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一個親戚都沒邀請。
面對如此寒磣的婚禮,連證婚人都看不下去了,知道的是辦喜事,不知道的還以爲一家子聚餐呢。
每個人臉上都掛着笑容,除了證婚人。
一身紅衣的石海端起酒杯,淺淺勾脣,“梅二爺,我敬你一杯,多謝你爲我和嬌嬌當這個證婚人,我幹了,你隨意。”
說完杯中酒一飲而盡。
給自己的‘前妻’當證婚人,估計也是天底下獨一份了,梅元森目光掃過石海眼底的得意,心裏莫名感到憋屈,又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發作,只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第二杯酒,我還要敬梅二爺。”
石海拿起酒壺把兩個杯子倒滿,“多謝梅二爺忍痛割愛,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嬌嬌和孩子。”
這話多少有點挑釁哪味了。
馮月嬌輕輕皺眉,石海這是捱揍捱上癮了嗎?
還是他覺得,梅元森不會在這種場合對他動手?
就算梅元森現在忍下了,他就不擔心過後梅元森找他秋後算賬?
真是不讓人省心吶。
“你少喝點酒。”
“這點酒,不耽誤入洞房。”
石海特意在‘洞房’兩個字上加重語氣,不知是說給馮月嬌聽的,還是說給梅元森聽的,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嬌嬌,從今往後我們就是夫妻了,這第三杯酒……”
“你醉了。”
馮月嬌拿走他手裏得酒壺,朝石山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刻起身握住石海的手臂,“哥你醉了,我先送你回房間。”
石海被拖走後,馮月嬌也離席了。
回到佈置成喜堂的臥房,打發走石山後,看着喝了兩杯酒就上臉的石海,馮月嬌說道:“你剛纔是故意說那些話的,你就不怕激怒梅元森,再挨他一拳頭啊?”
石海酒量不好,這會已經有些迷糊了,篤定道:“當着二丫三丫的面,他不敢動手,會嚇到孩子。”
馮月嬌提醒他:“有一個詞叫‘秋後算賬’,他今天不動手,以後也會找機會出了這口氣,你是捱揍捱上癮了嗎?”
“我暈了。”
“暈……”
看到石海倒在牀上,直接睡了過去,馮月嬌大無語,這不妥妥兩杯倒嗎?
就這還好意思說不耽誤入洞房,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能吹呢?
馮月嬌剛把石海的鞋脫掉,幫他蓋好被子,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這個點過來,用頭髮絲想想,都知道是梅元森。
打開門果然是。
馮月嬌堵在門口,“春宵一刻值千金,有話快說,別耽誤我辦事。”
梅元森站在門外,身姿挺拔,“我不是來找你的,那小子呢,讓他出來!”
人都倒了還怎麼出來,擡出來嗎?
馮月嬌說道:“今晚是我的洞房花燭夜,有什麼話你們明天再說,打擾我辦事,我和你沒完!”
說完馮月嬌就要關門。
一隻手掌突然抵在門板上,阻止馮月嬌把門關上。
馮月嬌扯了扯脣,竟然敢耽誤她洞房,忘了當初被她按在地上,一頓胖揍的事情了是吧?
“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
“你是來捱揍的!”
遠程攻擊她不行,近戰他不行!
梅元森是比她高比她壯,但是她有大力丸,兇猛的野豬都能讓她一拳頭乾死,何況是他!
梅元森知道自己不是馮月嬌的對手,他也沒想和馮月嬌動手,只是今晚的婚禮太寒磣了,他有些懷疑今晚這場婚禮是不是做戲?
梅元森對婚禮提出異議,“成親是人生大事,外人也就罷了,兩邊的親戚你們一個也沒有邀請,是不是太隨便了?”
馮月嬌不慌不忙道:“我是什麼人你最清楚,日子是我自己在過,我自己高興就好,那些繁文縟節我不喜歡,我只想簡簡單單的生活。”
言下之意,她又不是原身,馮家那邊的親戚也不是她真正的孃家人,她想邀請就邀請,不想邀請就邀請。
“我現在已經成親了,你一直住在上河園,不覺得尷尬嗎?”
“也是,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早些回你自己的家,爲了不讓別人說閒話,我們兩個以後還是儘量不要見面。”
“祝你早日找到那個和你共度餘生,而不是搭夥過日子的人。”
看着眼前真誠的目光,梅元森心裏有點複雜。
事已至此,眼前人已是別人的人,說再多都是無用,只能感嘆世事無常,有緣無分。
“借你吉言!”
說完瀟灑轉身。
當天夜裏梅元森便離開了,沒有驚動任何人,一人,一馬,消失在夜幕裏。
夜色下,馮月嬌站在上河園門口,望着那一人一馬消失的方向,心裏沒來由的感到有些失落。
這天上河園內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在上河園養胎的白靈生下一個女孩,取名白雪。
又過兩個月,福園鎮那邊也傳來喜訊,梅思涵順利生下一個男孩。
馮月嬌原本沒打算和石海一起回福園鎮,畢竟她倆成親的事情,出了上河園的門外面沒人知道。
石海執意要去看他的‘大外孫’,給出的理由是,做戲就要做全套。
以免叫人生疑。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心有靈犀,馮月嬌竟然在高家大門口,碰到了同樣來探望大外孫的梅元森!
不知道是記恨石海的‘奪妻之痛’,還是記恨石海當初在上河園對他的誣陷,儘管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梅元森對石海依舊沒有好臉色。
甚至都不願意裝一裝!
這也是梅思涵掌管高家以來,梅元森第一次來到高家,最高興的莫過於李青蓮了,因爲她終於可以告狀了!
“梅二爺,你可算是來了,你若是再不出現,我就要被你閨女逼死了……”
李青蓮擠出兩滴眼淚,不顧高宏昌的阻撓,把這段時間梅思涵對她做的事情,好一番添油加醋說給梅元森聽!
李青蓮心裏也清楚,梅元森對她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情分,多年後重逢對她有求必應,無非是因爲當年撇下她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