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淡淡一瞥,這丫頭的頭飾比自己的都好,這應該是庶出丫頭該有的嗎?
不對,這丫頭頭上戴的簪子,可是原主孃親嫁妝裏的東西。
呵呵,手夠長。
白芊芊身形一閃,來到白墨雅近前,將簪子拔下來。
白墨雅一聲尖叫:“大姐姐,你幹嘛?”
“幹嘛?你心裏沒點數?”
白墨雅哇一聲大哭起來:“祖母,大姐姐欺負人……”
白墨雨嫌棄的別過頭,出息。
老太太丁氏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噎死:“芊芊丫頭,你什麼意思?”
“孫女拜見祖母,祖母莫非年紀大了,老眼昏花?這簪子是母親陪嫁之物,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庶女頭上?”白芊芊冷眸中淬了病,直勾勾盯着丁氏。
老太太丁氏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反應快了半拍:“胡說!”
“祖母若不信,可把孃親嫁妝單子拿出來,對一對……”白芊芊象徵性的行了個禮,想找地方坐下,睨了一圈,發現嘎啦有個矮凳子。
呵呵……
白墨雅見老太太不敢吭聲,哭聲戛然而止。
白芊芊眯了眯眸子,眸光一一掃過,猶如一陣風,手裏多了幾件貴重的手勢。
二夫人頭上的步搖,白墨雨胳膊上的鐲子,楊氏的簪子,柳氏的耳環物歸原主。
屋裏一片死寂,針落可聞。
白芊芊冷冷盯着老太太拇指上的玉版紙,大有不給就掰斷手指的架勢。
丁氏氣焰消了一大半:“那個……芊芊……祖母……”
“祖母,血玉扳指並非孃親親手所贈……”裝什麼大尾巴狼?
丁氏火冒三丈:“白芊芊……這裏是連侯府。”
“祖母,芊芊一會兒就讓人將月亮門堵得死死的……”
“孽障!”丁氏氣急敗壞,口不擇言。
白芊芊冷笑:“芊芊愚鈍,請祖母解惑。若芊芊是孽障,祖父豈不是老孽障?”
言下之意,你丁氏是老孽障的平妻,算個神馬東西?
衆人的臉猶如調色盤,尤其是方氏與白墨雨,氣得臉色漲紅。
“大姐姐,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長輩?”白墨雨沉不住氣,開了口。
“呵呵……本小姐不介意拿着母親的嫁妝單子,去一趟大理寺。”
丁氏衆人:“……”
好!
好得很!
氣氛僵住,誰也不想先開口,突然一陣鬼哭狼嚎,錢嬤嬤被人擡了進來。
“老夫人……救命啊……嗚嗚……”
老臉上滿是血淚,趴在擔架上,褶子裏都是虛僞。
衆人嚇了一跳,丁氏差點背過氣:“錢嬤嬤,你這是……”唱的哪出?
錢嬤嬤氣若游絲:“老夫人,都是大小姐讓人下得狠手……老奴只是奉老夫人之命去請大小姐,就被打得去了半條命……”
方氏和白墨雨對視一眼,怎麼會這樣?這老刁奴不是慣會踩底捧高?
素日,白芊芊那個小賤人,一見錢嬤嬤就跑路,今日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三房楊氏和幾位姨娘大氣都不敢出。
方氏死亡凝視着柳姨娘。
柳姨娘深吸一口氣,害怕的有些哆嗦,若是大小姐發現自己做的那些事,會不會被點了天燈?
白芊芊將披風接下來,隨手扔給芍藥。
芍藥小心翼翼的抱着白色的披風,退到一旁。
柳氏心慌慌,“芊芊……你就聽姨娘一句勸吧……”
老太太等人坐等看好戲,死丫頭,看她還敢嘴硬?
白芊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家姨娘?”
柳姨娘錯愕的看着白芊芊,傷心欲絕:“芊芊,姨娘從小到大……”
“打住!那不是姨娘的分內之事?柳姨娘可曾記得自己的命是母親救的?”白芊芊冷眸輕撇,一點顏面都沒給柳姨娘留。
柳姨娘緊咬嘴脣:“芊芊……”
“柳姨娘注意自己的身份,芊芊也是你能叫的?本小姐乃將軍府嫡女,現在爹爹和孃親不在,本小姐就是將軍府的主人!”白芊芊眸中沒有絲毫溫度,都想來將軍府分一杯羹?
呵呵……
本小姐願意纔行。
方氏和老太太丁氏臉色驟變,再也沉不住氣,更別說白墨雨,指甲劃破掌心,疼的臉色扭曲。
“芊芊,你這是何苦?我們都是一家人!”方氏內心恨不得一把掐死白芊芊,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太特麼邪門了,死丫頭,今天好像換了個人。
該不會被人給偷偷替換了?
怎麼可能?
要麼中邪了!
對!
肯定中邪了!
丁氏老太太嚴厲質問白芊芊:“芊芊,你什麼意思?要和連侯府分家?你一個丫頭家家,遲早要嫁人,總不能帶着將軍府出嫁吧?”
老太太只要想到將軍府的一草一木,心中就無比憋屈,不能光明正大拿來,只想徐徐圖之。
今日看來,就是個笑話!
是自己和方氏等人鬧了大笑話……
氣煞我也!
錢嬤嬤趴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嚇得……渾身直冒冷汗。
額滴乖乖,剛纔是多眼瞎,纔敢找大小姐叫板?
都是二房的小賤蹄子惹的禍……
對!
方氏母女,罪該萬死。
想到什麼,錢嬤嬤突然開口:“大小姐,老夫人爲了你操碎了心啊,若不是老夫人暗中周旋,大小姐焉有命在?”
白芊芊冷斥:“狗奴才,休要胡言亂語!”
錢嬤嬤:“……”
生無可戀,還是繼續趴着吧,萬一大小姐腳善,饒自己一條狗命,豈不快哉?
什麼衷心?能拿來當飯喫?
丁氏心下一喜,這老貨沒有白疼一場……
方氏的臉色愈發蒼白,示意女兒來。
白墨雨垂眸,深吸一口氣:“大姐姐,我們打斷骨頭連着筋,你自立門戶,豈不讓人笑話?祖母的老臉往哪裏擱?”
爹還怎麼上朝?其不備朝中那些老學究笑話死?
白墨雅和白墨蓮一聲不吭,大姐姐武力值太高,惹不起,惹不起!
氣氛僵住,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冷斥:“芊芊,你別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