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人在秦時,浪到失聯 >第三百零八章:一國賢后趙姬
    函谷關,因在谷中,深險如函而得名。

    函谷關扼守崤函咽喉,西接衡嶺,東臨絕澗,南依秦嶺,北瀕黃河,地勢險要,道路狹窄,一句“車不方軌,馬不併轡”絕非虛言,是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所以,秦國自開國以來,儘管也曾遭遇過重創,乃至被山東各國羣起而攻,卻始終未曾元氣大傷,便是這座雄關的功勞。

    而如今,秦國的大軍又集中在了這座險峻的雄關,準備再一次對抗山東列國。

    函谷關上,嬴政雙手撐在牆垛上,眺望着與函谷關隔河而立的合縱聯軍,最初的興奮感漸漸淡去,轉而帶着些許憂慮。

    他知道這一次列國合縱的原因,便是忌憚那條建成後便能灌溉澤鹵之地四萬餘頃、足以使得秦國的國力增強十倍的水渠,也是希望趁着這條水渠將秦國的國庫消耗一空之際將秦國徹底滅亡。

    鄭國的底細其實並不難查,新鄭鄭氏出身,拜師堪輿家,與韓國公子韓非相交甚好,又與城父張氏是世交,由韓相張開地親自舉薦送入函谷關,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疲秦之計而已。

    這就是一場陽謀,是韓國爲秦國佈置的一場賭局。

    所以,秦國接了。

    但,真的坐在賭桌上面對將本金悉數壓上的對手時,若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

    自古到今,無論是明君還是昏君,都沒有人希望自己成爲亡國之君,嬴政自然也不例外。

    “足足九十萬大軍,空前絕後啊。”

    即便是跟在嬴政身後的王齮,也不由發出了感慨。

    他這一生,經歷的規模最爲龐大的戰役,也就是長平之戰了。

    初期,他和廉頗麾下各有二十餘萬大軍,隨後雙方國內的援兵抵達,將這場戰役變成了雙方總計百萬大軍的大戰,那時他以爲那樣的規模已經是空前絕後了,若非武安君親自坐鎮,他都有些不敢指揮了。

    而這一次,光是合縱聯軍的數量就已經達到了九十萬,這還只是出現在戰場上的兵卒,還不算後方保證後勤,運輸糧草器械的雜兵和民夫,而秦軍呢,藍田大營從二十萬擴軍至四十五萬,邊軍的四十萬也擴軍至八十萬,再算上除去要駐守各地的邊軍以外,秦軍在戰場上預計投入的兵力,也不會少於九十五萬。

    也就是說,雙方交戰兵力總計已經接近兩百萬了。

    要知道,作爲戰國七雄之一的韓國一共也才一百八十萬左右的總人口,也就是說這一戰雙方總兵力竟超過了一國全境子民的數量。

    “王上無憂,六國合縱,不過是置散沙於一器,若能先退一國,頃刻間,流沙如泄地之水。”

    熟悉的聲音入耳,嬴政那刀刻斧鑿的面容上的憂愁之色漸漸褪去,轉而露出了一抹笑意。

    嬴政轉過身,看向了那道同樣面帶笑意的身影,不知是張機突破至宗師境界的緣故,還是從一身黑色華服換成了一身甲冑,那原本有些單薄纖瘦的身軀變得壯實了一些。

    “臣,拜見王上。”

    張機對着嬴政行以軍禮,但禮還未完,便被嬴政一把拉住。

    “先生無礙否?”

    嬴政在張機身上用力地拍打了幾下,說着是檢查張機是否健康,實際上就是捶他兩下出出氣。

    張機在幻境世界中度過了數十年光景,但現實世界中卻只過去了半月,但杜郵亭的消息,早就傳了出去。

    六國在關中佈置的細作試圖傳播恐慌,卻被掩日在三五日內便一網打盡,但內史之地,尤其是杜郵亭附近的百姓多少還是有些慌亂的。

    一些豪族賄賂縣吏連夜更籍,拿到符傳後舉家搬離杜郵亭附近,前往別處避難,就連田產都放棄了不少,更是導致了一部分百姓陷入了恐慌。

    在亂世生存的百姓都多少有着自己的生存智慧,若是居住之地的大戶人家,尤其是那些貴族忽然搬遷,那麼這個地方絕對有什麼災禍要發生。

    因此,有不少百姓不惜觸犯秦律成爲闌亡者(無更籍的符傳私自逃亡。)也打算離開故地,前往別處。

    令人沒想到的是,智商常年飄忽不定的趙姬居然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趙姬雖然將權力都交給了嬴政,但作爲秦國太后,自然是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力的。

    趙姬下令廷尉隗狀逮捕那些逃亡的豪族以及受賄違規辦理更籍手續的官吏,全部處以斬刑,抄沒家產,其田地五成充入國庫,五成分予當地百姓以安民心,而其家小則悉數流放蜀郡。

    在接連懲治了幾個明知故犯的大族後,趙姬的雷霆手段成功震懾了所有人。

    而後,又在沒有通知嬴政的情況下,趙姬帶着離舞和留守秦王宮的馮毋擇及其麾下四千羽林軍,以太后的名義代理秦王巡視內史,安撫民心,甚至在杜郵亭附近晃盪了一圈,嚇得王翦、馮去疾和馮劫三人親自跑到杜郵亭附近攔下了趙姬。

    雖然趙姬的出巡顯然是帶着私心的,但這個時候還是把握住了分寸,聽從了王翦等人的建議,在逗留了一夜後便離開了杜郵亭附近,向着其他地方出發。

    趙姬的巡視,成功地安撫了內史的秦人,堂堂太后之尊,一國之母,都不懼危險在杜郵亭外逗留了一夜,那他們這些百姓又有什麼可懼的?

    而且,他們所在之地,大多都有至少一個大族被抄沒家產,五成的田產落入了他們的手中,自然也沒有多少人再捨得走了。

    一時間,趙姬的威望突飛猛漲,朝堂和民間都稱其爲賢后。

    嬴政和張機都是事後才得知這件事,都有些後怕。

    不過,好在趙姬並未遭遇任何危險,而張機也安然無恙地歸來,還獲得了天大的機遇。

    “不過,雖然先生得到了莫大的機遇,但以後如此險地,先生還是莫要輕赴。”

    對於趙姬的經歷,嬴政後怕,而對於張機的事情,嬴政更加後怕。

    沾染少些怨氣,據他所知找道家祛除便可,無非是小病一場。以趙姬如今那彷彿煥發第二春的體質,也沒什麼大礙。

    但張機,那是真正的險死還生,着實是令他嚇了一跳。

    “王上,臣知錯矣。”

    張機看着嬴政眼中的責怪之色,要說不感動自然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封建時代,君王如此對臣下關愛寵信,也就只有在這個世界以及這位未曾經歷最親近之人背叛的秦王政才能做到。

    “那先生便戴罪立功,爲政破了這合縱,讓這流沙如泄地之水。”

    不知爲何,看見了經歷九死一生突破歸來的張機,嬴政感覺心中的憂慮減少了幾分。

    也許,張機的經歷便是此次大戰的一道開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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