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纔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一根巨大的箭頭插在bt-5的炮塔上，木製的箭身早已斷裂，但金屬箭頭卻結結實實的砸在坦克上，硬生生的將軋製鋼板砸開了個口子。
“臥槽......”
楊帆暗罵一聲，接着鑽進了駕駛艙中。
“阿良，青，你們沒事吧？”楊帆焦急的問道。
青捂着耳朵，朝楊帆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問題。
阿良顫顫巍巍的從炮手座位下爬起來，他的額頭腫了一塊，看樣子應該是磕到了。
“我沒事......老師，什麼情況？”阿良揉了揉額頭，不解的問道。
楊帆搖了搖頭：“不知道，你們先別動，我再出去看看。”
這弩箭他太熟悉了，如此巨大的箭頭，加上這般強悍的力量，只可能是石塔頂部的那臺巨弩。
可那臺弩明明被他和青破壞，楊帆親眼看到巨弩的底盤被炸碎，箭矢也被炸了個乾淨。
這種情況下，要說砂鼠人能在一天之內把弩修繕完成，楊帆說什麼都不會相信。
然而，當他探出頭來仔細查看時，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巨弩此時正位於石塔頂層，但它的底盤不見了，取代底盤的是十幾個大汗淋漓的砂鼠人，它們將重達數千斤的巨弩扛了起來，連帶着巨弩上坐着的黑·金。
“原來如此......”楊帆恍然大悟。
他本以爲，炸爛了底盤，巨弩便失去用武之地，但他低估了這些沙漠老鼠的毅力。
數千斤的重物啊，莫說這些老鼠，即便換做十幾個成年男人，要擡起這等重物也絕非易事，更別說還要聽黑·金的指揮，各種調整弩的角度了。
不過這樣一來，便也說得通了。雖說前天夜裏的爆炸，摧毀了弩的底盤，但此時砂鼠人們卻以肉身充當底盤。而巨弩斷掉的弓弦，倒是容易修補。
至於那些巨箭，應該也不止被炸掉的那些。
只不過，這臺巨弩雖然能勉強使用，但它的射擊的效率卻也大大降低。
前天夜裏，楊帆估算過，完好無壎的重弩，在射擊一發後，大概需要一分鐘左右的裝填時間。
但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兩分鐘，可那巨大的弩箭還沒有被運到巨弩的機括中。
楊帆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重新鑽進炮塔中，也不顧肩膀的疼痛，他親自抱起一枚炮彈，然後塞進炮閂中。
“阿良！”楊帆大聲叫着：“看到上面那個石塔沒，朝最高層打！”
阿良揉了揉眼睛，在炮鏡中，他看到了他的目標。
“是，老師！”阿良快速的回答，然後使勁搖着炮塔的搖桿。
可搖了一會，阿良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那就是無論他怎麼使勁，炮塔都沒法再往上擡了。
“老師，這是怎麼回事？”阿良着急的問道。
楊帆看了一眼，便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這座石塔的頂層，超過了bt-5的射界。
所謂射界，就是一輛坦克的攻擊範圍。一般來講，坦克手只會考慮高低射界。
bt-5的主炮，最多隻能向上水平的擡高25度，若是攻擊目標超過了這25度，便也就超過了坦克的射界。
“既然射界不夠的話......”楊帆思考片刻，便對青說：“那往後退，退到咱們的炮能夠到塔頂爲止！”
看着炮鏡中的準星慢慢向上移動，楊帆鬆了口氣，但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
楊帆爬出爬出駕駛艙，朝塔頂望去，這時他才發現，那臺重弩已經快裝填完畢了。
“不！不對！”楊帆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能往後倒，快，阿青，往前開，全速往石塔的方向衝！”
楊帆有些懊惱，他終於反應了過來，坦克有射界，難道巨弩就沒有屬於它的射界嗎？敵人在高處，他在低處，高打低本來就有優勢。
也許阿良能發揮出色，一炮就命中塔頂，但等到他們退到炮擊位置，恐怕坦克早就被紮成刺蝟了。
青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立刻改變了檔位，bt-5停止了後退，並慢慢往青河堡內部開去。
“老師！你們怎麼樣了？”
後方的宏也從t-60中鑽了出來，他們自然也聽到了那聲巨響。
“沒事！”楊帆朝他招了招手，看着塔上即將發射的巨弩，他高舉起了旗幟。
“宏，你們的炮能夠得到塔頂嗎？”楊帆大聲問道，t-60與bt-5之間大約隔了二十米，也許宏他們的射界能夠得到塔頂。
雖然相距二十米，但宏此時在駕駛艙外，倒也能聽得清楊帆的喊叫，他二話沒說，直接鑽進炮塔中，拉動搖桿，將t-60的炮塔慢慢擡了起來。
片刻後，t-60的炮塔已經擡到了極限，但也只能勉強夠得到塔頂的底部。
“夠嗆！”宏重新爬出駕駛艙，朝楊帆大聲喊道。
“別管那麼多！”楊帆一拳砸在艙蓋上，他咬牙喊着：“先打他丫的！”
宏接到命令，立刻開始對石塔進行射擊。
“噠...噠...噠...”
t-60的機關炮發出了沉悶的響聲，一顆顆粗大的子彈砸在石塔的外璧上，留下了層次不齊的孔洞。
塔上的砂鼠人們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到了，甚至一度將巨弩放了下來，準備逃命。
但很快，它們就發現，底下這些奇怪的“鐵盒子”似乎根本打不到它們。
於是，巨弩又被擡了起來，並對準了下方的bt-5。
“效果比我想象的要差......”楊帆皺起了眉頭。
石塔的外壁極爲厚實，那些粗大的石頭不知是用什麼法子堆砌在一起的，厚度恐怕能有三四十釐米。
t-60的主炮20炮，雖然說穿甲能力不俗，但用來打這種工事，還是太勉強了。
也許炮彈能夠穿透石壁，但想要徹底破壞，卻沒那麼簡單。
對付這種工事堡壘，還是高爆榴彈好用呀。
“嗖！”
就在楊帆思考該怎麼做的時候，巨弩再一次發射了，不過這一次，砂鼠人們並沒有射中坦克，而是射在bt-5的旁邊。
雖說沒有命中，但弩箭濺射出來的砂土，還是撒了楊帆一臉。
“老師！”
後方的宏見狀，趕忙鑽出艙蓋詢問情況。
楊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不用管我們，你們往營地內部去，越靠近石塔越好。”楊帆喊道。
他看得出來，砂鼠人們對此也很慌張。
楊帆明白，只要他們能走出巨弩的射界，然後再想辦法將石塔轟塌，便能拿下這座據點。
勝利，似乎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