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柱此時哪裏還管什麼麻將不麻將,規則不規則的,剩下的只有惶恐。
張一峯見他不說話,伸出手在李良柱眼前晃了晃,催促道:“別愣着啊,幫我看看,放心,我就試試手氣。”
李良柱還是坐在那裏不動。
張一峯轉頭對着劉新臣說道:“算了,你來幫我看看吧。”
劉新臣確定張一峯沒在開玩笑,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將麻將翻開,但將牌面捋順後,震驚的瞪着眼睛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見劉新臣震驚的模樣,好奇的湊了過來。
三個一萬,三個四萬,三個五萬,兩個六萬,兩個九萬。
別人不知道情況,劉新臣和李良柱這桌人可都是看的清楚,張一峯一直盯着李良柱看,根本沒有看桌上的麻將。
從扣着的麻將中,挑出這麼一副牌,還沒有看,他是怎麼做到的?
張一峯大笑道:“哈哈,運氣不錯嘛,清一色,對牌,胡六九萬。”
說完,他順手從桌上扣着的牌中隨便摸了一張,“咦?四萬?這算是槓上花吧?”
又隨便摸了一張牌回來,“一萬?我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再次摸回來一張,“哈哈,這運氣,無敵了,六萬,胡了。”
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震驚,張一峯自顧自的算了起來。
“自摸好像是三分,清一色兩分,對對胡兩分,槓上花兩個就是四分,3*2*2*4=48分,若是按照一分一萬算,我這一把牌,你們每個人輸48萬,我就是贏144萬。”
擡起看着對面的李良柱問道:“我算的對不對?”
李良柱沒想到,張一峯這麼厲害,胡亂摸一通就能搞到這麼一手好牌,還能從一百多張牌中準確無誤拿到自己想要的。
其他人沒看到前面,但後面可都看到了,就這還不會玩?算的一分都不差,還不懂規則?
張一峯又退而求其次,說道:“算了,不一分一萬了,咱還按照你們的來,一分一百,怎麼樣?放心,跟我一起玩,主任肯定不會找你們麻煩。”
“一峯,你就放過我們吧。”
“我們不玩了,真的不玩了。”
“你也不差這點錢,何苦來消遣我們呢?”
張一峯問道:“怎麼的不玩了?”
所有人,包括李良柱在內,拼命的點頭。
“我本可以裝作不會玩,跟把你們的錢都贏來再說,但我沒這麼幹,不是我不喜歡錢,而是心疼大家,忙忙碌碌一年賺點錢不容易,聽說你們這幾天,最多的,都輸了好幾萬了,你們說,有這個錢,乾點什麼不好,偏要送給別人才舒服?”
張一峯環視了一週,目光最終落在了李良柱身上。
“你騙遊客錢,雖然打了你一頓,但錢是我還的;後來你又夥同李家幾個兄弟,跟我搶黃鱔生意,又是我不計前嫌,收了你們的黃鱔;你幫着外人跟我搶黃鱔生意,都說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但這是第四次了,李良柱,你說怎麼辦好呢?”
“噗通”
李良柱跪倒在地,大聲道:“一峯,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再放過我一回吧。”
張一峯並未理睬李良柱,而是對着大家說道:“本來喜歡賭博,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哪怕輸的傾家蕩產也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但主任找上了門,我爺爺又下了死命令,這纔不得不出面。”
見大家低着頭不說話,張一峯又說道:“我們大多是同齡人,甚至有的還是我的長輩,說的多了,誰的面子都不好看,這樣,如果你們誰嫌賺的錢多了,跟我說一聲,我們好聚好散,這樣還不傷情面。”
“一峯,你別說了,我們再也不賭了。”
“一峯,你放心,以後肯定再不碰麻將了。”
“一峯,我再也不賭了,要是再堵,就就刴我的手。”
雖然大家說的痛快,可到底有幾分真心,張一峯也能想象的到。
“你們無須跟我保證什麼,我又不是你們什麼人,這些話還是留着跟主任,跟你們的老婆孩子、父母說吧。”
說完,又望向跪在地上的李良柱。
“我知道你肯定在心裏埋怨我多管閒事,甚至罵我,沒關係,我不在乎,但我要告訴你,我能讓你賺錢,也能讓你一貧如洗,甚至將你剔除族譜,趕出將軍谷也不是什麼難事。”
李良柱絲毫不懷疑張一峯的能力。
拼命的磕着頭,腦門磕的地面砰砰作響。
“一峯,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別把我趕走。”
“但願你說的是真心話,以後你小心點,千萬別被我抓住什麼小辮子,否則,新賬舊賬一起算,趕出將軍谷都是輕的,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聽張一峯說放過自己,李良柱連忙保證道:“不用試,不用試,我肯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都好自爲之吧,散了。”
說完轉身就出了門。
雖然賭博的事暫時解決,但張一峯沒有絲毫的高興。
今天賭博的這些人,以前對自己都十分熱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生疏起來。
看着他們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甚至有些討好,張一峯心裏也不是滋味兒。
在來之前,他確實打算佯裝菜鳥,將他們的錢都贏光,有着鸚鵡做眼線,他們只要在村裏玩,肯定瞞不過自己。
不用多,只要有那麼幾次,躲又躲不掉,賭又賭不過,漸漸的,自然就沒人願意玩了。
至於不帶自己玩?張一峯根本沒考慮過。
但見他們看到自己的表情,張一峯突然改變了主意,既然他們這麼怕自己,還不如直接明說方便,這樣自己也會節省點時間。
“哎,終於算明白,古代的君王,爲何要稱自己爲‘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