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眼的時候,旁邊躺着沈煉,溼漉漉的沈煉。
林漫想到他面無表情地拒絕他,賭氣不想去搭理他,踩着沙灘走了幾步,又不放心地倒回來,“沈煉,沈煉醒醒。”
她叫了半天沈煉也沒醒,突然想到什麼,她伸手去試探沈煉的鼻息。
然後……沈煉沒了。
巨大的恐慌瞬間籠罩下來,林漫驚醒。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很燙,被子裏好像也黏膩膩的,哪都不舒服。
待到心緒平靜下來,林漫閉上眼,企圖忘記剛剛那個夢。
這一次,是她在海里的畫面,她的旁邊漂着沈煉,他閉着眼沒有意識,林漫心裏一慌,趕緊抓着他往水面上浮。
可是沈煉實在太重了,她好不容易把他拖到海面上,自己也沒了力氣。
林漫覺得好累好累,只是短暫地閉了一下眼,再睜開的時候,就看見沈煉急速往海底墜去。
她怎麼抓也抓不住。
林漫再一次驚醒。
……
第二天,張姨過來的時候,看到玄關的鞋子有動過的痕跡,她便去廚房做了早飯,可是直到中午,也沒見林漫起來。
她去到二樓敲門,“林小姐?林小姐你醒了嗎?”
敲了半天都沒有迴應。
張姨皺眉,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林小姐,我可以開門進來嗎?”
屋內還是沒有迴應。
張姨乾脆拿出鑰匙開門,牀上鼓起一個大包,她走過去試着推了推,讓林漫把腦袋露出來。
一看林漫的臉色,她就發現不對勁,再一摸她的額頭,燙得燒手。
張姨趕緊去找退燒藥,哄着林漫喫下後,又去給沈煉打電話。
“沈先生您現在有空嗎?”
沈煉接到張姨的電話還有點意外,張姨在家裏幹了兩年,各種事項都很熟悉,平時一般不會聯繫他,這一打電話過來,他心裏就冒出了個念頭,“是不是林漫出什麼事了?”
“林小姐她發燒了,我剛剛纔發現,也不知道燒了多久。”張姨也急,暗想要是她早點去找林漫,也就不會耽擱這麼久。
“我馬上回來。”
“好的。”
張姨掛斷電話,嘆了口氣,她總覺得這幾天,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
半個小時後,沈煉的車停在了別墅院子裏。
沈煉甚至連車子都沒來得及鎖,就直奔二樓,張姨跟在他後邊,“估計是昨晚上就開始燒了,家裏沒人發現,剛量了體溫,39度3,她應該挺難受的。”
沈煉伸手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確實挺燙。
“藥我已經喂她吃了,只是這溫度遲遲降不下來,看得人乾着急。”張姨想了想,猶豫着說道,“我家小孩以前發燒,我就喜歡用酒精兌溫水給他擦身子,降得快。”
沈煉一頓,“家裏有酒精嗎?”
“有,我去拿。”張姨麻溜地下樓拿了瓶酒精上來,甚至還貼心地兌好了溫水。
但是她沒動。
她就是個傭人,這種事她不好貿然做。
沈煉也沒問她,直接擰乾了酒精水裏的毛巾,將林漫被子掀開,又掀起她的衣服下襬,輕輕地替她擦拭。
那什麼紀敏楓蘇淺心,都是歪的。
見沈煉一直在擦拭林漫的背,她忍不住出聲提醒,“不止是背,其他地方也要擦的,不然降不下來。”
說完又驚覺可能是她在這兒,沈煉不好意思,趕緊說道:“我下去做點喫的備着。”
拉開門的時候,張姨又停了一下,覺得有必要告訴沈煉,“我不知道你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前天晚上,林小姐坐在樓下沙發上等了你一夜。我知道我的身份不該說這些,但我還是覺得,你們倆之間有什麼話還是說開比較好,林小姐性子倔,她就不是個喜歡低頭的人。”
門被輕輕關上。
沈煉垂眸,前天晚上,是看煙花的那晚。
林漫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好像被蒙在一個水罩子裏,又熱又悶,她想睜開眼,卻覺得眼皮很重,沒力氣。
突然間,好像有個什麼東西捱到了她的背,清清涼涼的,她不禁舒服出聲。
聽到她不自覺的呻|吟,沈煉手僵了一下。
林漫卻完全不知情況,只想着讓其他地方也舒服些,奈何那個東西只在她的背上打轉,她有點不耐煩,伸手抓住,帶着那個東西往腿上去。
沈煉身體瞬間繃緊。
林漫還穿着睡褲,溼的毛巾一碰到就暈溼一片,沈煉皺眉,心裏糾結幾番後,幫林漫把睡褲脫掉。
四肢都兼顧到,體溫的確降得很快。
然而林漫還是不滿足,嘴裏嚷嚷着“熱”,就要伸手去解內衣,沈煉忙按住她的手,呵斥道:“不可以。”
“可是我好熱。”林漫閉着眼,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沈煉皺緊眉,按住她的手沒放,他站起來,俯身在林漫的額頭上輕琢了一下,“我去叫張姨上來。”
他親自幫林漫擦拭身體已經是他對自己最大的放縱,再深入的話,他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張姨還在廚房忙活,看到沈煉這麼快下來,還有點意外。
“林小姐好了嗎?”她問。
沈煉遲疑了一下才回:“好多了,張姨你上去看看她吧。”
“好,我這就去。”
她剛踏上樓梯,就聽到沈煉又說:“別告訴她我來過。”
張姨雖然不解,不過也沒多問,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
有什麼事情不能說開的呢?
就算有問題,大家一起商量着解決不好嗎?非要互相折磨,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林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她掀開被子準備坐起來,卻發覺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再一低頭,身上的睡衣都被脫掉了。
她想回憶發生了什麼事,但奈何腦子一片混沌,什麼都想不起來。
張姨看到她下來,趕緊端上來一碗粥,“醒了?”
林漫點頭,“我怎麼了?”
“你發燒了,燒得可厲害了,39度多呢。”
林漫扭頭看了一眼玄關,鞋子擺放整齊,可她又隱隱覺得有哪裏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