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沒有在觀景長廊找到凌司北,他喫完宮宴就已經回到戰王府了。

    慕容萱只陪着他在宮裏度過了一個除夕而已,但他知道她不喜歡那樣的場合,對比起宮宴,她更喜歡和醫館的人在一起。

    所以凌司北出宮後,便來到了醫館門口。

    醫館已經打烊了,門口掛着兩個紅紅的燈籠,經過後院的時候還能聽見裏面傳來的陣陣歡聲笑語。

    凌司北聽得很認真,只可惜一直都沒有聽到一直留在他心裏的那個聲音。

    萱兒不在,她沒有回來。

    等醫館後院的人都散去了之後,凌司北才落寞的離開。

    上京城裏每一處都裝扮着喜氣洋洋的紅色,每個人的臉上也都是開心的笑顏,只有他一個人是落寞的。

    這幾個月來,凌司北的腿已經可以說完全康復了,但他依舊長時間坐在輪椅上,沒人知道他這是爲什麼。

    回到戰王府,徐衍和傅慎知已經在他的書房等着了。

    想到去年的這個時候,書房裏也是三個人,只是那個人已經變成了傅慎知了。

    傅家已經撤出了上京城,往年的除夕傅慎知都會回到傅家,今年他沒有回去。

    他和凌司北一樣,早前已經去了一趟醫館,也是失落的離開的。

    他留在上京城,也是有個期盼,他也以爲這個時候,慕容萱很有可能會聯繫醫館,或者的回到醫館。

    畢竟,他們都知道醫館對慕容萱來說更像是家一樣,家人都在上京城,他和凌司北的僥倖的想着她應該會回來和醫館的人團聚。

    只是他們都失望了。

    慕容萱沒有回醫館,這麼幾個月連封信都沒有寄回來。

    派出去尋找的人,也沒有一點消息。

    天越來越冷,凌司北的心也越來越冷。

    “你們怎麼在這?”凌司北語氣冷漠的問道。

    “我不是每年都在你這裏?”徐衍還真是每年都是在徐家喫過年夜飯之後,便到戰王府和凌司北一起。

    凌司北看向傅慎知,“你沒有回去?”

    “嗯,不想回。”傅慎知一個人留在了上京城,凌司北就知道他是爲了什麼了。

    兩人沒有因爲慕容萱而成爲對立的敵人,他們之間的情誼和慕容萱沒有關係,而且傅慎知也並沒有做出什麼不適宜的事情來。

    秀姑爲三人溫了壺酒過來,三人坐在書房裏也不多話,靜靜的喝着酒。

    子時過了之後,三人才從書房出來,徐衍和傅慎知被安排在了客院,凌司北則回到了清北院。

    走進清北院門口,想起了上次在門口待了一個晚上的時候秀姑和他說起的事情。

    清北,晴北。

    哼,凌司北冷哼一聲,拿起凌一的佩劍,大手一揮,直接將清北院的門匾劈成了兩半。

    回到屋內的小書房,拿出長條宣紙,提筆寫下幾個字,之後將宣紙交給了秀姑。

    “做成門匾掛在院門口。”

    秀姑接過宣紙就去辦了,從此清北院就改成了落萱院,慕容萱在太師府的院子就是這個名字。

    其實在慕容萱和凌司北要了這個院子之後,她也想過要不要將院名改成落萱院,她還挺喜歡落萱這兩個字的。

    但想想畢竟這裏是戰王府,並不是她的家,也就沒有提出,沒想到現在凌司北親手將院名給改掉了,還是她想要改的名字。

    只可惜這一切她都沒有看到。

    深夜的皇宮內。

    “主子,今日安王那邊的人來報,福寧公主好像知道了點什麼。”

    “福寧?”指甲塗染着鮮紅顏色的柔荑,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面上敲打着。

    “主子,上次望月樓的事情,慕容萱就是福寧公主叫走的。”

    “巧合而已。”福寧公主什麼人?後宮長大的都是人精,戰王府現在可以說的他們這些皇子公主最大的依仗。

    福寧不像她的母妃那樣無腦,她想要接近戰王府的心思早就不止一次表現出來了。

    “主子......”

    黑暗中那雙好看的手微微一擡,正在說話的男子就沒有繼續說話了。

    “小嘍囉而已,這火總歸燒不到皇兒身上,還能提前幫皇兒解決一個競爭。”最終繼承大統的是她的皇兒就好,其他的都無所謂。

    “是......”

