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不負陛下所託,天狼軍內部一切安好,訓練和演習未曾有一刻遺落過。”

    聽到張凡的問話,沈自山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隨即連忙回覆道。

    “是嗎?你看看這個...”

    說着,張凡直接將週中鋐擬的摺子扔到沈自山面前。

    待他彎腰撿起,看到了上面所寫的事情後,沈自山整個人都猶墮冰窟。

    “陛下,臣...臣萬萬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激動之下,沈自山連忙單膝下跪,臉上的表情也是變成了惶恐。

    他沒想到自己治下的天狼軍居然敢有這個膽子,內外勾結行走私之事,他們是活膩了嗎?

    “朕當然知道你不敢,否則這會就不是朕找你,而應該是日冕了...”

    張凡將書合上,神情淡然的看着沈自山道:

    “你作爲天狼軍的統帥,內部出現了這樣的問題,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其根本都是你這個統帥失職,不過念在你是初犯,且之前也爲朕立下了不少功勞,所以這一次朕特准你將功補過,

    將這件事給朕查清楚,凡是直接或者間接參與此案的人,一律以叛國罪論處,知情不報者,開除軍籍,三代以內不得爲官從軍!”

    “臣,遵旨!”

    聽到這話,沈自山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剛剛他甚至連死後埋在哪裏都想好了,如今逃過一劫,也算是大難不死了。

    但慶幸之餘,他心裏不免也有些憤怒。

    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以往打仗的時候,劫掠的那些達官貴人,富豪鄉紳,一個個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好處,如今沒成想他們的胃口竟是越來越大,甚至連這種叛國之事都能幹出來,這樣下去還能得了?

    若是哪天,哪個貨腦子一熱,直接高呼一聲王侯將寧有種乎,到時候自己非得被這羣蠢貨給害死!

    “這事不用急,一羣跳樑小醜,等年後再辦也不遲,這麼好的日子,沒必要爲了這羣人見血,你可以回去了。”

    張凡說罷便再次拿起書閱覽了起來。

    沈自山聞言也是緩緩站起身退出了大殿。

    待他走後,張凡眉頭微微挑了挑,手中的書也是被他合上。

    其實他真的很好奇,天狼軍那羣傢伙不是沒見過神州的強大,但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依舊敢做出這種事,這就不得不讓他深思了。

    莫非是自己以往太過寬容,以至於這羣人以爲他好欺負了?

    還是說,實在是缺錢到了一定地步不得不鋌而走險?

    若是前者倒還好,無非就是殺幾個人而已,但若是後者,情況就有些嚴峻了。

    作爲天狼軍,他們的薪資在神州的所有工作裏都能稱得上數一數二的,而且軍屬還能免費分到房子,以及每個月的固定貼補糧。

    加上神州免費的教育和醫療,張凡絞盡腦汁都想不出能缺錢在什麼地方。

    如果這種情況下他們都不得不爲了錢而去鋌而走險,那這天下又有多少人還處於水深火熱的生活?

    “罷了,或許是想太多了...”

    張凡長嘆了一口氣,在事實沒顯露出水面時,還是先不要亂加猜測比較好。

    ...

    “沈大人,陛下給您安排了專車送您回府!”

    殿外,沈自山剛剛走出養心殿便被一名嵐影刺攔住了去路。

    看着嵐影刺所指的方向,此刻一輛宮廷御用禮儀車正停在那裏。

    車身總體仿照前世勞斯萊斯的模樣,黑色的底漆上一條白色的龍影環繞車身,看起來低調卻又不失霸氣。

    “多謝!”

    見狀,沈自山也是沒有推脫,雖然自己有車,但這種禮儀專用車可比他的配車要好多了。

    只是當他打開後排的車門時,一個身影赫然映入他的眼簾。

    “父親...”

    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沈自山,即便是闊別五年沈眉莊依舊是認出了他。

    比起自己離開時,父親的臉又蒼老了幾分...

    “眉兒?”

    聽到對方的稱呼,沈自山也是愣了愣,待他定神看去時才猛然瞪圓了雙眼,這不正是當年被自己親手送入宮的女兒嗎?

    “你怎麼會在這裏?”

    看到對方認出了自己,沈眉莊終於壓抑不住眼淚,但臉上卻是欣喜萬分道:

    “今日是除夕,陛下特恩准我隨父親回府。”

    “當真?”

    這話一出,饒是沈自山都不禁感到震驚,正欲詢問這是爲何時,才忽然發覺這裏不是聊天的地方。

    總之不管如何,自己的女兒能回來,總算是一件幸事,父女分別了五年,對於這個女兒,他自然也是想念的緊。

    坐上車,隨着車子緩緩發動,父女二人離開了紫禁城回到沈府。

    一路上,沈自山的目光就未曾離開過自己的女兒,比起曾經那個稚嫩青澀的時候,此時的沈眉莊多了幾分屬於少婦的溫婉。

    “眉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沈自山止不住的打量着女兒,心裏也是感慨萬分。

    在神州創立之後,原本的那些妃子便全部都被關入了教坊司,整日裏都需要幹着曾經下人的活計。

    自己的女兒雖然賢惠懂事,但好歹也是出身勳貴,雖懂女工,但那等粗活卻是從未碰過,但在教坊司,不禁是得自己做飯,還需要整日洗衣打掃,當初沈自山在得知這事時,別提心裏有多難受了。

    不過好在,這種日子沒過多久,隨着甄兄的女兒被選爲皇后,自己的女兒纔算是逃離了那等受苦之地。

    如今看着女兒那紅潤細膩的臉蛋,顯然是養尊處優了不短的時間。

    “比起父親,眉兒受的這些苦不算什麼,只要父親無恙,眉兒便再無他求了。”

    沈眉莊依靠在沈自山的肩膀上,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不多會便將沈自山肩頭的衣衫浸溼。

    “好了,都過去了...”

    看着女兒淚流不止的模樣,沈自山也是心疼無比,這些年被深鎖在宮內,受的委屈和不甘,豈是幾滴眼淚就能表達的。

    隨着車子平穩的前進,最終在沈府的大門前緩緩的停了下來。

    “眉兒,下車吧,有什麼話咱們回家再說,你母親這些年想你可是想的緊。”

    在車子挺穩後,沈自山輕聲道。

    對此,沈眉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後便下車跟着一起進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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