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五爺話裏帶着詢問,動作卻是不容拒絕把她箍進懷裏,那雙冰冷的手輕輕撫上江雲夢的脖頸,他眼底多了些平和的笑意。

    “雲夢若是害怕了就直說,我並不會對你做出什麼的。”

    江雲夢並不敢違逆他,只能拼命搖頭,精緻的小臉上泛起一抹恐懼的神色來,“雲夢並不害怕,五爺多心了!”

    還沒等江雲夢的話說完,那邊就有一小塊殷紅的東西飛了出來,徑直落在地上,江雲夢看着便是慘白了臉色。

    她有些害怕的後退着,不過溫五爺並不給江雲夢後退的機會,只是用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看着她,就讓江雲夢的瞳孔微微一縮。

    溫五爺見着江雲夢恐懼模樣,難得的笑出了聲,他鬆開了對於她的鉗制,滿意的看着她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江雲夢的手撐在地面上,頭垂下去,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她臉上的神色,沒有人知道她在那一刻有多恐懼。

    溫五爺卻還是不肯放過她,起身朝着她這邊走了幾步,冰冷的手帶着近乎侵入骨髓的寒意,摸上了她的臉頰。

    “別想着背叛我,江雲夢,不然你的下場就會跟他一樣。”

    “你再好好看看地上那物件兒,若是看的不仔細的話就湊近好好瞧瞧。”

    溫五爺說完,接過一旁的人遞上來的乾淨手帕,慢條斯理的擦了擦自己骨節分明的手,看上去像是對江雲夢分外厭惡一樣,布巾輕飄飄的落在了江雲夢眼前。

    江雲夢只能忍着噁心,費力的朝着溫五爺擠出一個笑容,“五爺您想多了,雲夢怎麼會背叛您呢?”

    溫五爺點了點頭,並未說信與不信,等着江雲夢起身之後,這纔開了口,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說的不錯。"溫五爺像是鼓勵一樣的點了點頭,看着江雲夢畏畏縮縮的神情,忽而無趣的扭過了頭,嘴裏低低的喃喃着什麼。

    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那句“不像,終究還是不像,她根本就沒辦法再做她的替代品。”

    後面說的話江雲夢記得依舊很清楚,她閉了閉眼睛捲翹的睫毛看上去還有着些許後怕。

    溫五爺這人很是奇怪,他對她的佔有慾極強,卻又從來不碰她,哪怕是偶爾碰到了,也會擦拭乾淨。

    明明看上去想要觸碰她,可又像是覺得她哪裏不好—樣縮回手去,無論如何都讓人覺得這人實在是過分了些。

    感覺到喉嚨乾渴的像是要冒煙,江雲夢擡起素白的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茶水有着苦澀的味道,片刻之後就變成了甘甜在口腔裏緩緩散開,她轉過臉瞧着外面的天色,心頭劃過一抹濃重的不安。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溫五爺這才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來。

    他今日穿着的倒是那些年長些的老頭子們最愛的唐裝,不過在這個男人身上倒是別有風味,看上去更是不同以往。

    “這時候怎麼想起來找我了?原先不是怕的要緊嗎?”

    溫五爺雙手交疊放在腿上,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穿着簡單樸素的江雲夢。

    她知道五爺說話向來都跟古代那文人墨客似的咬文嚼字,背後蘊含的深意可不止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

    “五爺說笑了,雲夢哪裏怕過五爺,不過是當時,年輕不懂事,難免被嚇到了。”

    溫五爺也沒說什麼,只是擡手示意江雲夢走近一點隨即聲音帶着些涼薄的笑意開了口,

    “你這肚子,月份也應該是不小了。傅家那小子的種吧?"這句問話之後的諷刺,江雲夢也是清楚明瞭的。

    她有些難堪的咬住了下脣,輕輕的點了點頭,神色態度也軟下去幾分。

    她知曉溫五爺最想看的就是她這副模樣,只可惜之前她很是倔強,根本就不願意露出來這面,爲此,倒是讓溫五爺教訓了數次。

    不過現在的溫五爺自然是沒興趣再瞧着她了,而是聲音冷硬的開了口,“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江雲夢點了點頭,把自己的計劃同溫五爺說了一番末了,又加上了一句。

    “只要五爺答應,傅家站穩了腳跟之後就會想方設法幫五爺洗白。”

    這句話,江雲夢篤定這個常在夜色中行走的男人不會拒絕,畢竟誰不想清清白白的做生意而是揹負着幾條人命呢?

    溫五爺也並不是一個傻子,他臉上帶着些笑意的開了口,眼底卻是帶着深沉的墨色,“傅家那個小子現在自己都難保,還有能力幫我?”

    "現在的傅家,前有傅老爺子坐鎮,後面還有傅家二叔傅屹然虎視眈眈,就憑傅澤銘那個黃頭小子,也想洗白溫家?”

    說完,溫五爺就起了身,他直直的看向江雲夢的臉像是透過她在看着誰一樣,良久之後纔開了口。

    “既然這樣,我也就姑且信你們傅家一回,不過我的耐心也是有期限的,如果調香大賽你們無法奪冠,就別怪我下手好好'招待'傅家了。”

    說罷,溫五爺就離開了這間包廂,朝着外面的那輛並不起眼的悍馬走去。繫好安全帶之後,坐在駕駛位上的特助這才小心翼翼的開了口,神色中多了些說不上來的意味。

    “五爺,她現在的行事作風分毫都不像是當年沈小姐那個樣子,要不要當成棄子?”

    溫五爺低低的嘆了口氣,這個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男子終究還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神色中透露出來的只有脆弱和懷念。

    “如果不是因爲她那張五分相似的臉,怕是早就死了。”

    這句話,點到爲止,特助也沒有再去多問,而是選擇默默的點了點頭。

    世人都知道溫五爺是個狠辣無情、陰戾殘忍的男人但是沒人知道他曾經愛慕過那個A市第一美人的沈家小姐,也沒人知道沈家小姐究竟是爲什麼死的。

    A市沸沸揚揚的傳了三個月,直到後面被各種豪門之間的聯姻壓下去這件事情,大約沒有人記得那位沈家小姐,也再也沒有人提起她。

    只有溫五爺知道,也只有溫五爺記得。

    他記得清清楚楚,那位沈家小姐,是自願替他擋了那致命的一槍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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