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宿那鬼啊,是我們這地方,流傳已久的鬼神。”

    面對大古的突然發問,隱約意識到,自己沒能矇混過關,導致今天可能逃不過加班厄運的年輕巡警,也只能無奈嘆了口氣。隨即稍加思索,垂死掙扎地整理了一番措辭後,向勝利隊的衆人解釋道。

    “不過,這個傳說,至今已經有不少年頭了,這麼多年來,也沒人親眼看到過宿那鬼,所以很多人都逐漸認爲,這只是不切實際的民間傳說罷了。”

    “會不會,是井龍劍出了什麼事?”

    只可惜,還沒等勝利隊的衆人發表意見,老巡警便推着自行車,主動向衆人湊近幾分,根據自己瞭解的傳說,進一步向衆人提供調查方向。

    “如果井龍劍被破壞的話,宿那鬼的復活,就是必然的!”

    “……山田先生,請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啊!”

    到了這會兒,不僅按時下班的願望破滅,更是能夠想象到,自己接下來,還得深入山林,艱難穿行於山間小路,喫力不討好地去調查一座早已無人問津的小破廟後,讓年輕巡警的臉上,悄然浮現出了幾分不爽。轉身迴應老巡警話語的時候,語調更是明顯提高了好幾度。

    “只憑一把劍,能鎮壓住你口中說的龐大鬼神……你就沒覺得,這未免太過離譜,太不科學了嗎?”

    “不,先等一等。”

    好在,作爲勝利隊的副隊長,作戰期間的前線領導者,鐵血軍人出生的宗方,並不會因爲怕麻煩,而忽略看似不起眼,但極有可能引發危機的隱患。進而輕拍年輕巡警的肩膀,制止住對方的進一步抱怨後,主動走到老巡警身前,畢恭畢敬地詢問着。

    “山田先生,關於宿那鬼,和井龍劍的事情,能夠請你再詳細說明一下嗎?”

    而就在勝利隊的成員們,在老巡警的講述下,逐漸瞭解有關宿那鬼,以及封印宿那鬼的平成最強人類,井田井龍的事蹟時……

    另一邊,在位於鄉間公路旁的拉麪店內。

    不止偷盜走了井田井龍的雕像,更是不顧警告,將鎮壓宿那鬼怨氣的井龍劍,給一併拿走了的小偷團伙,此刻正一邊暢想着,將雕像和井龍劍賣掉後,要如何瀟灑揮霍,一邊各自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麪,大快朵頤着,以犒勞自己飢腸轆轆的五臟廟。

    只不過,相較於見錢眼開,根本沒有任何顧慮的兩名主犯。

    作爲本地人,僅僅是一時鬼迷心竅,纔會給兩人帶路的男子,此刻額頭冷汗直冒間,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面前擺放的拉麪,更是原封不動,明顯沒有任何吃麪的心思。

    直到沉默猶豫了許久後,和老巡警一樣,相信傳說真實性的男子,還是忍不住開口,向三人團體中,明顯作爲主謀者的男人,以雕像本身就足夠值錢,沒必要再把井龍劍給拿走的理由,開口央求着男人,將井龍劍送還到原本的小破廟裏去。

    可對於見錢眼開的犯罪者來說,那種虛無縹緲的傳說,明顯不足以引起他的敬畏之心。

    於是面對男子的又一次勸阻,強忍着心中的不耐煩,一邊蠱惑着,聲稱井龍劍的價值,遠遠在雕像之上,賣掉的話,三人之間,明顯能夠分到更多的錢。一邊威脅着,這時候把劍送回去,萬一撞上前來調查的人,就是自投羅網,是要坐牢的!

    恩威並施之下,本就性格怯懦的男子,頓時沒了繼續爭辯下去的勇氣。進而唯唯諾諾地站起身,轉身回到車上,打算一個人靜靜。

    而面對同伴的退縮,領頭者依舊沒有絲毫悔過的念頭,反倒故意加大音量,嘲諷他膽子還是太小了,下次絕對不會帶着他一起發財了!

    “……呼……但願,這只是我想太多了吧……”

    在同伴的嘲弄聲下,心情複雜回到車上,將車門關閉,暫時隔絕了外界喧囂的男子,在心知肚明,領頭者說的對,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的情況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可正當他準備開啓車載音響,試圖播放音樂,來暫時緩解心中的不安與擔憂時,眼角餘光輕瞥間,從眼前的後視鏡,看到了車後座上,擺放的井田井龍的武士雕像,並隱隱約約,總覺得這個雕像在發光。進而出於好奇的本能,一邊微微眯起雙眼,一邊側轉過身,打算親眼看清楚,是不是自己太過緊張,出現了什麼幻覺。

    可還沒等他完全轉過頭去,一陣古怪扭曲的光芒,便籠罩住了男子的整個身體。更是無形之中,施展出了常人難以反抗的念力,導致男子驚慌失措間,無論身體如何拼命掙扎,都難以再動彈分毫!

