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被慣性帶得後仰,趕緊拉住繮繩,這才直起身子。

    然而宗傑卻越跑越快,林漫穩住上下顛簸的身子,待身體適應這個頻率後,這纔看向前方,驚覺宗傑已經快追上魏書。

    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林漫本以爲宗傑只是剛剛被魏書的馬揚了塵不高興,卻沒想到宗傑直接甩蹄子超到魏書前面,然後揚起後腿,給魏書的馬撅了一腿。

    照理說,這麼大的動作,林漫一個新手,很可能被甩下馬,但宗傑卻駝得她很穩當,林漫只覺得微微晃了晃。

    撅了一腿之後,宗傑就停了下來,像是在旁邊看戲。

    魏書的馬本就被她那一鞭子給驚到,現在又被宗傑踢了一腳,立馬痛苦地嘶鳴一聲,在馬場裏狂跑起來。

    魏書大驚失色,只能極力抓住繮繩。

    但是原本溫順的馬,此刻變得暴躁無比,瘋狂擺動身子,想把馬背上的人甩下去。

    任魏書怎麼抓緊繮繩都沒用,最後“咚”地一聲,摔在地上。

    小腿傳來劇痛,魏書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狼狽過,淚眼婆娑間,她模糊看見沈煉正朝這邊走來。

    真諷刺,看她倒在地上,他連跑幾步都捨不得。

    飼養員見狀,早就過來控制住宗傑,林漫被從馬背上請了下來,她就站在魏書旁邊,冷眼看着她。

    袁金羽快步走過來,低聲詢問林漫:“沒事吧?”

    林漫搖頭。

    有事的在地上躺着呢。

    袁金羽皺眉,想說什麼又生生止住,皺起眉頭看地上的魏書。

    聶霽新是跑得最快的,貼心詢問,卻沒有去碰魏書,“哪兒疼?”

    魏書指了指小腿。

    “那匹馬挺高的,不會摔骨折了吧?”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魏書的臉色。

    肖朗則直接說:“趕緊送醫院吧。”

    但是依舊沒人去碰魏書,不過這正合魏書的意思,她咬脣看向沈煉,“我腿太疼了,你們誰能扶我一下?”

    沒有特別點明,但誰都知道,這個“誰”指的是沈煉。

    沈煉垂眸看她,臉上看不出喜怒,沉默兩秒,他朝聶霽新擡了擡下巴,“這活你熟,你來幹。”

    聶霽新臉一黑。

    魏書雲裏霧裏的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很清楚,沈煉在揶揄他,就是說他天天往女人堆裏扎。

    嘁,這老悶棍還沒女人抱呢!

    魏書看到聶霽新伸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雖然她剋制得幅度很小,聶霽新還是注意到了。

    得,今天白給她說那麼多好話了,人還嫌棄他。

    聶霽新沒管,只是收了笑,將魏書打橫抱起來。

    而林漫作爲這事的主要肇事者,自然也得跟着去,她去了,袁金羽也得去。

    一行人太多,分坐兩車。

    沈煉他們在前面,林漫跟袁金羽在後。

    林漫其實對這事沒什麼感覺,反正是魏書先撩撥的,現在這樣,也算她自食惡果。

    不過宗傑真是匹好馬,跟她一樣,脾氣爆。

    袁金羽餘光幾次掃過林漫,還是忍不住開口,“當時怎麼不聽飼養員勸,太危險了。”

    林漫偏過頭,對着車窗外翻了個白眼。

    “我喜歡,怎麼了?”她直接回道。

    “喜歡歸喜歡,但是你也要考慮安不安全,如果今天你沒拉住繮繩,受傷的是你呢?你做事考慮一下後果行不行?”

    “不行!”林漫心裏憋着的氣,被袁金羽這話一下就勾了起來。

    考慮後果?這幾個字在她的字典裏就不存在。

    袁金羽皺了下眉,“你平時做事也是這個風格嗎?”

    林漫冷了臉,有點不耐煩:“袁少,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點,我們現在勉強算是朋友,我的生活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

    袁金羽被堵得說不出話。

    “如果你覺得今天的事我給你添麻煩了,那請你現在就停車,我自己過去就好,就不耽誤袁少的時間了。”林漫又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勸林漫不要這麼我行我素。

    林漫沒再答話。

    她今天如果挑的不是宗傑,又是新手,就魏書那挑釁的勁兒,她指不定得被她怎麼欺負呢。

    車子默默向前行駛,很快就到了醫院。

    魏書被送去檢查,林漫跟沈煉等人等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沈煉不開口,林漫也不說話。

    半晌,沈煉的聲音響起,“不會騎馬就不要來騎馬,免得害己害人。”

    林漫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聽他這意思,是在責怪她了?

    真有意思,要不是魏書先撩那一下子,至於會發生這種事?

    “誰不是從新手過來的?不會還不能學了?哦,你生下來就是天才,樣樣都精通是吧?”

    她沒提魏書,提了顯得她在喫醋。

    沈煉瞥了她一眼,“不會還強詞奪理。”

    “到底誰在強詞奪理?沈煉,你要是想爲魏書出頭,你就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林漫隱忍着自己的怒氣,要不是出了這事兒,她都不想跟沈煉說話。

    沒一句好聽的,淨是些氣人話。

    “你的馬傷了人,這是事實。”沈煉強調。

    林漫無語都寫在臉上,“我的馬傷了人,又不是我傷了人,我一個新手,我能控制得了馬的行爲嗎?”

    誰讓魏書那麼大個馬場不跑,偏偏往她這邊跑。

    她不信沈煉看不出魏書的意圖。

    “可是你一個新手,爲什麼要選一匹脾氣烈的馬,你不知道新手騎溫順的馬更合適嗎?”魏書已經檢查完,包紮好傷口出來。

    她運氣好,骨頭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有些挫傷。

    “我選跟我合得來的馬有錯嗎?倒是你,明知道我新手,還往我這邊來,你覺得你的行爲合理嗎?”林漫有點不想跟她爭論,沒意思。

    “所以,你是覺得,我受傷還是我的錯了?”魏書不可置信般笑了笑。

    林漫一個贊同的眼神飄過去,很想告訴她,她就是這麼認爲的。

    但是這話一說出口,免不了又是一番爭論,她直接敷衍道:“行行行,我的錯,什麼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看似在認錯,實則更氣人。

    魏書確實被氣得不輕,不滿地看向沈煉,“我不想這麼輕易就原諒她。”

    “你想要她做什麼?”沈煉也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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