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知道。”康熙已經不只一次發現景素在有些事上面是比較無知的，“在蒙古，離京城不遠，如今蒙古分裂，莫西蒙古勢力漸大，想吞併漠北蒙古，朕和大清是絕不能眼看他做大，呵呵，不說這些，那邊兒地形好，野物多，你肯定喜歡。”
“我記得你不會騎馬？那我去那邊兒正好教教你，朕的女人不會騎馬，給朕丟人。”
景素應了聲，問：“又要打仗了嗎？”
“嗯，”康熙點頭，又說：“不過你別怕。”
景素把臉埋在他胸膛裏，“我不怕，您是英雄，我知道的。”
男人都喜歡自己女人崇拜自己，康熙被景素取悅到，嘴上卻說：“別花言巧語哄朕。”
兩個人靜靜抱了一會兒，康熙說：“這回人去的少，有個三五天肯定就能準備好了，你先自己準備着，看看都帶着誰。”
“皇后不能跟着同去，你……這幾天朕要多去坤寧宮。”
景素狠狠抱了他一下，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讓聲音有什麼變化，道：“應該的。皇后娘娘有孕辛苦。”
康熙一到坤寧宮，皇后便迎上來。
“你快要生了，見到朕就不必行禮了。”
皇后被宮女扶起來，“禮不可廢，臣妾是皇后，應爲六宮姐妹做榜樣。”
“坐吧。”康熙沒再說什麼，說過多次，她不聽。
“梁九功剛來可跟你說了？”
皇后坐下，道：“說了的，萬歲爺什麼時候走？”
“也就三五日吧，皇祖母和皇額娘都不去，有事就去慈寧宮，你安心待產就是。”
“是，萬歲爺可想好了都帶着哪位姐妹去？”
康熙答了老話，“阿哥們自是都要去的，四阿哥五阿哥都還小，得有額娘看護着。這回女孩子們就別去了，到底有些匆忙，女孩子不如男孩子抗摔打，磕了碰了朕都心疼，下次提早些，再都帶上。”
皇后點頭贊同，“應該的，男孩子們都該去草原看看的。”
“臣妾在宮裏等萬歲爺回來，也許等萬歲爺回來，臣妾能給您添個嫡子。”
“就是女兒，朕也高興。說來，我大清還沒有過嫡公主。”
康熙知道皇后的心思，皇后自然也知道他的。
她放下手中銀筷，有些委屈，藉着撒嬌的當口試探道：“萬歲爺疼胤礽，臣妾知道，可臣妾腹中也是您的孩子，這都是嫡子的……”
“嫡子也分長幼。”
皇后適可而止，“是，臣妾腹中的孩子定是要好好輔佐他的嫡長兄的，太子殿下待四阿哥和五阿哥都這般好，定是也能好好待臣妾腹中的孩子。”
“多相處自然就好了。”
康熙摩挲了幾下手指，想着明天一定要掐一下景素的腰。
臭丫頭，知不知道朕爲了你讓很多事情變得棘手，所幸不過是保成還小，朕還康健，他們就算着急，也不敢太過。
“那是自然，”皇后心跳快了些，“臣妾看着太子殿下長大，如今也是他的皇額娘了。不過……”
“如今太子殿下和景仁宮走得近，和臣妾倒是不親近。”
康熙沒再說話，有些想走。
這種心裏有數但又不能把話徹底說清楚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兩人各懷心思就寢，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各宮小主剛離了坤寧宮，坤寧宮就叫了太醫。
卓太醫是佟家專門送進來照顧皇后的胎的，皇后如今也只信他。
還沒診脈呢，只是看了一下她的臉色，便道，“您昨晚沒睡好？”
皇后用手指抵了抵眼下烏青，不想多言：“你先診脈吧。”
卓太醫心裏嘆口氣，他沒見過心思這麼多的孕婦，結果還諱疾忌醫，真的是，你們佟家那點兒小心思誰不知道，用得着藏着掖着麼。
“娘娘，您這胎自來就是微臣照顧着，微臣拼盡一身醫術，也還是免不了皇嗣出生就身子孱弱的可能，您應該要調理好心情，也能對孩子好些。”
皇后點頭，“現在可能看出腹中胎兒男女？”
看吧，天天想着這些……
卓太醫說：“按理說到了八月憑藉着胎兒脈搏強弱是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的，不過娘娘腹中胎兒脈搏一直不強，倒是叫微臣不好猜。”
醫者仁心，他到底還是多勸了一句：“娘娘腹中胎兒已到瓜熟蒂落之跡，如今已是多思無益，微臣一會兒給您開副安胎藥，切記不要忘了喝。您一會兒喝完若沒宮務，還是好好睡一覺舒緩精神比較要緊。”
皇后讓春桃送了卓太醫出去，一邊兒摸着肚子一邊兒想事情。
昨天萬歲爺話說的雖然還算隱晦，但其實已經把意思說明白了，她不知道是湊巧還是真被萬歲爺知道了什麼，險些沒繃住要露出端倪。
皇后一直有野心，她從入宮起就是要做皇后的，她愛慕康熙是真的，但這不妨礙她朝着下一個皇位上使勁兒。
昨兒上午梁九功剛過來跟她說秋獵的事，她就知道這是個絕無僅有的好機會。
從前她因自己沒有孩子，不願惹的一身腥，對着太子是沒下過手的，結果等她想下手了，竟發現如今毓慶宮是連個指頭都插不進去。
乾清宮和慈寧宮自是一直護着，只不過萬歲爺日理萬機，太皇太后，哼，曾經再厲害如今年歲也大了，總有照顧不周的時候。
結果呢，明妃如今不是宮女用做活的時候了，可是有時間了，一天天儘想着怎麼護着太子和四阿哥了。行吧，景仁宮她也能理解，明妃從來就跟太子親近……可是這翊坤宮跟着湊什麼熱鬧？
皇后不止一次被宜妃氣的要心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