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念依舊睡到自然醒。

    不過時間也是非常早的,凌司北不想她那麼早就進宮,被太后刁難,就讓她先歇着,等晚點他們再進宮。

    想想以前這個時候去到宮裏,也是一羣女人在聊家長裏短的,說的每一句話還都要算計着說出口。

    對凌司北的這個決定,江念也就沒有什麼意見了,畢竟昨天晚上談到這個的時候,凌司北已經有些不悅了。

    再說了,凌司北這樣做也是爲了江念好,她沒有必要拂了他的意。

    申時,凌司北纔來到落萱院,帶着江念踏上的通往皇宮的路。

    要不是皇上差人來催,不然這個時候凌司北都覺得早了,他覺得最好就是在要開宴席的時候,那個時辰,他和江念兩人到,纔是剛剛好。

    兩人先是前去拜見了皇上,之後按照往常的習慣,凌司北是留在皇上身邊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凌司北怕江念一人到了太后的宮裏受欺負,於是他陪着江念一起了。

    到了太后的興寧宮,大部分重要人物都在,江念進殿就看見了假裝端莊的太子妃安欣然,兩人眼神交匯,算是打了招呼。

    江唸的出現讓挺多人驚訝的,四年沒有出現了,現在一出現就是帶着戰王一起的。

    一路走上前,江念看到了各色各樣的神情,和幾個之前還算友好的面孔微笑示意,到了太后跟前,直接和凌司北一起給太后請安。

    “微臣/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願太后娘娘吉祥安康。”

    看見江唸的那一刻,太后的臉就拉下來了,礙於現在殿內人多,太后只能揮揮手,讓兩人起身。

    “賜座,司北怎麼也過來?”

    “給娘娘請安。”多說一句也不願意了。

    太后的臉色還算不上很好,她等着凌司北低頭認錯,但是凌司北就好像沒有察覺到她拉着臉似的。

    牽着江念坐了下來,沒有繼續說話。

    場面很是尷尬。

    這個時候很少有外男在場,大家面面相覷,都沒有出聲。

    皇后見這樣的情況,乾笑了兩聲,悠悠開口:“戰王妃的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后已經有大好了。”

    “那就好,現在大冷天的可難受了。”

    江唸對着皇后笑了笑。

    “哀家記得戰王府你是師承蘇神醫,看來你是沒有學到多少,不然四年了,怎麼也沒見你把自己治好?”

    江念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凌司北就搶先她一步了。

    “醫者不自醫,王妃只是身子骨有些弱,不宜見人,這些年纔沒有出席各家的宴會,醫術上面,王妃是一點也沒有落下的。”

    衆人:“......”

    大家早就聽聞凌司北冷酷無情,不會給任何人面子,她們這些女眷也極少數能遇上凌司北,很多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凌司北這樣剛的一面。

    果然關於凌司北的傳聞一點都不假。

    “哦,這樣呀,嬪妾這最近總是睡不好,不知道能不能麻煩戰王妃給嬪妾看一下?”

    這位嬪妃是個生面孔的,大概是這幾年才進的宮。

    一直以來慣會察言觀色,她早就留意到太后對江唸的不悅之意了,她想她站在太后這一邊,怎麼樣太后都會幫着她的。

    所以纔有了剛剛那大膽的話語。

    凌司北聽到後,周身散發出暴戾的氣息,端着茶杯沒給了那人一個眼刀子。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王妃,什麼時候輪到阿貓阿狗來指手畫腳了?

    那個說話的嬪妃,眼神閃躲,身子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不能。”這次江念比凌司北先開口了。

    “什.....什麼?”

    “不是問能不能麻煩給你看一下嗎?我答了。”江念喝了一口茶之後才擡起眼眸看向那個開口的妃嬪。

    “不是,嬪妾只是想讓戰王妃給幫忙看一下而已,王妃這也太......”話也沒有說完,任由其他人去填補。

    “娘娘的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嗎?”

    “什麼?”

    “不然太醫院那麼對太醫都沒有看好娘娘的病,要等我來看?”

    江念輕飄飄的話傳入衆人的耳朵,都被江唸的氣勢給鎮住了。

    剛剛說話的那個妃嬪更是話都不敢再說了。

    太后瞪了一眼剛剛的那個說話的妃嬪,心道:成事不住的蠢貨!

