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她努力擺出一副自然如常的樣子。
“沒怎麼,就是想問問你怎麼跟陶芷韻遇上的?”顧承顏知道她不適,也慌忙移開視線,手卻忍不住給她夾菜。
“就是逛商場碰巧遇到的而已,她說想約你,但你每次都拒絕,就讓我幫忙。”林漫看着碗裏的菜,沒動。
自己又重新去鍋裏夾了一筷子新的。
顧承顏注意到她的舉動,暗自垂眸。
“你很喜歡陶芷韻嗎?”他又問。
林漫不禁皺眉,她不明白顧承顏爲什麼總是問她喜不喜歡,“她是喜歡你,不是喜歡我,你選誰當女朋友,不是應該遵從你自己的本心嗎?”
林漫越說越氣,“又不是給我選女朋友!”
她放下筷子,菜也不想吃了。
默了一會兒,顧承顏纔再次開口,“好,我會跟她試試。”
說完,他似不經意地掃過林漫臉龐,見她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也放下了筷子。
兩人正僵持間,一道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林漫聽到聲音一愣,轉頭,果然就見沈煉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身後,“沈煉!”
她的驚喜溢於言表,連忙起身。
顧承顏緩緩將視線移到了沈煉身上,眼裏充斥着探究與並不明顯的敵意。
沈煉彷彿沒察覺到他的目光,只低頭看林漫,溫柔笑道:“來了個朋友,中午給他接風,你還喫得下嗎?”
林漫當然點頭。
喫不下也得說喫得下啊,跟顧承顏同桌喫飯的感覺實在是太尷尬了,他時不時投過來的視線,讓她感覺非常不舒服。
沈煉微微勾脣,這纔看向顧承顏,“不好意思了顧博士,我要把林漫帶走,你不介意吧?”
他說的是問句,卻沒給顧承顏拒絕的餘地。
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示威。
顧承顏勾脣苦笑,“沈總要帶走的人,我攔得住嗎?”
“你知道就好。”沈煉意有所指地回了一句,摟着林漫肩膀,帶着她往外走。
一上車,沈煉就欺身壓過來,司機一看這架勢,趕緊升起隔音板。
“我不過就離開這麼一會兒,你就忍不住去找別的男人?嗯?”尾調上揚,危險感直接拉滿。
林漫看他生氣,心裏浮起愉悅,故意挑釁沈煉,“那還不是因爲你昨晚沒滿足我。”
沈煉一怔,反應過來,怒氣更甚。
“你纔多大?”
林漫挺了挺胸:“反正我成年了。”
“成年了也不行,就一小孩子。”沈煉不再看她,起身坐正,特意與她拉開距離。
林漫委屈道:“我比你小十歲,永遠都比你小十歲。就像孩子不管多大,在父母眼裏,永遠都是小孩一樣,你會永遠都覺得我是小孩子。可差十歲也不是我本意啊。”
沈煉心裏一動,還是忍住:“那也不行。”
林漫餘光瞥着他,噘嘴嘀咕了一句,“老古板,活該你喫不上肉!”
說話間,車子已經停下。
兩人下車,林漫跟在沈煉身後一言不發,沈煉特意停住腳步,並往旁邊讓開一步,林漫就跟沒察覺到一樣,還是直衝衝地往裏走。
沈煉不由勾脣輕笑,還跟他生氣呢。
見他跟上來,林漫也沒停,直到上了電梯,她犯了難,“幾樓?”
林漫把臉往旁邊一別,不答話。
沈煉按了電梯樓層,勾住她的肩膀,低笑哄她:“好了,怎麼才能不生氣?”
“今晚讓我摸摸。”林漫輕哼一聲,在沈煉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得意地勾起。
沈煉一怔,她一句話,就惹得他繃緊了身子,全身血液全都匯聚於一個地方。
林漫沒聽到迴應,偏頭看他:“好不好嘛?”
“不好。”沈煉嚴詞拒絕。
林漫撅起嘴,“小氣。”
親都親了,卻不給摸。
林漫跟着沈煉進入包廂,視線快速在裏面轉了一圈,除了肖朗和聶霽新,還有一個老朋友——盛乾。
見到兩人進去,聶霽新吹了個口哨。
“怪不得來這麼晚,原來是去接小瘸子了。”聶霽新仔細盯着兩人看了會兒,突然問,“昨晚還安全嗎?”
沈煉不悅地掃了聶霽新一眼。
林漫則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挺安全的。”
沈煉都沒碰她,簡直安全到不能再安全。
聶霽新悄悄對肖朗比了個三的手勢。
肖朗挑眉,搖搖頭。
兩人眉來眼去好半天,盛乾實在是忍不住,拿出手機給兩人發消息,“你們倆嘀咕什麼呢?這是我的接風宴,麻煩帶上我好嗎?”
聶霽新說:“我跟肖朗打了個賭,賭這兩人什麼時候在一起,我說十天,肖朗說三個月。”
肖朗接着說:“但他剛剛變卦了,說把十天改成三天,我嘲笑他要輸得底褲都沒有。”
聶霽新不服:“我這是有根據的,沒看見這兩人氛圍都不一樣了,昨天晚上肯定又發生了感情大進步的事,三天,最多三天,這兩人就能在一起。”
兩人爭論了好半天,最後轉過來問盛乾:“你覺得呢?”
盛乾發了個無奈的表情包過去,“你們問我?你們覺得我有這方面的感知力?”
聶霽新:“喜歡男的不也一樣?不都是喜歡嗎?感覺都是一樣的。”
盛乾:“不擅長,不作評論。”
林漫看其他三個人都低頭看手機,忽覺這情景似曾相識,沈煉跟顧承顏初次見面時,她也是這樣在桌下跟顧承顏互發信息。
她眯了眯眼,這三人指不定在怎麼討論她跟沈煉呢!
她戳了戳沈煉的胳膊,示意他看他們。
沈煉問她:“他們怎麼了?”
林漫委婉地問:“你們接風宴都是這樣,各自玩手機,乾坐着不說話?”
聽到她這話,在桌下猛戳手機的三人立即擡起頭,掩飾性地勾起嘴角假笑。
聶霽新對沈煉擠眉弄眼道:“這不是怕打擾你們的興致,我們盯着的話,怕你們不好意思。”
“倒也不必。”林漫嘴角僵了一下,她還沒這麼飢渴。
“所以沈煉你說的接風宴,是接的誰?”林漫到了有一會兒了,也沒見什麼新面孔進來。
“是盛乾。”沈煉看向她,猶豫兩秒又道,“他這段時間會跟我們住一起,你介意嗎?”
林漫滿腦袋問號:“爲什麼?”
像盛乾這種身份的人,就算在京城沒有房產,大概率也會選擇住酒店吧,怎麼也不會淪落到寄人籬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