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苗和女神髮絲是寄宿在秦楚的身體當中,無法帶入這邊。
在不依靠小樹苗和女神髮絲的時候,秦楚真切的感受到邪神這種存在究竟有多麼難以對抗,哪怕只是一尊雕像,就足以讓自己耗盡全力。
就在層層聖光的包裹之下,就在吞噬者的吸收之下,堅硬的雕像終於支撐到了極限。
咔嚓。
清脆的聲響。
就在雕像之上一絲裂縫驟然出現,旋即立馬以極快的速度開始蔓延,短短的瞬間整個雕像從頭到腳全部都被蛛網般的龜裂覆蓋。
啪的一聲,神像頭顱瞬間崩碎。
而秦楚也支撐到了極限,意識從頭顱碎裂的神像之上消退,窩在地面上小小的一團,一鼓一鼓的,似乎正在大喘氣。
以純意識的狀態調動全部能量,着實是有些勉強了,不過看着失去了腦袋的神像,秦楚的意識感到了小小的滿足。
說捏爆你的頭就捏爆你的頭。
能捏爆邪神的腦袋,這世界上可沒幾個人能做到,老子真牛逼……
什麼?你說那只是個雕像,不是邪神?
邪神雕像的頭,那也是邪神的頭。
臭雞蛋還不是雞蛋了?
秦楚的意識向聖光女神祈禱,希望這個雕像別再像之前的鎖鏈那樣幾秒鐘的時間就恢復原樣。
或許是秦楚的祈禱產生了效果,神像碎裂的頭顱並未癒合,相反,在頭顱碎裂之後,整個神像當中的能量似乎都完全逸散,失去了能量的支撐遍佈龜裂的神像再也支撐不住,如同在風雨中支撐了千百年的石頭一樣化作細碎的流沙,散落在祭壇上。
伴隨着靈魂空間內的風暴,那些細碎的流沙也隨風而去,最終成爲了無邊沙漠當中一粒粒塵埃。
就在神像崩碎之後,從這尊神像上面延伸出去的數十條鎖鏈也從阿西娜的靈魂之上消失。
秦楚的意識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實際上想要解決這個麻煩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從阿西娜的靈魂空間當中脫離,直接將阿西娜本體給解決了,一了百了。
但,秦楚並未選擇這樣。
並非是他有多麼在乎阿西娜,他要用這難得的機會,來磨練自己和邪神對方的經驗,儘管這只是一羣一動不會動的雕像。
畢竟,對現在的秦楚來說,雕像作爲對手最是合適。
真要讓他直面邪神,一萬個秦楚都不夠死的。
現在的秦楚很累,甚至連脫離阿西娜的靈魂空間都做不到,他需要休息。
祭壇中間,身上鎖鏈減少但阿西娜的靈魂並未因此而輕鬆多少,剛剛秦楚爲了爆掉雕像的腦袋,將自身的力量催動到極限。聖光深深的灼燒了阿西娜的靈魂,爲這個靈魂帶來了難以忍受的痛苦。
她的靈魂甚至都變得稀薄,比秦楚的情況更加糟糕,或許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
無邊的虛空中。
一尊神祇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聲浪化作恐怖的衝擊在星空中擴散,所到之處,飄散到這邊的隕石瞬間被震成碎屑。
欲孽,歡愉之主。
祂那亦雌亦雄的軀體,遠比雕像更加充滿威嚴。
可此時此刻,就是這個優雅,尊貴,又散發着無盡魅力的神祇的身上,卻散發出如海嘯般的怒浪。
就是那個卑微的蟲豸,之前就把自己的雕像丟到了糞坑裏,現在居然又把自己另一尊更強大的雕像給爆掉了腦袋……他還吸收了自己的力量。
呼哧呼哧!
不知道多遠之外的地方,一團腐爛的肉塊巨大的軀體,一鼓一鼓的,肉塊下面密密麻麻的觸手蠕動個不停,似乎正在肆無忌憚的嘲笑着。
蟾蜍一般的巨大神祇,嘴巴當中也發出了咕吱咕吱的怪異聲音。
白骨王座之上,雄壯的軀體發出了雷鳴般的狂笑。
那一團紫紅色火焰中包裹着的扭曲人臉,更是絲毫不曾遮掩臉龐上詭異的笑容。
對於這些待在虛空中上千年的存在來說,這是難得的笑料。
肆無忌憚的嘲笑劃過千百里的距離,波動清晰的傳達到了歡愉之主這邊,讓這尊強大的神祇越發的憤怒。
他要讓這個膽敢褻瀆自己威嚴的蟲子,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
奧維爾帝國,皇城。
大地母神教,正陷入熟睡中的聖莫尼卡忽然之間從牀上坐起,一身純白的輕紗之下,是曼妙的胴體,細膩的肌膚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閃爍着朦朧的光澤。
那一雙紫色的眼眸如寶石般閃爍着,凝視着窗外無垠的星空。
一個充斥着憤怒的聲音,正在她的耳邊迴盪。
大地母神教內,數以百計的修女,牧師,眼瞳幾乎也同時變得僵硬,他們就像是呆滯的木偶,從房間中走出,靜靜的站立在院落之內,高高昂起頭顱凝視着頭頂的星空。
皇城之內,艾德蒙侯爵宅邸之內。
優雅學派正在舉行每週例行的宴會。
這是一個在帝國登記在冊的正規學派,參與宴會的成員,無一不是帝國的高級貴族。
在這個學派當中,每一名成員追求的真諦就是如何做到極致的優雅,他們厭惡一切的粗魯和骯髒,將這些視爲不潔與褻瀆
他們追逐絕對的無與倫比的美麗,不僅僅只是身體上的,更有氣質上的,靈魂上的。
就算是舉辦宴會,現場也是一片寧靜,只有古典的音樂帶來舒緩的氣氛……可是,忽然間參與宴會的七十多名貴族,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們的眼睛中都在閃爍着紫色的光。
平民區。
大量冒險者聚集的酒吧,一些粗魯的男人瞪大了雙眼,臉上流露出陰邪扭曲的笑容。
軍營內……
遵循歡愉之主的意志。
不惜一切代價!
……
臥室之內。
希爾芙依舊執行着身爲守衛的職責,雖然夜已經深了,希爾芙也稍稍有些疲憊,但依舊瞪大了一雙眼眸,警惕的感知着四周的動靜。
夜幕,靜悄悄的。
沒有一點聲音,沒有一點風。
只有明亮的月光,沒有絲毫烏雲的遮掩,盡情的在這個世界籠罩上一層朦朧的薄紗。
希爾芙的目光看向身後,牀上阿西娜的身子一動不動,最煎熬的時候已經過去,她的身子已經不再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