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德班到了勝利隊的指揮室,導致在三名光之巨人的氣息籠罩下,艾能美那無論如何,都找尋不到德班所在的具體位置。

    這就導致了,從艾能美那憑空出現在K地區的那一刻開始,不僅照常釋放出大量的電磁波,促使K地區毫無防備的受害者們,開始自相殘殺。甚至向着身邊的至親之人,舉起了手中屠刀。

    爲了逼迫德班主動現身,更是頻頻發射藍色高溫火球,盡情破壞着周圍的建築!

    進而在那滔天火海,與時不時破碎飛濺,只剩殘垣斷壁的光景、此起彼伏的哀嚎慟哭聲襯托下,將偌大的K地區,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可惡,這也太過分了吧!照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只要幾分鐘的時間,城市就會被徹底毀掉的!”

    這種生靈塗炭的畫面,讓野瑞怒火攻心間,不禁握緊了雙拳,凸顯出了道道筋脈。進而想都沒想,便走到了同樣眉頭緊皺的居間惠身邊,主動請纓道。

    “隊長!請允許我帶着德班,駕駛德拉姆車出擊,立刻趕往現場對抗魔神吧!”

    只是,野瑞沒有發現的是……

    同樣不忍心看到這種畫面,陷入沉默狀態的馬戲團團長,在聽聞野瑞的話語時,卻是微微瞪大了雙眼。並下意識側頭幾分,望向了身邊無聲站立間,正雙手捂住大嘴,一眨不眨緊盯着眼前畫面的德班。

    在察覺到馬戲團團長的目光注視後,德班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還是慢慢放下手來,並一點點伸向馬戲團團長的衣袖。輕扯搖晃間,似乎在無聲哀求着什麼。

    顯然是心地善良的德班,不忍心看着受害者們,被艾能美那百般摧殘。

    聽見野瑞的話語時,更是下意識徵求馬戲團團長的許可,想要盡己所能去幫助他們。

    然而……

    “……好的,既然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勝利隊的各位,也在忙着退治魔神,那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下去了……走吧德班,我們該回去了。”

    就算馬戲團團長,能夠憑藉這麼久的相處,輕易辨識出德班的想法。

    心中更是清楚,如果不讓德班立刻趕去K地區,那麼深受魔神電磁波折磨的人們,肯定會出現常人不敢直視的巨大傷亡!

    但看了看身邊可可愛愛的小德班,再看看屏幕畫面中,耀武揚威的巨大魔神……

    馬戲團團長還是按捺住本能想要點頭答應下來的衝動,一邊伸手輕輕摩挲着德班的腦袋,安撫這因爲過度緊張不安,兩側犄角已經開始閃閃發光的小傢伙。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歸根結底,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是存在着私心的。

    以艾能美那現在鬧出的動靜來看,明顯和以往貓捉老鼠般,戲謔追殺馬戲團一行人的時候不同……

    這一次,久久沒能找到德班的蹤影,耐心逐漸消耗殆盡,並意識到事態的發展趨勢,正在逐漸脫離自身掌控的艾能美那,已經鐵了心,要對德班痛下殺手!

    在這種情況下……

    德班趕往K地區,固然能夠拯救不少的受害者性命……

    但相對的,早已因爲互相剋制的特殊能力,被艾能美那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卻沒有任何攻擊和自保能力的德班,也必定會死在艾能美那的手中!

    如此一來……

    一方是素未謀面,救了也不會有任何好處可言的陌生人。

    一方是朝夕相處,無可替代的重要夥伴。

    對於常年四海爲家,一直將馬戲團的成員們,視爲心中珍寶的馬戲團團長來說,孰輕孰重,自然是一目瞭然的,不是嗎?

    “怎麼可以這樣!”

    只可惜,此刻將市民們的性命安全,放在心頭首位,急於將德班帶去現場,抵消艾能美那電磁波影響的野瑞,可不甘心眼睜睜看着馬戲團團長,將市民們獲救的希望,就這麼事不關己地從勝利隊中帶走。

    因而失聲驚呼間,沒等居間惠來得及伸手阻攔,終究還只是個血氣方剛的小青年,不懂什麼叫做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道理的野瑞,一邊張開雙臂,攔截在了勝利隊的唯一出入通道。一邊眉頭緊皺,死死緊盯着神色坦然的馬戲團團長,怒聲喝問着。

    “難道你打算,眼睜睜看着城市被毀掉,看着無辜市民被魔神殺死嗎!就算魔神的陰謀得逞,也跟你完全沒關係,是這樣嗎!”

    “……啊!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擊敗魔神,退治怪獸災害,那明明是你們勝利隊的工作!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也只不過是被魔神追殺,整日提心吊膽的受害者罷了!”

    野瑞一時衝動下,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的冒犯話語,讓馬戲團團長腳步一頓的同時,瞬間聯想起了不久前,丹後那高傲自負間,根本沒把德班的命當一回事的極度欠扁嘴臉!

    以至於從被強制帶回勝利隊的那一刻起,就憋了滿肚子火氣的馬戲團團長,終於是忍耐力到達了臨界值。

    進而原本和善溫柔的面目,逐漸變得猙獰扭曲之餘,只是一個眼神直視,便用那鋒銳如刀芒的目光,壓迫得野瑞氣勢爲之一滯,並情不自禁地向後倒退了幾步。

    毫不客氣地怒聲回懟間,將怒火一股腦宣泄出來的馬戲團團長,更是猛然側轉過身,咬牙切齒地望向被周浩恐嚇一番後,始終保持沉默狀態,似乎已經被徹底嚇傻了一眼的丹後,若有所指地繼續說道。

    “而且,德班是我們劇團裏,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員!是我們的家人!我決不允許,你們將德班,當做用來戰鬥的工具!”

    “……”

    好在,野瑞終究和丹後,不是一路人。

    馬戲團團長真情流露的話語,以及犄角光芒閃耀間,不斷往馬戲團團長的懷裏鑽,明顯是被嚇壞了的德班,讓野瑞迅速意識到,自己的一番說辭,終究是過於強人所難了。

    只是,爲了市民們能夠成功獲救,德班的力量,顯然是這次行動中,最爲重要的一環。

    以至於在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讓德班跟着馬戲團成員們離開,還是出於大局着想,強行帶着德班趕往現場的情況下,野瑞原本被怒意佈滿的面容,開始變得糾結猶豫起來。

    最終,儘管嘴上沒有說什麼,但野瑞還是默默放下了阻攔在馬戲團成員們面前的雙臂,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你這是……?”

    在情緒失控,不顧後果地向野瑞怒吼一通,宛若恩將仇報般,讓這個不久前,還在幫忙袒護德班的年輕人,平白無故地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後,馬戲團團長的內心,也是迅速浮現出了濃濃的後悔與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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