    “愚蠢的傢伙!你可知道,你幹了什麼蠢事!”

    “誰……是誰在說話……!”

    “鄙人是一個亡者,身體早已無法動彈,暫時借你身體一用!”

    “唉?什……什麼……借用我的身體……?!”

    在成熟穩重的腔調中,聽到了足以讓人心臟驟停的話語之後,本就迷信傳說的男子,頓時徹底慌了神。

    可還沒等男子來得及開口拒絕,籠罩在男子身體周圍的光芒,便開始逐漸消退。進而哪怕雙眼看不見任何實物,男子依舊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某種外來物體強行入侵,忍不住發出陣陣喫痛哀嚎。

    “啊啊啊……哦哦哦……疼疼疼疼疼……”

    “……請安靜一點!鄙人只是暫時借用你的身體,不會做出強行奪舍,那種下三濫的事情!等解決宿那鬼之後,自然會把身體還給你的!”

    “我也想啊,可是……啊……不行,從這個地方進來的話……唔哦哦哦……啊哈哈哈……”

    “不行,你好歹換個入口吧!”

    “進不去!怎麼想,也不可能從這個地方進去啊——!”

    “……”

    這一聲聲引人遐想的慘叫哀嚎,讓時隔多年,意識重新復甦的井田井龍,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就是從男人的七竅,將自己的力量與意識,灌輸進男人的身體裏嗎?

    怎麼叫聲如此古怪?

    不知道的人聽了,只怕還會以爲,我堂堂井田井龍好男色,在行苟且之事,毀了一生的清譽,就此晚節不保啊!

    更是忍不住懷疑起……

    自己當年,以一己之力,四處斬妖除魔時……

    到底保護了個什麼玩意兒?!

    當然,懷疑人生歸懷疑人生,但在井龍劍脫離小破廟,導致宿那鬼重獲自由,很快就要徹底復活的節骨眼上,已經找不到更好附身人選的井田井龍,也只能捏着鼻子認命,加快了“借用”男人身體控制權的速度。

    進而等到男子拿着井龍劍,打開車門下車,與喫飽喝足的另外兩名小偷見面時,男子的意識已經陷入沉睡,連帶着身體的控制權,也完全落在了井田井龍的手中!

    至於着急趕回去救場的井田井龍,爲什麼不直接開車回去嗎……

    呵,那當然是因爲……

    作爲一名古代人……

    井田井龍,根本不會開車啊!

    在嘗試數次,都沒能讓這“鐵殼怪物”動起來之後,井田井龍也只能用這一雙腿,老老實實地一路走回去了。

    “喂,你這是要去哪……喂!回答我——!”

    只不過,望着沉默不語間,拿着井龍劍就走的井田井龍,眼睛裏只看得見錢,根本沒發現眼前人展露出的氣勢,已經判若兩人的領頭者,頓時誤以爲,這是男子起了貪慾,想要一個人獨吞井龍劍!

    “我就知道!一直神神叨叨勸我將那把劍留下,純粹是因爲你想一個人獨吞!”

    情急之下,自始至終,都將自己擺放在三人組中最強者位置上的領頭者,明顯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井田井龍離開。在快步上前,伸手攔截在了井田井龍的前方後,更是不自量力地掏出一把彈簧刀,耍了幾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冷聲威脅道。

    “可惜,你還是晚了一步啊……趕緊把劍還給我!不然我就宰了你!”

    當然,在隨身攜帶的武器,只有這麼一把彈簧刀的情況下,男人明顯沒有那個膽量,真的幹出殺人越貨的勾當來。

    僅僅是因爲,被井田井龍操控的這個男人,在男人的印象中,始終都是一副唯唯諾諾不敢抗爭的形象。進而理所應當的認爲,只要掏出刀子,裝模作樣嚇唬一番,對方肯定就會把手裏的井龍劍,乖乖地放到他手裏。

    然而,井田井龍連數十米高的鬼神,都能獨自斬殺封印,尋常普通人,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以至於在神情猙獰的領頭者,裝腔作勢逼近時,井田井龍只是一擡手中的井龍劍,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動作,便將領頭者手中的彈簧刀,給瞬間擊落在了地上。隨後更是將井龍劍拔出,迎着男子一臉“不是吧大哥,你來真的?”迷茫表情,用力地一刀劈下!

    下一秒,伴隨着兵刃入肉的聲響,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變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再也沒了動靜。更是嚇得圍堵在井田井龍退路上的小弟,也兩腿發軟間,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驚慌失措地大喊道。

    “你……你……你殺人了——!”

    “不用擔心……”

    而面對小弟的控訴,井田井龍只是不緊不慢間,將井龍劍重新收回刀鞘,這才轉過頭來,輕描淡寫強調着。

    “鄙人用的是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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