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人在秦時,浪到失聯 >第二百六十七章:政,並非是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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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冠的流程十分繁瑣。

    除去真正的冠禮流程以外,來現場觀禮的賓客們也有着許多約束,比如必須身着玄衣玄裳,佩戴緇帶和玄色冠冕。

    不過,雖然禮法繁瑣,但卻沒有人露出任何不滿和不耐之色,哪怕是再不喜禮法的人也一樣。

    因爲,今日的嬴政的冠禮。

    冠禮本就是一名男子一生最重要的時刻,象徵着一個男子的成年,從此將由家庭中毫無責任的“孺子”轉變爲正式跨入社會的成年人,要開始扮演獨屬於自己的社會角色了,如農夫,如商賈,如工匠,如士人,如軍卒……

    而嬴政要扮演的社會角色,便是秦王。

    未行冠禮,不可治人也。

    只有行了冠禮,嬴政才能名正言順地掌控權力,治理秦國。

    山東列國多的是不想讓嬴政行冠禮親政的人,但山東列國的密探最多隻能起到干擾作用,在秦國的核心腹地,還是安放着大秦太廟的雍城執行真正能夠搗亂冠禮的計劃,也未免他太過小看羅網了。

    也許會有小型騷動,但羅網絕不會讓任何真正能造成影響的騷動產生,全部扼殺在搖籃中。

    除去隸屬於百家的一些遊俠以外,雍城方圓兩百里都不允許有遊俠出現,張榜公告。

    一旦發現雍城兩百里範圍內出現任何遊俠,不問緣由,即刻逮捕關押進羅網大獄之中。

    雖然羅網不會對這些人用刑,僅僅是逮捕,還會好喫好喝地供着,但是被關押進羅網大獄之中,就算是每天山珍海味都有些食不下咽,一個個都以爲自己要命喪於此。

    張機也不在乎這些人的想法,他並不在意那些明知秦國爲保護冠禮秩序而頒佈條例禁止雍城方圓二百里範圍內出現遊俠後還要主動違反的蠢貨。

    而這樣的手段便阻止了絕大多數的山東列國密探。

    戰國時期的遊俠,十分自由且高傲,他們放蕩不羈,又不服管教無視法度,雖然不乏有義俠,但大多數的百姓對於遊俠是厭惡的。

    大部分的遊俠都是些昔日有着些許地位的落魄之人,否則哪有這個財力去購買兵刃,哪裏有錢四處遊歷?

    而當他們沒錢的時候怎麼辦?

    大部分的遊俠會選擇投靠權貴成爲門客,從此享受有房住、有車開,美女環繞,美食暢享的生活。

    久而久之,他們也會膨脹自大,也會魚肉百姓。

    而他們的主人不會管束他們,反而放任他們的行爲。因爲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爲自己投靠的權貴去做一些不乾淨的事情。

    一個隨時可能會將命獻給你的人,還會有多少人在意平日裏的品行?

    而那些沒有被看上的遊俠,則會直接打家劫舍。

    白日當遊俠,夜間爲盜賊,搶奪足夠維持體面生活的錢財。

    所以,扮成遊俠來秦國搞破壞是最爲便捷的手段,不僅可以省去編身份和來秦目的的過程,屆時還可以把鍋全部甩給遊俠。

    而遊俠被禁止進入,山東列國便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那些有着正當身份入雍城甚至出現在現場觀禮的諸子百家身上。

    只是山東列國沒有想到,因爲大秦學宮,諸子百家對於秦國的態度卻曖昧了起來,不僅沒有配合他們的行動,反而將一些瞭解到的情報全部告訴了秦國。

    畢竟,嬴政如果不能親政,那麼他許給諸子百家的好處就全部成了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由此,來秦的諸子百家自然也希望嬴政能夠順順利利地行冠禮親政。

    以至於這些學派還派出不少弟子協同維護冠禮現場的秩序,排查隱患,比之羽林軍的士卒還要細心認真。

    在維護好了賓客們的秩序並排查完現場的隱患,一名羅網殺手悄然出現在張機的身旁,彙報了情況。

    張機對着荀子輕輕點頭,荀子會意,緩緩向着高臺走去。

    荀子的腳步很輕盈,一點也沒有因爲高臺的高度而如同正常的老者一般害怕。他的面色十分平靜,似乎眼前只是一條平坦的道路,那道有些瘦弱的背影在陽光的照射下,竟顯得有些雄壯。

    走上高臺,荀子以內力加持聲音,以雅言高聲呼喝。

    “秦王登臺!”

    不同於以往蒼老無力的聲音,荀子的聲音今天格外的響亮清晰,哪怕是站在蘄年宮的四角駐守的羽林軍都聽得一清二楚,就像是荀子在他們的耳旁呼喊似的。

    而隨着荀子的呼喊聲,早已準備好的嬴政的手微微有些哆嗦,眼神中也略有幾分迷茫。

    倒不是嬴政對於加冠忽然產生了恐懼,而是覺得有些恍如夢中。

    看着眼前的加冠臺,彷彿他的父王嬴子楚對他的教誨猶在耳旁,就好像他還是那個剛剛因爲父王病逝而不得不以十三歲的幼齡登上王座的稚子。

    他的腦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真的能治理好秦國麼?

    見嬴政沒有登臺,身後衆人有些錯愕,不明白嬴政爲什麼沒有行動。

    只有趙姬和張機二人注意到了嬴政那略微有些顫抖的雙手。

    但隊列不能輕動,否則便是違背禮制。

    而對於嬴政的心態,張機倒是也有些猜測。

    也許就如同後世的婚前恐懼症,隨着婚期的臨近,會產生莫名的恐懼,甚至產生臨陣脫逃的念頭。

    嬴政的迷茫和猶豫也是同樣的原理。

    其本質,並非是真正的恐懼,也並非是不敢承擔責任,而是擔心自己無法很好地履行屬於這個即將加諸於己的新身份的職責。

    就連臺上的荀子也微微蹙眉,奇怪爲什麼嬴政還未登臺的時候,一道聲音傳入了嬴政的耳中。

    “王上莫要遲疑。”

    “稱孤道寡者,卻未必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我們,都會緊緊跟隨在王上的身後,陪同王上一同登臺。”

    張機的話,其實並沒有什麼有營養的內容,但卻依舊令嬴政感到心頭一暖。

    微微側首,嬴政環視了一圈身後的衆人。

    這些,都是他最親近的人。

    母親趙姬,華陽太后,夏太后,親弟弟嬴成蟜,亦父亦師的呂不韋,好友張機,宗正令嬴牧……不是他的親人,便是他的好友。

    他並非是孤獨前行,他有同行之人。

    稱孤道寡,也並非是成爲孤家寡人。

    他有母親和祖母,有兄弟,有師長,有知己,就算自己做不好,他們也會陪伴在自己的身旁,爲自己出謀劃策。

    咚!

    隨着嬴政邁出第一步,他的腳步愈發堅定。

    一步,兩步,三步……嬴政終究還是在萬衆矚目之下來到了加冕臺的中央。

    而這裏,則是他加冠的地方。

    “秦王加冠,始!”

    (220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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