    “好了,她也不過想了解王妃的醫術到什麼程度了而已,不必和她計較。”

    太后的態度也很明顯了,就是說江念小氣,計較太多。

    那位嬪妃在聽到太后的話之後,瞬間感覺又支棱起來,抖動了一下肩膀,正要接着太后的話往下,就被凌司北給嚇了回去。

    “讓本王的王妃出診,不知能出多少診費?本王的王妃可不是太醫院的那些太醫,王妃可算蘇神醫的親傳弟子。”

    凌司北諷刺的看着周圍的妃嬪。

    感受到凌司北諷刺的眼神,還有那冰冷的氣息,看戲的衆人才反應過來,那位嬪妃到底做了什麼樣的蠢事。

    很多人也在心底裏慶幸,沒有腦袋一熱就跟着說出什麼不適當的話來。

    是啊,縱使太后再怎麼不喜歡江念(慕容萱),但她終究是戰王妃,戰王妃啊,戰王手上的權力是沒有人可以撼動的。

    再不濟她還是神醫的弟子,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替人看病的。

    太后被凌司北氣的胸口不斷起伏,臉色極爲難看,卻又不能不顧顏面地大聲呵斥。

    皇后只能再次出來打圓場,“既然玉嬪沒有歇息好,那今日的晚宴就不必參加了。”

    話落,太后和那位玉嬪都睜大眼睛看着皇后。

    皇后轉向太后,揚起一個無辜的笑臉。

    太后更氣了,招來嬤嬤,讓嬤嬤扶着離開了前殿,她怕再待下去,連她都態參加今日的新年家宴了。

    太后一走,皇后也就叫大家隨意了。

    “王爺去皇上身邊吧,我不會喫虧的。”江念湊近凌司北身旁說道。

    一幫女人在這談的事情,凌司北也沒有必要聽,而且他在的話,所有人都很拘束,連以前相熟的妃嬪都沒有上前打招呼了。

    凌司北捏了捏江唸的手,妥協了,“好,記得去哪都要帶上秀姑。”

    “好,我知道了。”江念笑着回答。

    凌司北離開之後,整個殿內的氣氛都好多了,大家都交頭接耳的交談着。

    江念和安欣然坐的很近,凌司北離開之後,安欣然就戲謔的調侃江念:“戰王妃御夫有術啊。”

    江念笑了,她什麼都沒有做,一切都是凌司北心甘情願的,這也讓江念感到非常幸福,這兩天她也在想,她何德何能才讓凌司北對她這般好。

    江念靠近了點安欣然,低聲說道:“前些天在宮裏和太后鬧了點不愉快,王爺他擔心我會受到什麼傷害。”

    “嘖嘖,戰王爺對你可真好,我看他直接將你拴在褲腰帶上得了。”

    嗐,好男人怎麼她就遇不上呢?

    “亂說什麼呢?你現在身體怎麼樣?”江念一直都知道當年安欣然是因爲流掉了還在纔到了龍安寺休養的。

    但安欣然一直都沒有讓江念檢查身體,江念也只有定時的給她寄一些溫補的藥膳,希望她的身子能有好轉。

    提到這個話題,江念看見安欣然臉上的笑容明顯一僵,她猜想大概是沒有什麼進展,安欣然才這樣。

    “抽個時間讓我給你看看吧?”江念也不清楚安欣然一直在堅持些什麼?

    “不......”用了。

    “小皇嬸和嫂嫂在聊些什麼?”福寧過來了。

    福寧公主和四年前比好像變了很多,收斂了以往的稚氣,整個人看起來變的柔和了,就像是......長大了。

    剛剛江念將來之後就一直沒有注意到她。

    “在聊你皇叔。”江念掩笑道。

    “皇叔對小皇嬸真是情比金堅,把小皇嬸藏起來那麼久,福寧瞧着皇叔現在去哪都要跟上小皇嬸了。”

    “小皇嬸現在身體還好嗎?”

    現在的福寧倒是真心實意了。

    “好多了,沒有你皇叔說的那麼誇張,公主這些年都還好嗎?”

    “挺好的。”自從四年前望月樓的事情之後,皇叔還算挺關照的,沒有人能逼迫她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那就好。”

    之後大家一起聊着,氣氛也還算融洽,皇后還特地找江念說了那天在興寧殿的事情。

    從皇后口中得知,許思那天之後就病倒了,這幾天一直都在靜養。

    怪不得今日在太后身邊沒有瞧見許思的身影,原來的病倒了。

    氣氛熱鬧了起來,殿內也有些熱了,整個空間熱起來之後,空氣中瀰漫着各種香料的味道。

    江念驀地想起了劉氏梳妝檯上的那個香粉。

    最近想的私事比較多,倒是忘記香粉的事情了。

    江念回憶着那個香粉的味道,很熟悉......

    剛剛就好像問道過,對沒錯,剛剛是聞到過。

    江念轉動着眼睛,看着剛剛到過她身邊說話的人,逐一排查。

    不知道看了多久,江念將視線落在了梅妃(四年前的梅嬪)和皇后的身上。

    沒有錯,就是她們兩個了,她們兩人身上香粉的味道都和劉氏梳妝檯上那個不屬於她的香粉如出一轍。

    爲了以防萬一,江念準備再靠近兩位的身邊確認一下。

    最終確定了,就是皇后和梅妃,兩人所用的香粉都是一樣的。

    難道劉氏背後的人就在皇后和梅妃之間嗎?

    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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