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裏這種人多了去了。

    但凡別人能給她一丁點的善意,她就會像溺水者抓到稻草,使勁的薅,使勁的抓,別人一旦不給了,就是跟她結成死仇。

    任何人都是欠她的。

    韓清夏看向樓梯間。

    魏東魏西倆兄弟把一個瘦弱的女人攙扶起來。

    “張若,你就不該搭理李茜茜那個神經病,她就一個神經病,成天嫉妒這個嫉妒那個!”

    “你最開始就不該救她,你救她後半點好處沒有,她還成天說你壞話!”

    被攙扶起來的張若沒有跟他們說話,她衝他們擺擺手,自己一個人往樓上走去。

    就在這時,樓梯上重新傳來李茜茜的聲音,“張若!你該去下面澆水了!”

    “李茜茜,你有毛病嗎!你剛剛把張若踹下樓梯,你讓她現在去澆水!”

    “她不去誰去!土豆要是乾死了,我們喫什麼!”

    “我去。”張若扶着欄杆,重新一步步往下走。

    魏東看不下去,“張若,我陪你去。”

    “魏東,剛剛徐茂可是讓你看着這邊的,你下去等下有人隨便進去找那幾個外人怎麼辦!基地出事了你能負責嗎!”

    魏東被她懟得無語。

    李茜茜又帶了兩個女生往下面走,“我們跟張若一起下去幹活!”

    三個女生走到張若那邊,跟她一起往樓下走。

    她們走後,韓清夏也沒什麼熱鬧看了,她轉頭看向滑索那邊,打開耳麥,“你們怎麼樣了?”

    “順利進入武裝部,預計半小時內找到資料。”

    “嗯,好。”

    韓清夏點點頭,對面武裝部空蕩蕩一片,已經看不到陸祁炎他們的身影了。

    而樓下喪屍羣,因爲現在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長久的安靜之中,喪屍羣逐漸冷靜下來,沒有像之前那麼瘋狂擁擠。

    就在這個時候,她正下方五樓的窗戶打開,一個盆栽從下方跌了下去。

    伴隨着還有一道尖叫聲。

    “張若!”

    一個女人被推到窗臺,她的頭懸在外面。

    瞬間。

    下面稍微冷靜的喪屍羣再度跟水開了一樣沸騰起來。

    喪屍們一個擠一個,向着盆栽落下的地方撲騰擁擠過來。

    一羣羣喪屍搭着喪屍人梯往上攀爬,一隻速度型變異喪屍身形格外矯健。

    它踩着下面同伴的頭,抓着玻璃外牆的縫隙,鋒利的爪子死死扣着鋁合金窗口的邊緣,蹭蹭往上躥,眨眼間就躥到了四樓的高度。

    它瞄準上方一個伸出來的腦袋,從大樓外牆上鬆開手,向上猛然躍起,哐哧張開血盆大口。

    喪屍猙獰可怕的臉和腥臭的風無限逼近的危急時刻,那個女人的頭趕緊伸了回去。

    “砰!”

    喪屍撞在了玻璃窗框上,隨之就跟自由落體一樣向下跌落。

    魏東和魏西在同一刻跑了下去,連帶樓上的人也察覺了異樣,紛紛跑下來出什麼事了。

    樓梯間裏,一羣女人重新走回來。

    李茜茜抓着張若的衣服道,“大興哥,張若她剛剛失手把一盆土豆扔下去了,她還大喊大叫,差點把樓下喪屍給招惹上來!”

    鄭大興問言,關心的走上前,“小若,你怎麼了......”

    “我沒事。”張若冷冰冰躲開他,一個人往邊上走。

    “大興哥,你看到沒,她差點害死我們,還扭頭就走,有她這樣的嗎!”

    “你給我閉嘴!”

    “我剛剛差點都被她害慘了!你還讓我閉嘴!你怎麼能這樣!”

    鄭大興懶得理她,他看着張若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往上走,一看就是受了傷的,追上去詢問。

    李茜茜則是開始撒潑打滾,“你不能這麼區別對待,張若把我們的物資弄沒了,你不罰她,我的東西被搶了,你也不給我主持公道。”

    外面的人爭吵之際,韓清夏忽然聽到了一道非常輕微,像是雞蛋破殼的聲音。

    此刻一樓大樓。

    無數的喪屍擠在玻璃門外,一張張慘白的喪屍臉在玻璃牆上無限放大,灰白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大樓裏面,它們張開血盆大嘴,它們鋒利的爪子抓撓着光滑的玻璃面,它們一個接一個的往前擠。

    擠。

    使勁往前擠。

    擠得第一排的喪屍全都緊貼着玻璃面,把自己枯骨的身體像沙丁魚罐頭一樣,不留一絲空隙的極在上面。

    鎖上的玻璃門天地杆在巨力擁擠下逐漸變形,堅持了好幾年的鋼化防彈玻璃終於迎來了承受力的最大值。

    “嘩啦——”

    玻璃破碎一地。

    喪屍跟開閘了一樣,從外面噴了進來。

    一個接一個,一羣接一羣,嗚哇嗚哇向着空曠的大樓內部全速奔跑而來。

    正在中間爭吵的一羣人聽到聲音,鄭大興從樓梯間往下一看,就看到一隻穿着保安制服的喪屍出現在他視野裏。

    保安喪屍穿着三年前的制服,肚子前後被挖空,一張臉從嘴巴位置開始撕裂,一路撕到後腦勺。

    連着兩隻耳朵的位置全都是血呼啦結疤的黑洞,它的一隻耳朵已經被喫掉,另一隻只剩下耳垂部分黏連,耷拉在臉旁邊,嗚嗷一聲,張大猙獰可怖的臉,搖晃着自己隨時掉落的耳朵向着上面急速狂奔。

    “嗷——”

    “嗷——”

    “嗷——”

    喪屍保安在樓梯間狂奔。

    韓清夏在同一時間跑到樓梯間往下看去。

    她就見一隻耷拉着耳朵血腥可怕的喪屍保安已然跑到了三樓。

    它在跑到三樓的一刻,向着上面高高的躍起,整個喪屍身子急速往下下墜,啪嗒一聲跌到了下面一層。

    因爲三樓到五樓的樓梯整層都被敲掉了。

    鄭大興這一羣人就守着五樓到七樓這個中間樓層生活。

    往下的樓梯敲空了兩層避免喪屍上來,往上七樓到八樓,他們同樣擔心會有喪屍來,也敲掉了一層。

    保安喪屍在重新跌回二樓樓梯的時候,身後更多的喪屍隨之衝上來,它們踩踏着這隻摔下來的喪屍保安向前衝,喪屍保安試圖擡起頭向上,啪嘰頭頂一腳,有喪屍把它那可憐的只黏連一小節的耳朵給踩掉。

    給它慘烈的面部再劃開一道撕裂的新傷口,露出幹老的頜骨肌肉線條。

    “嗷——”

    “嗷——”

    喪屍們前仆後繼往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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