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不夠坐,大家只能坐在桌子上,坐在地上,但沒有人抱怨,反而還樂呵呵的,到處東張西望,點評着室內的裝修。
“徐書記,早飯呢,什麼時候來呀?”
“對呀,都餓死了,順便再弄點水,走了一路,早就渴了。”
“我不要稀豆粉,給我來份豆花。”
“豆花有什麼好喫的,我要酸辣粉。”
“瞎說,稀豆粉纔好喫呢,徐書記,我不喫蔥花,但多放辣椒油。”
丁曉莉聽着大家七嘴八舌要喫的,整個人都懵了,不是上訪嗎,怎麼要點上菜了?
來到徐書記身旁,小聲問道:“徐書記,他們這是?”
“我上哪知道,你趕緊讓人去弄點早餐過來,每樣都整點兒,老人這麼多,萬一倒下一個,就麻煩了。”
丁曉莉連忙點了點了頭,但出去之前,又把幾個村長給叫了出去。
“李村長,你說,你們帶這麼多人來,到底想要幹什麼,造反嗎?”
李村長委屈道:“丁鎮長,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我跟他們只是湊巧碰上了,根本就不是一路的。”
丁曉莉氣道:“別的村湊巧碰上,你們村那麼多人,也是湊巧?怎麼就那麼巧呢?”
扭頭又對羅村長問道;“羅村長,你說,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丁鎮長,我真不知道呀,我們幾個是來找你商量並村的事兒,怎麼跟來這麼多人,我也不清楚啊,可能是巧合吧。”
丁曉莉又看向毛村長。
毛村長不用她問,自己就說道:“丁鎮長,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不過啊,我聽說跟張一峯招工有關,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行,你們都不知道是吧,你們等着,等完事兒,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隨後又指着衆人威脅道:“這事兒,你們要不是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們的村長,也就別幹了,趁早換人。”
說完,氣呼呼的走了,去安排人買早餐。
李村長小聲說道:“丁鎮長好像真生氣了,不會拿我們開刀吧?”
毛村長不屑的說道:“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好怕的,村支書歸她管,但我們是村長,是村民選舉出來的,她能拿我們怎樣,放心,她也就是嚇唬嚇唬而已。”
楊村長附和道:“對,現在我們又需要他們撥救濟款了,沒必要怕她。”
羅村長勸道:“行了,別管她了,我們還是回去看看那些老人吧,萬一出點什麼事,我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幾人回到會議室,發現已經有老人扯着徐書記的手開始嘮上了。
“徐書記呀,我們老百姓日子過的苦呀,你都不知道,我今年八十七啦,這還是我近二十年來,第一次出村,上次出來的時候,書記姓什麼來着...”
見老人想不起來,徐書記提醒道:“二十年前,應該是江書記。”
老人恍然大悟,繼續道:“對,就是姓江,江書記人好哇,我...,我剛纔說到哪來着?”
“說到近二十年來,您第一次出村,那時候還是江書記在任。”
“對對,就是說到這,我記性好着呢,用不着你提醒。”
老人絮叨了半天,全都是回憶當初趕集的情況,徐書記忍不住打斷他,提醒道:“老人家,您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老人家疑惑道:“找你?誰找你了,我又不認識你。”
聽了這話,徐書記氣的差點吐血,不找自己,還扯着自己的手說了半天?
一旁老人的兒子提醒道:“爹,您不說,來找徐書記商量遷祖墳的事嗎?”
老人恍然大悟,又拉起徐書記的手說道:“徐書記,我爹我娘,叔叔嬸嬸嬸,還有我爺爺奶奶......,一共二十多座墳,你們讓我們搬家,必須的遷墳,還得給他們找個風水好的地方,用不了幾年,我也要去住呢,風水不好,我可不答應。”
徐書記皺起眉頭,問道:“老人家,誰說讓你們搬家的?”
“誰說的?我不知道呀。”
而後又繼續道:“我可跟你說,我們家的祖墳風水好着呢,我記得,當初我父母下葬的時候,用可是上等的楠木,想遷墳,你們準備的棺材也不能差了。”
徐福記再次說道:“老人家,沒人讓你們搬,你們也不用遷墳。”
老人家急道:“什麼,不給我們準備棺材?那可不行,是你們讓我們搬的,棺材錢,必須你們掏。”
徐書記這個無語,合着我說的話,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呀,全是憑自己想象說話。
但還不等徐書記解釋,其它老人聽說政府不給遷墳錢,立馬急了,湊上前,扯着徐書記便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徐書記,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哪有錢準備那麼多棺材呀。”
“徐書記,村裏的娃子沒了工作,我們上哪弄錢去搬家呀?”
“你還是我們的父母官嗎?這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呀。”
甚至還有老人當場哭了起來,喊道:“爹呀,政府不給我們活路呀,不讓砍樹,還不給你們準備棺材,要是遷墳了,你們可住哪呀,娘呀,兒不孝呀。”
一堆老頭老太太,打不得罵不得,急的徐書記直冒汗。
就在這時,丁曉莉喊道:“徐書記,早飯準備好了。”
徐書記彷彿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推開村民拉扯他的手,喊道:“鄉親們,安靜一下,早飯來了,大家先喫飯,我們喫完飯再說。”
剛纔還在哭爹喊孃的老人,聽說有早飯吃了,立即止住哭聲,大喊道:“我牙口不好,吃不了硬東西,給我來碗豆花,再來四個雞蛋。”
其它老人見狀,也紛紛喊了起來,這個要稀豆粉,那個要酸辣粉,整個會議室亂糟糟的,跟個菜市場似的。
徐書記趁機跑了出去,拉着丁曉莉說道。
“丁鎮長,你趕緊找幾個村長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誰讓他們搬家,又誰讓他們遷墳的!”
又咬牙切齒的說道:“被我知道是誰造的謠,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