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我們，如今你位列妃位，他們一點兒臉色不敢給我瞧的，還都處處捧着。倒是你，你這突然就成了明妃……額娘瞧着萬歲爺眼下對你是極好的，但是額娘不放心你，你從小沒什麼心眼兒，宮裏女人又那樣多……”
景氏說了好些話，沒聽到景素迴應，“你想什麼呢？”
景素笑了笑，“您剛剛說什麼？”
“我說，最近過的怎麼樣？”
“很好，”景素不讓自己溜號，交代了這不到兩個月的寵妃生涯。
正說着話，胤禛進來了。
胤禛本來是一陣風的進來，看到帳子裏這麼多人急剎車似的突然停住。
景素招了招手讓他過來，帶着他認人。
“胤禛，這是額孃的阿瑪和額娘，這是額孃的弟弟，你要叫小舅舅。”
”這就是四阿哥啊！”景氏喜歡孩子，雖然有些拘謹，但想着以後這就是自己女兒的孩子，那就是自己的外孫呢。
“郭羅媽媽不知道立刻就能見到四阿哥，沒帶禮物過來。”
要不怎麼說隔代親，一直不吭聲的景父見到胤禛也開始說話了：“對對，我和你，微臣不知道立刻能見到四阿哥，哎呦，四阿哥可真好看。”
……
胤禛幾乎是一瞬間就喜歡上了眼前三個陌生人，因爲都和額娘有些像。
“郭羅瑪法！郭羅媽媽！”
“您們叫我胤禛就好，額娘一直都是這麼叫我的。”
景素摸摸胤禛的腦袋，“怎麼不叫舅舅？”
“額娘，”胤禛看了眼景颯，疑惑道：“他和二哥差不多高呢，爲什麼要叫舅舅？”
景颯是個自來熟，“因爲我是姐姐的弟弟啊，你是我姐姐的兒子。”
“所以你就要叫舅舅的。”
幾個人閒聊了會兒，小嶽子帶着人送來了膳食，說是萬歲爺吩咐的。
她這頓飯喫的有些心不在焉，心想剛纔應該囑咐康熙少喝些，讓梁九功偷着把酒換成水。
———
康熙如約來到景素營帳的時候，有些半醉。
景素在門口等着他。
次日一早，康熙被生物鐘叫醒，看到懷裏的人臉上瞬間，還半眯着眼呢，就帶着笑把腦袋放到了景素的脖頸間磨蹭。
他擡起頭親了親她還閉着的眼睛，可能是累了，她的呼吸有些重。
是該累了，折騰半宿呢。
他哼了一聲，胳膊環着她，手掌下是滑膩的肌膚。
這丫頭一貫不是個柔順的人，但是昨晚的她身體很軟，能任他動作。
康熙知道，不是因爲昨晚他醉了看人有些朦朧才覺得她很美。
他現在清醒着，還是覺得她很美。
康熙想到此處，又輕輕哼了一聲，這個“哼”裏帶着笑，又把人往懷裏摟了摟。
兩人又睡了一個半時辰，外面有人叫起。
景素往康熙懷裏又拱了拱，不想起來。
“得起來了，你露個面，要是等會兒還想睡就回來，精神了就四處轉轉，朕給你撥了幾個侍衛……你可以叫宜妃陪着，朕看你倆相處的不錯。等過兩天，朕就有空多陪着你了。”
下午她剛醒，還沒完全清醒的時候，宜妃就一手胤禛另一手胤祺的進來了。
“你可醒了，你可真行，昨晚兒這是幹什麼了，今天能睡成這樣？”
景素半邊臉還在枕頭上，她不想起來，“孩子都在呢……”
“他們懂什麼？”宜妃嘴上這樣說着，還是讓荔枝她們把兩個孩子牽了出去。
“就在帳子跟前兒，別走遠了，一會兒萬歲爺他們打獵該回來了，要去看看獵物。”
荔枝應了退下去，帳子裏就剩景素和宜妃了。
這段時間兩個人感情迅速升溫，和文佩她們還不太一樣。
文佩荔枝對她來說更像姐姐，單霜更貼近單純的主僕關係，宜妃，是個她很想做朋友的姑娘，只是她們中間隔着個男人……
“慧方，其實我一直有個事兒想問你。”
景素手指絞着，有點兒不知從何問起。
“從咱倆開始相處那天起，我就很喜歡你，我是說朋友間的喜歡，只是……”
宜妃應了她的名字，性格聰慧又方正，直來直去的那種方。
“你想問我怎麼願意在和你共侍一夫的情況下還能和你這樣相處？”
宜妃說着又改了改說辭，“得了吧，現在也不叫共侍一夫了，我看咱們這位萬歲爺現在是鐵了心只要你一個人了。”
“你不會在意我給萬歲爺生過一個兒子吧？”
宜妃瞪大了眼睛，“怎麼跟你相處這麼長時間沒看出來你這麼小氣！”
景素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我就是對你會覺得愧疚，對其他人也有一點，就是要是沒有我，他，萬歲爺也許會雨露均沾？你們會過得比較開心或者說是正常？”景素越想把話說明白但是越說不明白。
宜妃伸出了手制止她繼續說，“你怎麼會想這麼多？”
“你剛剛說過的開心或者正常，我問問你，什麼叫開心什麼叫正常？”
“進宮的女人，多是自己選擇不了的，或者乾脆就是奔着榮華富貴來的，其實就跟賭博一樣，這賭人心，誰沒做好輸的本都不剩的準備啊，每個人對自己要付出的代價清楚着呢！有夫君疼愛能開心些？一個月見上兩三回能正常些？也許吧，但沒有也是無關痛癢的，當然了，聰明女人都這麼想，比如我。”宜妃自誇了一句。
景素聽到這直點頭，她原來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對康熙這樣的人，或者說這麼對待她的康熙動心實在是件太容易的事了。
她現在還不會有患得患失的感覺，可是繼續這樣下去，她想總有一天她會的。
“你以爲沒有你就不會有別人麼？雖然現在看來萬歲爺只要你，你別覺得我是在挑撥，但是以後也許就會只要別人，或者不再只要你。多少女子都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說，不管有沒有你，我們的日子好壞都是寄於萬歲爺一人之身，和你無關的。至少萬歲爺還算公正也不會苛責我們，有些男人哦，沒有萬歲爺的本事，卻對女子無情無義到你都想象不出來。”
宜妃聲音突然低了些，跟景素說悄悄話，“你知道上一個皇后，就是鈕祜祿皇后其實是庶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