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之內,徐衝與衆捕快盤腿坐在地上,喫着乾糧喝着水,聊得好不熱鬧。

    尤其是幾名捕快,見仙師拿着乾糧狼吞虎嚥的樣子,並沒有半分仙師高人的架子,反而非常的接地氣,感覺很親切。

    閒聊中,陳忠問道:“敢問仙師此次下山,準備前往何方?”

    徐衝隨口道:“目前尚未確定去何處!昨日藝成下山,家師再三教誨,讓我下山之後,懲奸除惡,降妖除魔,多做那積德行善之事,所以,我準備先去涼州城,看看路上能不能謀點盤纏,畢竟我也是要生存餬口的。”

    這時候,捕頭陳忠彷彿想到了什麼,突然道:“既然仙師此次下山,主要爲了懲奸除惡,降妖伏魔,若是無確定的去處,何不隨我等一同前往武安縣?”

    徐衝愣了一下,“去武安縣做什麼?”

    陳忠又道:“想請仙師爲武安縣除妖!”

    “除妖?”

    徐衝暗暗有些底氣不足,但口上不能慫,“除什麼妖?仔細說來聽聽?”

    陳忠見此事有戲,急忙道:“兩個月之前,武安縣城外石盤山上,突然出現了一隻虎妖,自稱盤山大王,它經常化身人形,潛入城內大戶人家作惡,並且施展妖法奪走他們的兒女。”

    “短短一月不到,這虎妖就連續掠走十八個孩童,並且威脅城內百姓,給它修建神位,每日三餐供奉,否則,它便一日喫一個孩童,喫完入城再抓!”

    聽聞此言,徐衝眉頭一皺,“就一隻虎妖而已?武安縣城那麼大,財主大戶應該有不少,按道理,他們都應該聘請了鎮宅仙師纔對,還有你們縣衙,應該也有鎮衙仙師,加上那麼多的衙役捕快,還有城內的壯丁武夫,怎麼會對付不了區區一隻虎妖?”

    “仙師有所不知……”

    陳忠搖頭苦笑道:“那虎妖似乎有仙器護體,尋常仙術法器,根本就難以傷它分毫,而且此妖精通飛沙走石之術,化身原型之後,又力大無窮,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縣令大人曾先後三次,集結城內的仙師、衙役、武夫和壯丁,前往石盤山除妖,每次都大敗而回,尤其是最後一次,大人差點沒命,如果不是鎮衙仙師拼死相救,後果不堪設想。”

    萬萬沒有想到,這隻虎妖居然如此厲害,縣令帶着武安縣所有的仙師,先後三次都未能將其降服。

    自己就會一手撒豆成兵,不知道能不能對付它?

    雖然說這虎妖越厲害,自己降除後,獲得功德就越高,但是你得有命回來纔行啊。

    徐衝心中難免有些忐忑,正想着用什麼藉口推辭纔好。

    想到這裏,他隨口道:“既然那隻虎妖如此兇猛,你們縣令爲何不上報鎮妖司?”

    “早就上報給鎮妖司了。”

    陳忠搖頭嘆氣道:“現在天下不太平,到處都是匪寇作亂,妖邪作祟,鎮妖司根本就忙不過來。再說了,這隻虎妖雖然在武安縣內做惡,但到目前爲止,尚未鬧出人命。”

    “更重要的是,鎮妖司覺得此妖道行不深,不足爲患,而且他們的鎮妖使者都去降服大妖去了,要縣令大人自行想辦法解決。”

    說到這裏,他滿臉無奈的道:“半個月前,武安縣城內的幾家財主大戶,共同捐獻了五千兩銀子的懸賞,希望能夠招募到除妖的高人,結果到目前爲止,雖然吸引了幾個外地仙師過來,但都無功而返……”

    原本,徐衝都打算拒絕了。

    但是聽說有五千兩銀子的懸賞,瞬間,他就開始有些意動了。

    目前的話,他最缺的就是錢。

    五千兩銀子啊,這是一筆多麼龐大的鉅款!

    從霧峯山下來,除了四個饅頭,還有一身替換的破舊衣服之外,身上連一文錢都沒有。

    鞋子都破成那樣了,他都沒有錢更換。

    這還是隻是開始。

    如果不搞點錢在身上,以後喫飯住宿都成問題。

    他可不想天天餓肚子,然後露宿荒野,面對各種各樣的未知危險。

    “爲了這五千兩銀子的懸賞,去武安縣試試,如果感覺對付不了那隻虎妖,自己提前開溜就行了,又不是非得去送死。”

    陳忠見徐衝半天不說話,心中不由有些緊張,“仙……仙師意下如何?”

    徐衝點了點頭,一臉正氣的道:“降妖除魔,爲民除害,乃我輩修士之職責,行,我這就隨你們一同前往武安縣除妖。”

    聽聞此言,陳忠喜出望外,“仙師法術通天,定能降服那妖邪。到了武安縣城,我等還可以盛情款待仙師,讓我等有個報答仙師恩情的機會。”

    徐衝知道他說的是長髮兇徒的事,“陳捕頭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

    衆人在樹林內喫飽喝足,又休息了片刻。

    然後便有幾名捕快,去牽了幾匹馬過來。

    將那個捆成糉子的兇徒,鎖在馬背,然後一行人便離開了此地,朝着武安縣城方向而去。

    武安縣城,距離此地不足四十里,衆人又是騎馬上路,最多在天黑之前,可以抵達縣城。

    徐衝還是和之前一樣,讓四名殺豬佬擡着他上路。

    坐在藤椅裏面,搖搖晃晃的跟在捕快身邊,好不愜意。

    半路上,那長髮兇徒發出一陣痛苦的低吟,然後幽幽醒來。

    當他發現自己被困在馬背上之上,當場就是一陣驚恐掙扎,最後悲哀的發現,四肢軟痛無力,已經徹底的淪爲了廢物。

    一番悲哀尖叫過後,他目光逐漸變得怨毒,盯着跟在旁邊的徐衝,破口怒罵道:“你這仙狗,到底修是什麼妖術,爲何豆子撒之不絕?”

    徐衝故意湊到他跟前,從乾坤袋內掏出一大把綠豆,“看到沒有?豆子我多的很,本來你有機會逃脫的,關鍵你非要跟我硬剛?怪誰?”

    說完,他哈哈大笑的收起了乾坤袋,不再搭理兇徒。

    此時此刻,像條死狗似的長髮兇徒,氣得雙目通紅,狠盯着徐衝的眼睛,彷彿隨時都要噴出火來。

    一時之間,懊悔、憤怒、悲涼、不甘……種種情緒涌上心頭,讓他忍不住怒吼了一句,“仙狗,氣煞我也!”

    “噗!”

    突然之間,兇徒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再次昏死了過去。

    這一次,是被徐衝氣暈的。

    一路上無驚無險。

    傍晚時分,六名捕快押着兇徒,帶着坐在藤椅上的撒豆大仙,抵達了武安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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