劍柄之上。
很快，劍柄之上的力量傳入到她的身體裏，打開了一個劍意世界。
劍意世界裏，她看到了杜源伯持劍在對戰，他的對手很多，妖族、魔族、鬼族都有，他們的修爲不如他，但卻在對他羣起而攻之。
杜源伯的劍很強，繼承了雲揚宗一貫清逸且又大氣的風格。
但他的劍卻又很有分寸，每一次都是點到爲止，傷人卻不殺人，這也導致了他再強也還是會被對面擊傷。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下手殺任何一個非人族，每一劍都留了他們一命。
一直到最後，他傷痕累累，單手支着劍撐在地上，看着眼前那一片橫七豎八倒着，卻沒死絕的人。
“如何？”
這話很有氣勢，像是在問被他擊敗的人，也像是在問看到了他劍意世界的人。
畫面到這裏就結束了。
葉靈瀧從劍意世界裏出來的時候，眉頭緊皺着，一臉疑惑。
奇怪。
這劍意世界就這樣結束了？看一段用劍？看完準時結束？
這裏面的劍不會說話嗎？不是當場動手嗎？怎麼和之前那把魔劍的劍意世界不一樣？
她正疑惑着，忽然發現杜源伯一直在旁邊等着。
別看她在劍意世界裏時間好像很短，但實際上花的時間比感覺到的要長好幾倍。
而這期間，他一直在等，未曾離開過，且他現在看起來好像很擔心。
“看完了嗎？”杜源伯問道。
“看完了。”
“那你可有領悟？如果一次沒領悟到沒關係，可以多感受幾次，這個不限時也不限次。當然，如果你領悟不到，也只是你沒有通過我的考驗，不會影響你去領悟其他劍意的。”
杜源伯用急切的解釋在掩飾他的緊張，被葉靈瀧一眼看穿，看樣子是她出來時候的表情讓他以爲自己沒領悟，急了。
“所以，如果在劍意世界裏有所領悟，是要帶着劍意去那邊的比武臺上，跟劍對戰？”
“是啊，但你一定要有所領悟了再去，不然會打不過的。你彆着急，不行多看幾遍，總會有一遍能有感覺的。”
這下葉靈瀧知道了，之前那把魔劍的劍意世界之所以會說話，直接開打，是因爲它有劍靈，沒劍靈的可幹不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現在這個纔是正常流程，之前那個並不正常。
所以…
葉靈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第四根枝條，只有一片葉子！
好傢伙，她心頭血都祭出來了，人都元氣大傷了，竟然不算數？
葉靈瀧冷笑一聲，等着秋後算賬！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會再嘗試領悟？”
“不用了。”
“別放棄啊！”
“我現在就可以去比武臺。”
“啊？”
杜源伯沒反應過來。
“我已經領悟了。”
杜源伯一下子沒敢信，她剛剛那表情也不像是懂啊！
“要不然…”
葉靈瀧自信一笑，朝着比武臺的方向飛了過去。
她剛站上去，腳下就出現了一道光芒，光芒環繞她一圈之後朝着她的對面飛了過去，化作了一把劍，正是杜源伯的那一把的虛影。
葉靈瀧從戒指裏把那把魔劍給拿了出來，它剛出來的時候還是懵的。
“老大主人，你喊我出來有事嗎？”
葉靈瀧眉一挑，嘖，進去一趟出來就給她新稱呼了？
老大主人？紅顏成它老大了？
“有事，打架，打不贏你就死定了。”
魔劍一聽，劍身震了一下，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準備配合葉靈瀧幹架。
但下一秒又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她人族幹架選它一把魔劍是爲什麼？
他倆氣場也不匹配啊？用起來不是彼此都難受嗎？
這時，比武臺下的杜源伯看到葉靈瀧取出的不是她的那把劍，而是剛拔出來的魔劍，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是幹什麼！
這是把魔劍啊，魔族的劍她能用好嗎？
而且魔族的劍那麼弒殺又暴戾，完全跟他的劍意相違背，她怎麼能打得贏？
她…這…她是不是領悟錯了啊？
杜源伯在下面急得直冒火，上面的葉靈瀧則一臉自信的發動了進攻。
完了，完了！
杜源伯一邊着急，一邊在懷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出問題了。
一直到，他看到了葉靈瀧的對戰，整個人給愣住了。
這…也行？
比武臺上，魔劍一邊着急，一邊懷疑老大主人是不是記憶出問題了。
它的力量已經被她封印掉了啊，它現在就是一把普通的鐵劍，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啊！
她怎麼就把自己拿出來對戰了呢？
它這一出來，氣勢一點無，招招在捱打，好痛哦！
“老大主人，別打了，我被封印了，你用我打不贏它的，而且我這身板遭不住你這麼跟它拼啊！你要不然換老大出來，它能讓你大顯神威啊！”
“顯什麼神威？對面那把劍的劍意是與人爲善，尊敬生靈。所以光捱打不傷人才是破解之道。”
“什麼玩意？”魔劍要哭了。
“杜老前輩爲了建立落石城的規矩，劍不傷命，以德服人，靠着他的堅持和魄力才讓第一批人簽了他這天道協議。他無非就是希望他考驗的這個人，心存善念，敬畏生靈。”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魔劍哭得更兇了。
“紅顏出來捱打我捨不得，但你不一樣啊，斷了也算是報你之前想要殺我之仇。”
葉靈瀧輕笑一聲。
“當然，你若是沒斷，那是你自己爭氣，你命硬，那是你應得的。你的命啊，其實是掌握在你自己手裏的。”
……
頭一次，魔劍在人的嘴裏，沒聽到一句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