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破曉的第一縷晨曦,灑向大地。
一道浩浩蕩蕩的人流,朝着七福客棧的新地址,天機樓走去。
“想不到這凡俗塵世,竟然也這般熱鬧啊。”
兩名穿着統一紫色宮裝,頭髮紮起,頗爲英姿颯爽的年輕女子,夾雜在人流當中往前進。
這兩女,俱是生的明眸皓齒,自有一股空靈之氣,看上去天真無暇。
“丁師姐,當真好多人啊,你快看,那是長河劍宗的人,他們也來了!”
“那是懸海劍宗吧?他們不是在東海海島上生活的麼?竟然也來到了這臨安城?”
“咦,那位是號稱無情劍客無情劍的陳不棄吧?”
“等等!那位是南離劍皇莊無道!想不到這等極皇大能,都到這臨安城來了!”
年紀較小的女子,四處觀望,時不時便發出一聲驚歎。
不怪她如此。
她叫做曾淑儀,來自九玄界青州的星月劍宮,劍宮內只有女子,沒有男子。
裏面的弟子俱是來自天南地北的孤幼兒,從小便在星月劍宮收養長大,不能接觸外界。
只有在達到及冠成年之後,方纔能偶爾887離開劍宮,外出辦事。
而如此一個只有女子,未有男子的門派,在這九玄界內,幾乎卻是無人敢惹!
原因無他。
只因那星月劍宮宮主,第五輕寒,乃是當世第一流的女劍神!
也是唯一一個,在劍道一途,達到極皇巔峯的女子!
此刻,那年長一些的丁師姐,聞言笑答道:
“曾師妹,我們劍道一途,早已式微多年,這次那寧川欲列當世劍道榜,此等盛事,天下劍道之人,自然都要來參上一腳了。”
“這還不算什麼,等到了辰時時分,這臨安城內的劍修,恐怕還要更多。”
曾淑儀聞言點頭道:“當真如此,我剛纔都看到,好多早已銷聲匿跡多年的劍道前輩們,都來到了這臨安城。”
丁師姐聞言笑了笑道:“曾師妹,你別看來的人多,實際上真正能排進當世劍道前十的,恐怕現場也就那麼幾位,大部分也是看個熱鬧。”
曾淑儀乖乖的點了點頭,旋即好奇問道:“丁師姐,你說天下劍修這麼多,更有諸多隱士強者,那寧川,是怎麼做到憑藉一己之力,排列天下劍道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丁師姐輕笑一聲道:
“如今這寧川,在我們修行界的風評,也算是兩極分化。”
“有人認爲他是真能天機神斷,洞悉古今。”
“也有人認爲這寧川不過是欺世盜名之輩,在這裏譁衆取寵,博取名聲。”
“至於這寧川到底是否有真本事在身,如今誰也說不清楚。”
頓了頓。
那丁師姐最後總結道:“總而言之,這寧川究竟有幾分本事,等今日他一排劍道榜,自然便知曉了。”
英姿颯爽的曾淑儀,聞言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丁師姐‘嗯’了一聲,接着問道:“曾師妹,宮主她老人家,說了與我們在何處碰頭?”
曾淑儀回道:“丁師姐,宮主之前回去取螭吻劍了,讓我們先去那聽書樓等她。”
另一邊。
在修行界當中,有着無情劍客無情劍稱呼的陳不棄,正面無表情的緩步走在街上。
忽然,一道輕笑聲在他耳邊響起。
“修行界向來傳聞無情劍陳不棄,爲人最是孤傲清冷,不喜熱鬧,早已閉關三百年,今日怎麼出關,來到這臨安城湊熱鬧來了?”
陳不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那說話之人。
那人拱了拱手,自我介紹笑道:“在下盧州玄劍山謝雲青。”
“一甲子前,劍斬王獸(acei)的盧州劍仙謝雲青?”陳不棄眯了眯眼睛,接着淡淡道:
“我來,自然是不想看到有人以劍道爲由,來譁衆取寵,博取名聲。”
謝雲青聞言哈哈一笑道:“陳兄,你我倒是不謀而合,今日要不我們共坐一桌如何?”
陳不棄沉默片刻後,吐出一個字:
“可。”
臨安城,城門處。
手中拄着一根柺杖,披着一張大氅蓑衣的劍主獨孤逆,在劍冢老奴阿祝的陪同下,已經抵達了臨安城。
“這臨安城,四百年前本座也來過,那時候的臨安城,還是沒幾個人的小鎮子,想不到再看,已是如此熱鬧繁華。”
獨孤逆拄着柺杖,滿頭灰白頭髮被吹動,輕聲感慨了一句。
阿祝一隻手扶着獨孤逆,開口道:“老爺,這臨安城真正發展快起來,其實還是那寧先生到來這臨安城之後,從他說書起,這臨安城每日便有從天南海北趕來,大量想要聽書的聽客。”
劍主獨孤逆點了點頭,接着擡起頭,看向天機樓方向,淡淡笑道:
“走吧,本座已經能夠感覺到,當年的很多老友們,都到這臨安城了。”
“是。”老奴阿祝扶着獨孤逆,朝着天機樓方向走去。
街道上。
那之前多次聽寧川說書的道袍老者,和那扎着羊角辮的女童,此刻也走在前往天機樓的路上。
“爺爺,今日來聽書的人,好多啊。”那羊角辮女童感嘆道。
道袍老者笑着點了點頭道:“今日來人的確不少,光是劍修,便不下萬數,其中甚至還有十數位劍道皇境強者。”
“他們都是爲了排名而來?”羊角辮女童好奇問道。
“是,也不是。”
道袍老者擡頭望了人流一眼,似是而非的笑道:
“劍道之人,往往都有一個孤傲之心,最是不服。”
“今日那寧先生,列這當世劍道榜,只怕但凡有半點差錯,或是不能服衆,恐怕就會有大麻煩纏身。”
“那這位寧先生,豈不是危險了?”羊角辮女童一歪頭問道。
道袍老者撫須笑道:“那這一切,自然就看這位寧先生的造化了。”
“若是這當世劍道榜列好了,這位寧先生以後,便是九玄界權威。”
“他之話語,再也無人會懷疑猜忌。”
“若是列不好”
道袍老者雙眼一凝,輕嘆道:“怕是之前一切都被推翻,輕則淪爲九玄界笑柄,遭萬千人恥笑,重則甚至都會有性命之危。”
“啊?”羊角辮女童頓時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