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人販子從家鄉拐帶過來,以五十兩的價格賣給到夢香閣,好不容易纔從裏面逃出來,不想再被抓回去了。
夢香閣馮月嬌聽說過,男人尋歡的地方,汝城最大的勾欄。
據說還是燕家堡的產業!
馮月嬌帶女孩去了縣衙,錄完口供後,縣衙安排馬車送女孩回家。
“馮夫人請留步!”
“林大人,還有事嗎?”
馮月嬌停下腳步,轉過身。
林正德感激馮月嬌當初救治他夫人的恩情,好心提醒道:“夢香閣是燕家堡的產業,你今天雖然救了那個女兒,也爲自己惹下了禍事,燕家堡怕是不會放過你的。”
馮月嬌想了想,說道:“說的也是,今日那個女孩幸虧遇到我,若是沒有遇到,這輩子算是毀了。”
“林大人,你是汝城縣的父母官,怎麼能放任有人在你的管轄之地逼良爲娼呢?”
“依我看啊,你應該帶人查封夢香閣!”
“不止夢香閣,汝城內的煙花柳巷都不應該存在,還有那些地下賭坊,多少家庭因爲賭博家破人亡,命喪黃泉!”
“林大人,不如你現在就下達一條禁令,從今往後,汝城禁黃禁賭!”
林正德雖然是汝城縣令。
可是強龍難壓地頭蛇,燕家堡就是那條毒蛇。
在燕家堡頭上動土,林正德還真沒那個膽量,苦笑道:“馮夫人,你就別和我開玩笑了,我就是一個芝麻大點的官,我怎麼敢和燕家堡對着幹?”
白天他下達禁令,搞不好,晚上他小命就沒了。
他這拖家帶口的,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要替妻兒老小着想啊。
“馮夫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雖然你有關老撐腰,但是架不住燕家堡玩陰的,他們若是背地裏對你動手,關老也拿他們沒辦法。”
“說的也是。”
“馮夫人,你千萬要小心啊。”
“多謝林大人關心,一個小小的燕家堡,我還不放在眼裏。”
堂堂北離三皇子在她面前都不敢造次,何況是一個屁大點的燕家堡?
馮月嬌隔着衣服輕撫小長蟲,扯了扯嘴脣,只要她動動念頭,想讓誰死,誰就活不成!
林正德不敢和燕家堡叫板,馮月嬌理解他的難處,並沒有強行讓他下達禁令。
從縣衙出來後,馮月嬌在街上溜達。
走着走着,忽然瞧見二丫和一個白衣少年在街上閒逛。
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五官端正,長相俊朗,看着挺斯文的一個人。
“戀愛了?”
馮月嬌輕輕蹙眉,不遠不近的跟着。
少年給二丫買了東西,請二丫吃了飯,最後把二丫送到家門口。
一整天觀察下來,少年還是很知禮的,並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動。
少年的馬車離開後,馮月嬌才現身走進上河園。
馮月嬌沒有立即去問二丫少年是誰,她離開之前把孩子交給石海照顧,二丫和少年交往的事情,石海應該清楚吧?
石海站在花園的涼亭裏賞景,看到馮月嬌走進來,目光柔和,展顏道:“回來了。”
馮月嬌輕輕點頭,“嗯。”
馮月嬌道:“已經和三皇子說好了,不進宮了。”
石海輕‘嗯’一聲,“那就好。”
走了一路,馮月嬌腿都酸了,落座後問道:“二丫是不是戀愛了?”
石海走到馮月嬌身旁的位置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到馮月嬌手裏,解釋道:“我打聽過了,叫燕珏,十八歲。”
“也姓燕?”
馮月嬌喝水喝到一半停下來,望着眼前的俊臉道:“不會是燕家堡的人吧?”
“不對。”
馮月嬌又否了自己的想法,“燕昊沒有兒子。”
石海溫聲道:“義子。”
馮月嬌驚訝,“真是燕昊的兒子?”
石海點點頭,“嗯!”
馮月嬌忽然想到一件事兒。
剛搬到上河園那會,二丫對一個下棋的少年一見鍾情。
該不會那個下棋的少年就是燕珏吧?
“怎麼會這樣呢?”
二丫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燕昊的兒子。
當初二丫從燕可兒手底下救走福瞳,也讓上河園和燕家堡結下了樑子。
雖然燕家堡暫時沒有找上河園的麻煩,心裏指不定怎麼痛恨上河園,等待一個機會讓上河園無法翻身呢。
近墨者黑。
燕家堡的產業不是黃就是賭,作爲燕昊的義子,燕珏怎麼可能不經手這些生意?
二丫若是真的和燕珏好上了,實在是讓人擔心啊。
石海察覺到馮月嬌貌似不看好二丫和燕珏,“只是剛剛交往,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不過我看二丫倒是很喜歡燕珏。”
馮月嬌問:“你怎麼看?”
石海道:“燕珏雖然是燕昊義子,倘若他待二丫是真心,也不是不可以託付。”
馮月嬌覺得燕家堡太複雜了,她想讓二丫生活的簡單一些,“你對燕珏瞭解多少?他的爲人你清楚嗎?你覺得他對二丫是真心的嗎?”
石海如實道:“不多。不太清楚。不知道。”
馮月嬌不悅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你這個爹當的也太不上心了吧?”
望着眼前抱怨的紅脣,石海瀲灩的眼底劃過一抹暗流,抿脣道:“是是是,我這個爹做的確實太不稱職了,你別生氣,我以後一定改!”
馮月嬌輕輕挑眉,“你偷樂什麼?”
石海立馬止住笑容,一臉無辜道:“沒有啊。”
馮月嬌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無非就是一夜夫妻百夜恩,甚至還想在和她做一回夫妻,“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石海笑容有些耐人尋味,“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馮月嬌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
起身走到涼亭入口,看了看花園裏盛開的花朵,回眸望向石海溫柔的墨眸說道:“我不會永遠留着這裏,我們之間沒有結果,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石海眼底肉眼可見的黯淡,“去哪?”
馮月嬌故作輕鬆道:“自然是去我該去的地方。”
石海眼底劃過一抹憂傷,望着馮月嬌,輕聲問道:“家不要嗎?孩子也不要了嗎?什麼都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