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過很久,也考慮過各種可能,但始終都想不明白爲什麼會輸。”
就在這時,殿內一個充滿滄桑之色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張凡朝着聲音來源望去,只見身穿龍袍的雍正正端坐在養心殿正殿的主位之上看着自己。
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眸裏帶着疑惑,也帶着不甘。
“或許...這就是命吧。”
看着面前幾乎和陳老師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人物,張凡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嘲諷的話。
勝者就要有勝者的氣度,況且他面對的是雍正,不是乾隆亦或是康熙。
“命?是嗎...莫非你真的是上天派來懲罰朕的?”
聽到張凡說起命運,雍正臉上露出一副淒涼的笑容。
“朕自登基以來,每日勤勤懇懇,不敢有半分懈怠,對外朕關心民生,對內嚴懲貪腐,雖然在位僅僅四年時間,不敢說有大功於天下,但也是能稱得上一句中庸之主,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上天就是不承認朕?”
說罷,雍正便用手撐起身體,隨後顫顫巍巍的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至少在百姓眼裏,你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但就在這時,張凡卻突然出聲反駁道。
“合格的君主?你也是這麼認爲的?”
聽到張凡對自己的評價,雍正顯得有些意外。
“火耗歸公,攤丁入畝,一體納糧,這些政策皆是利於百姓,益於天下,長此以往或許在你的手裏真的能打造出一個新的景象,只是很可惜你碰到了我,但即便如此在我眼裏你依舊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說實話,我痛恨大清,同時也痛恨大清歷代的皇帝,皇太極,順治,康熙還有那位攝政王多爾袞亦是如此,但在這些人裏,你是一個例外。”
張凡的這一席話讓雍正陷入了沉默,良久後他方纔幽幽的開口道:“朕想知道...爲什麼?”
“因爲仇恨,也因爲...不平衡!”
儘管張凡打着爲漢人復仇的旗號,但實際上要說他一點私心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作爲一個從未來世界穿越過來的人,張凡是肯定無法接受每天卑躬屈膝的像個狗一般的活着,前世就已經成了社畜,到了這裏還有了金手指,若是還當狗那就太窩囊了。
皇帝之位自己爲何做不得?
“朕原以爲你會非常的恨朕,否則你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但現在看來,朕好像猜錯了。”
張凡回答有些出乎雍正的意料,隨後只見他強撐着顫抖的身體來到張凡身邊輕聲道:“朕還有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話音剛落,雍正便身體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呼吸的頻率也開始漸漸弱了起來。
“我叫張凡,是個...漢人!”
面對着雍正最後的疑惑,張凡也是緩緩俯下了身回答道。
“漢人...哈哈哈,朕明白了,明白了...朕這一生要求的或許曾經得到過,然正如流沙置於掌心,終究是什麼都沒有了,這天下以後就是是你的...”
清世宗,愛新覺羅·胤禛於雍正四年六月五日自盡於養心殿內!
終究到了最後,他還是沒有選擇向張凡低頭。
或許,這就是一個皇帝最後的尊嚴了。
看着地上的屍體,張凡原本平靜的心情不禁泛起了些許波瀾,但稍頃後又再次被他強行了下來。
“將屍體規整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動。”
站起身後,張凡又凝望了已經斷氣的雍正良久,隨後才下達了命令。
從自己開始殺人以來,一向講究的都是挫骨揚灰,但面對雍正,張凡覺得自己還是要保持最後的一絲敬意。
其實有時候張凡真的很後悔,爲什麼非的是甄嬛傳,你讓他去到康熙王朝亦或是鐵齒銅牙紀曉嵐裏都行,至少面對着康麻子和乾隆,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手軟的,但偏偏他碰到的是雍正。
這個一生都在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爲了百姓爲了天下而工作的皇帝,即便是在位時有過些許過錯,但比起他所立的功而言已然是不值一提了。
這等人物若是再挫骨揚灰,張凡於心不忍。
走出大殿外,刺眼的陽光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這朗朗乾坤,終究是歸自己了!
調整了一下心態後,張凡隨即來到太和殿前並考慮着該怎麼處理這羣貨。
就在他思索再三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沒入到了他的視野中。
“張大人,別來無恙啊。”
看着此刻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張廷玉,張凡臉上洋溢着莫名的笑容,說不上是嘲諷,但也說不上是正常。
面對着張凡的招呼,張廷玉沒有回答,此刻的他全身都被動員兵用繩子牢牢的捆了起來,趴在地上更是一動不能動,臉上也是沾染了不少地面上的灰塵,看起來狼狽及了。
“都先關到牢裏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看到對方不敢迴應自己的樣子,張凡原本想要戲弄對方的心思也是消減了大半。
士可殺不可辱,這張廷玉做人做事也勉強能稱得上是正派,這麼侮辱下去遠比殺了他還要過分。
這天下都拿下來了,也該是時候有點氣度了。
“傳令下去,將京城內所有八旗子弟盡數抓捕,無論是三歲幼童還是八十歲老孺,凡是旗人統統給我抓起來!”
有氣度,但不多...
“是!”
對於張凡的命令,下面的士兵自然是無條件執行,隨後原本好不容易沉寂下來的京師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以往只有王公貴族才能踏入的府邸被動員兵一個個的踹開,隨後伴隨着槍鳴聲,哀嚎聲以及小兒啼哭聲響起,整個西城區的貴族世家統統被掀了個底朝天。
當天色漸晚時,這場行動纔算是逐漸落了幕,而抓到的旗人更是不下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