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秦楚都感覺腦子嗡嗡的，靈魂甚至都無法維持原本的形態，不斷的波動着。
經歷過在賢者山上發生的那一幕，秦楚知曉沙耶是從邪神的心臟當中誕生的靈魂和生命，但那個時候秦楚只是覺得，可能是邪神心臟當中的能量實在是太過充沛，最終才導致了沙耶的出現。
可現在來看，情況似乎不太一樣，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提前做好的一個局。
沙耶的靈魂，是邪神意志和莫伊萊三分之一靈魂的融合。
再經過邪神心臟當中充沛的能量的滋養，最終才誕生了黑暗魔女這個生命……在沙耶的身上，同時兼具着邪神和神明的力量。
或許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沙耶才能在短暫的時間迅速成長起來，比那些承載了神之權柄上千年的魔女更加強大。
而又因爲時間回溯的緣故，導致沙耶從一隻變成了兩隻。
兩隻沙耶的面色，都是一片蒼白。
她們的貝齒幾乎不約而同的咬着嘴脣，她們嘗試去反駁，卻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
她們抗拒承認這一點，可是在另一邊，卻已經相信了莫伊萊所說的話……因爲，當自己和莫伊萊以純粹的靈魂狀態遇到的時候，本能的就能從莫伊萊的靈魂中感受到那種熟悉的氣息。
“當然，爲了避免被邪神的意志感知到，我將自己三分之一的靈魂之內所有的記憶全部清除。”
“看起來效果還算不錯，黑暗魔女誕生了，但是在復活邪神這件事情上，並不是那麼熱衷，否則的話，重聚邪神殘肢的時候，你們會表現的更加激進。”
“至於你們兩個爲何會出現在這裏，原因不用多說，邪神的意志已經復甦，祂剛剛甦醒的靈魂又被秦楚磨損，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會選擇將自己分離出去的靈魂重新吸收。”
“只是，因爲虛空中四個邪神的降臨，導致祂暫時無法分心，你們兩個才能一直存活到現在，否則你們的意識早就會被清除。”
莫伊萊迅速將這一切簡單的給解釋了一下。
她並不想給秦楚和大小沙耶太多思考的時間，她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浪費。
目光落在秦楚身上：“所以，秦先生，請不要試圖阻止我。”
秦楚咧了一下嘴巴：“所以你的計劃，就是拖着大小沙耶，和最強大的邪神同歸於盡嗎？”
莫伊萊的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對秦楚的聰慧表示讚許：“不愧是最優秀的勇者。”
“您說的沒錯，我會選擇和大小沙耶融合，我們將會重新凝聚成一個個體，當最強大的邪神將我們吞噬的時候，我會在祂的靈魂最深處，將自己的靈魂引爆。”
“一個真正的神明引爆自己的靈魂，破壞力會有多強，不需要我多說，就算無法摧毀這個剛剛甦醒的邪神，至少也會讓祂徹底瘋掉。”
“露西亞已經恢復，而你，秦先生，也已經擁有了神明的力量，剩下的那幾個邪神，大約不是你們的對手，想要封印一個瘋掉的父神，應該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就是希望。”
“天穹大陸最後的希望。”
秦楚的面色已經陰鬱到了極點：“你還真是個瘋子。”
“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一旦最強邪神將剩下的邪神全部消滅，祂就會將你們兩個吸收，到時候，你們的力量也會被用來殺死秦楚。”
“你們很喜歡秦楚的，對吧，讓最強邪神利用你們的力量殺掉秦楚，殺掉所有你們關心的人，你們也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不是嗎？”
大小沙耶的靈魂都在戰慄，在顫抖。
她們兩個遭受了太多的衝擊，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她們接受了太多太多的信息，要讓她們在短時間內消化這些內容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現在，更加恐怖的危險已經近在咫尺。
沒有人想要死掉，大小沙耶也是一樣，但，相比較自己她們更不希望看到秦楚死掉啊。
“莫伊萊，你覺得我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秦楚的聲音一片冷漠，雖然只是純粹的靈魂，但他的手指已經緊握起來正，面色更是帶着一些扭曲。
要靠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犧牲才能活下去？
與其這樣，秦楚寧願轟轟烈烈的死掉，至少那樣還算個爺們兒。
秦楚的反問，好像忽然之間刺激到了莫伊萊，這個女神一直以來維持的沉着冷靜的姿態，似乎終於無法繼續支撐。
千年以來，肩膀上一直承擔着的過於沉重的分量，還有要自我犧牲帶來的壓力，早已讓莫伊萊的承受能力達到了臨界點。
在秦楚的一句反問之下，莫伊萊再也撐不住了，她的意志快要崩潰……不，是已經崩潰了。
她的靈魂顫抖個不停，她的聲音，更是如同哭泣般的哀嚎：
“不然的話，還能怎樣啊？”
“秦先生，你告訴我，我能怎樣？”
“這已經是我在無數命運的絲線中尋找到的，最有希望的一條路了啊……”
如果有真正的軀體，現在的莫伊萊大約已經是淚流滿面。
千年來的重擔，那分量是難以想象的……莫伊萊的意志已經堅韌到了驚人的地步，但，她也已經到極限了啊。
秦楚看向莫伊萊的目光，都帶上了一些憐憫。
兩隻沙耶的身子也在輕輕戰慄着，莫伊萊如同哭泣般的聲音，彷彿銳利的尖刀，刺穿了她們的靈魂。
終於，大沙耶上前一步，猩紅的眼眸靜靜的凝視着面前的女神：“你說，你在邪神的心臟當中留下了三分之一的靈魂……也就是說，我們兩個之間，你只要吸收一個，就能恢復完整，對嗎？”
“這樣的話，我和你融合吧。”
此言一出，秦楚眼瞳驟然收縮。
旁邊的小沙耶身子更是如同觸電般戰慄着：“姐姐，你胡說什麼？”
大沙耶的臉上微微流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樣的話，只要犧牲一個人就好了吧……呸呸呸，什麼犧牲……這也只是可能，並不一定就會犧牲的吧，說不定到時候還有其他的希望呢。”
大沙耶笑嘻嘻的說着，一如既往的開朗和俏皮，似乎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