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來汝城之前,並未告訴殷鳴她會來上河園。
可她前腳剛到,殷鳴後腳便跟了過來。
從不喫臭豆腐的殷鳴,今天不僅沒有嫌棄捂鼻,還當着她的面喫下了一塊臭豆腐!
種種反常行爲,讓莫桑起了疑心?
“我和月嬌許久未見,想要和她說一些體己話,你若是有事便去忙吧。”
莫桑拒絕和殷鳴離開,末了又開始催促馮月嬌喫臭豆腐,“月嬌,你怎麼不喫啊,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不能喫!”
人未到,音先入!
隨着話音落下,一道青衫走進花廳。
是石海!
石海疾步走向馮月嬌,打掉她手中的筷子,“有毒!”
馮月嬌知道有毒,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石海轉頭看向莫桑,後者並沒有因爲一句‘有毒’而大亂方寸,淡然道:“石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月嬌姐妹情深,爲何要下毒害她?”
就在剛纔,石海經過廚房時,無意間看到莫桑往臭豆腐的湯汁裏添加了什麼東西。
石海並不知道莫桑的真實身份,以爲只是一種佐料,並沒有作它想。
莫桑端着臭豆腐從廚房出來後,一隻野貓跑進廚房偷食。石海進入廚房驅趕野貓時,野貓正在舔舐盛過湯汁的木勺子。
上一秒還活蹦亂跳的野貓,舔舐木勺上的湯汁後,竟七竅流血倒地而亡!
石海發覺情況不對,立刻來了花廳!
“這話就要問你自己了!”
石海玉立長身,端起一盤臭豆腐遞到莫桑面前,面無表情道:“這盤臭豆腐是你親手炸的,既然你說沒有下毒,那你就把它全部喫下去!”
石海手裏的這盤臭豆腐,莫桑加重了藥量。
哪怕只要喫上一口,便能見血封喉,一命嗚呼!
快到根本來不及服下解藥!
莫桑反咬一口:“石先生,我不知道何時得罪過你,你竟然如此污衊我,你這是在挑撥我和月嬌之間的姐妹關係嗎?”
石海不喫莫桑這套,淡漠道:“若你喫下這盤臭豆腐安然無恙,我當着全汝城百姓的面,向你下跪磕頭賠禮道歉!”
莫桑一瞬間有些騎虎難下!
莫桑看向馮月嬌,一臉無辜道:“你相信他?”
馮月嬌沒有話說。
莫桑忽然意識到,她的身份可能已經暴露了!
這時,殷鳴上前拿走石海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莫桑微蹙的秀眉上,溫聲道:“桑兒,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隨風而逝。只要你願意,我們便離開這個地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四目對視,莫桑從殷鳴的眼中看懂了一切!
莫桑看了看桌子上的臭豆腐,又看向眼前深情的眼眸,滿眼複雜,嘴脣微微顫抖,“你,你知道……”
殷鳴溫聲道:“我知道。”
莫桑嘴脣動了動,沒能說出話來。
殷鳴接着說道:“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替什麼人辦事,只要你點頭,你便還是我的妻子,以前的事情就當從未發生過。”
殷鳴朝莫桑伸出一隻手,輕聲道:“桑兒,跟我走吧。”
莫桑垂眸看向眼前的手掌,並未把自己的手交出去。
斂去眼底的複雜,莫桑擡眸看向殷鳴,語氣淡漠:“既然知道我是三皇子派來監視你的,爲何沒有揭穿我的身份?”
殷鳴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爲我喜歡你!”
這是莫桑第一次聽到殷鳴親口說喜歡她,心裏說不歡喜那是騙人的。
她不怕死,可她的親妹妹還在三皇子手裏。
親人和愛人二選一,她只能放棄殷鳴,“三皇子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是不會背叛三皇子的,從今往後你我夫妻恩斷義絕!”
殷鳴苦笑道:“你我之間的夫妻感情,還抵不過三弟對你的知遇之恩嗎?”
莫桑吐出三個字:“抵不過!”
噗——!
藥性發作,殷鳴胸口氣血翻騰,吐出一口黑血!
莫桑眼底閃過一抹擔憂!
看到馮月嬌伸手去扶殷鳴,無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莫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匕首朝馮月嬌刺去!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抹青衫擋在馮月嬌身前!
匕首深深刺入石海胸前!
只差一點就能完成任務,莫桑雖然懊惱,卻也沒有戀戰。
順勢拔出石海胸前的匕首,趁着混亂逃了出去!
救人要緊,馮月嬌沒有去追莫桑。
順手丟給殷鳴一瓶解毒劑馮月嬌便不再管他,精力全部放在了流血不止的石海身上,費了好一陣力氣才把血給他止住!
好在沒有傷及心臟,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止痛藥止血藥各種藥給石海用一遍,總算是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扭頭對已經解了毒的殷鳴說道:“莫桑是鐵了心置我於死地,下次見面,是敵非友!”
殷鳴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他願意不計前嫌的接納莫桑,她卻決計一條獨木橋走到黑,當真是令他失望,“大嫂,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目光又落在石海身上,滿眼內疚,“石先生,你還好嗎?”
石海只說了一句話:“你別忘了,她也要殺你!”
若沒有那瓶解毒劑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我明白!”
來了一趟上河園,老婆沒了。
殷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或許,是時候該回去了!
石海的傷口用過藥後雖然不疼,但是失血過多導致他精神有些疲憊,對馮月嬌說道:“嬌嬌,我有些累,你送我回房間休息吧。”
馮月嬌輕‘嗯’一聲,喚來福星福寶攙扶他回房間。
殷鳴沒有跟過去,一個人在花廳站了一會,便離開了上河園!
馮月嬌身上也染上了石海的血,把他送回房間安頓好後,便回房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接着消耗掉一張瞬移符,出現在北離皇宮三皇子的寢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