    翌日一大早,盧管家就到了落萱院,走進院門的時候,看着光禿禿門匾的位置,盧管家腳步頓了一下。

    凌司北早就已經醒過來了,自從慕容萱離開之後,凌司北的睡眠就越來越不好了,每日只能入睡兩個時辰而已,此時的他也正躺在牀上發呆。

    “王爺,福寧公主在門外求見。”

    “福寧?”凌司北聽到福寧的名字就已經料想到了什麼事情,掀開被子翻身下牀。

    “管家,先將福寧帶到書房等着。”

    吩咐了管家之後,他才讓人進來伺候穿衣洗漱。

    快到書房的時候傅慎知和徐衍聽到了消息趕了過來,大家都知道福寧到來所爲何事,三人相攜來到書房。

    書房中,福寧已經等候多時了,她昨天晚上聽到那個聲音之後,就想着要立馬告訴凌司北這個消息。

    只可惜當時凌司北已經出宮了,而宮門已經下鑰,沒有皇上的允許她也不能隨意在晚上離開皇宮,

    所以福寧公主整個晚上幾乎都沒有睡,天開始矇矇亮的時候她就準備出宮了,她怕夜長夢多。

    福寧公主沒有絲毫的猶豫,她很清楚現在朝堂的局勢,父皇還年輕,不可能那麼早就讓幾位哥哥把持朝政,而這個時候能給她想要的生活的,唯有小皇叔了。

    這個認知,在上次火燒望月樓的時候她就已經完全確定了,所以昨日晚上發現那個人就是她三哥身邊的那個侍衛的時候,就沒有猶豫的要去找凌司北。

    “皇叔,是三哥,那個人是三哥身邊的侍衛!”凌司北三人剛踏進書房的門口,福寧公主見到,馬上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往凌司北他們的方向走去。

    邊走邊說。

    凌司北讓福寧坐下詳細說了昨日她發現那人的情形。

    福寧接過秀姑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後才靜下來將昨天晚上發現那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是近身侍衛?”傅慎知問。

    “不是,那人之前也有見過,只是並不是近身侍衛,所以也沒有到過跟前,所以沒有聽過他的聲音。”

    “凌一帶公主去認人,回來讓人跟着公主,保護公主的安全。”

    爲了以防萬一,凌司北讓凌一帶福寧公主認人之後直接將人抓來。

    福寧這麼早就出宮來到戰王府,想必也已經暴露打草驚蛇了,肯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安全了,凌司北有責任派人保護好她。

    福寧公主跟着凌一離開之後,徐衍開口問道:“安王和瑞王是一體的,會不會是兩人合謀.......”剩下的徐衍沒有繼續說了。

    “老四不一定。”

    “爲何?”傅慎知也帶着疑問看着凌司北。

    “瑞王妃是平王和安王的算計才嫁給老四的。”

    “還有這事?”這件事傅慎知和徐衍都不知情。

    “安王新側妃和李家曾經是定過親。”安王新娶的側妃原本外面傳的是錢家的女兒,只是不知道爲何最後娶的是納蘭家的女兒。

    而這個納蘭側妃原本是和李蘭嫣堂哥李淮定親的,現在卻做了安王的側妃,當中的曲曲繞繞只有他們當事人才知道了。

    “那這麼說來,平王和安王的關係應該比以前更加惡劣了呀。”聽完傅慎知說的,徐衍發出疑問。

    “誰知道呢?”

    “咦。”徐衍抖了一下雞皮疙瘩,這羣人做事實在是太噁心了,當面一套背地裏一套的,一看就知道,他們拿那個納蘭側妃做了某種交易了。

    還好站在司北這邊不需要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等凌一將人帶回來。”就知道了。

    不多久,凌一就回來了,人已經被他關在了戰王府的地牢。

    這次和上次抓劉氏和慕容睿不同,不需要遮遮掩掩,直接關在戰王府的地牢即可。

    來到地牢,凌司北直接親自動手,將人打了個半死。

    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徐衍和傅慎知沒有跟着凌司北上過戰場,沒有見過這樣暴戾的凌司北,震驚的說不出話。

    凌一他們跟着凌司北出生入死,這樣的場面也見過不少,但是他們王爺真的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親自動手了。

    凌司北伸出手和凌一要手帕,凌一愣了幾秒纔將手帕放入他手中。

    接過手帕之後,站在那名侍衛面前,一絲不苟的擦着手上的血跡,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像似在說:就這樣的垃圾也敢對萱兒動手。

    這還是凌司北在慕容萱離開之後第一次露出笑,但這樣的笑卻讓人感到周身的寒意更甚了。

    要是慕容萱此時也在的話,一定對這個凌司北感到非常陌生。

    凌司北扔下沾滿血跡的手帕轉身就走出了牢房,整個背影更加的孤寂蕭條了。

    傅慎知他們也知道,這人不過是一個小嘍囉而已,從他身上根本就問不出什麼來。

    同時他們也知道平王和安王兩人,從此也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之後的兩年,凌司北一一解決了兩人,安王被打回了原形,貶至封地,不得召終身不能離開。

    平王雖然有李將軍的支持,還在苟延殘喘,但也已經不足爲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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