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輕嗤一聲，“所以，袁總不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嗎？”
林漫聽着外面兩人的對話，都不敢把頭露出來。
太社死了。
這麼尷尬的氛圍，袁金羽應該會主動離開吧，林漫正這麼想着，突然覺得頭頂一涼，她仰起頭，擡眸一看，瞬間打了一個激靈。
好端端的袁金羽掀她被子幹什麼？
她大睜着眼，跟袁金羽四目相對。
林漫咬緊了脣，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蝦。
然後迅速伸出一隻手來，把拉下去的被子拉上來，她連個腦袋頂都不想露出來。
還好剛剛他的力道不大，被子只滑到肩膀，要不然，她以後就不要見人了。
袁金羽看出她的難堪，餘光再瞥了一眼沈煉譏諷的眼神，低聲問林漫：“你想留在這裏嗎？”
“不想！”林漫的聲音捂在被子裏，悶悶的。
雖然跟袁金羽走也很尷尬，但總比在這裏直面沈煉強。
“好，我帶你走。”她聽到袁金羽回答。
林漫這才慢慢把被子拉下，露出一雙眼睛，一臉猶疑地說：“可是我現在……沒穿衣服。”
她的衣服都被沈煉扔進浴缸，打溼了。
“我叫人給你送。”袁金羽說完，拿出手機發消息。
兩人旁若無人地對話。
沈煉就陰沉着臉看着他們，臉上陰雲翻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魏書想起袁金羽剛剛把她供出來，心裏不上不下地噎着一口氣，很不爽，便開口感嘆了一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先生和林小姐之間事沒辦完，袁少這就要把人帶走，難免有點奪人所好的意味。”
她也沒想到，她騰地方是讓兩人吵架的，沒想到這兩人吵着吵着竟然吵到牀上去了。
對此，她很不高興，袁金羽能把人帶走最好。
“魏小姐不用這麼陰陽怪氣地挑撥，圈裏人都知道，我跟沈總一直不和，跟他搶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用見怪。”袁金羽毫不在意地笑道。
被戳破小心思，魏書臉色有點難看。
但沈煉並沒管她，陰沉沉地瞥了一眼林漫，開口說出的話格外難聽，“被人用過的東西袁少不嫌棄嗎？一隻破鞋而已，袁少喜歡就拿去用。”
這話一出，其他三人都愣了一下。
林漫雖然裹在被子裏，但身體輕微的抖動彰示着她此刻有多憤怒。
破鞋？
她在沈煉眼裏，是隻破鞋？
心口猶如被人狠狠劃了一刀，林漫氣得眼睛通紅，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用破鞋形容，而這個人，還是她喜歡的人。
至此，林漫心底對沈煉那點愛意，終於被她收了起來。
“沈煉，我再喜歡你，我就是賤！”林漫咬牙說道，隨即淒涼地苦笑一聲。
她耗費了這麼多心力，結果只等來一句破鞋。
袁金羽則站到林漫這邊，替林漫打抱不平，“沈總這麼說話未免太讓人寒心，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沈總這老一套的思想不能要，更何況，林小姐也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這是完全沒打算跟林漫好好處下去了，一句破鞋，殺傷力太大。
魏書則暗自高興，心想沈煉這麼來一招，直接把兩人和好的希望掐斷，論吵架，還是沈煉更懂怎麼戳人心窩子。
不過兩人鬧僵了也好，這樣她的機會更大。
“不是？你親眼見過？”沈煉看向袁金羽，嗤笑反問，“你們很熟嗎？就敢這麼篤定她不是這種人？”
“我覺得已經很熟，而且我相信她。”
“她最會騙人。”曾經他也很相信林漫，甚至做好了跟她共度一生的準備，可是她呢？拿什麼回饋他的？
她說她接近他只是爲了報復蘇淺心，還跟顧承顏行苟且之事。
袁金羽輕笑一聲，“哦，她騙沈總什麼了？心？還是錢？”
沈煉眼神陰鬱地沒答話。
袁金羽笑得越發開懷，勸道：“沈總，得饒人處且饒人，林漫我就先帶走了，沈總既然已經把她送給我，就請沈總以後不要再來騷擾她。”
林漫聽着這話心裏不舒服，沈煉把她送給袁金羽？
她又不是物品。
但此時，袁金羽又是她擺脫沈煉的唯一途徑，林漫咬緊了脣，沒說話。
察覺到沈煉正在看她，林漫不願擡頭，反而緊了緊被子。
沈煉看得心裏窩火。
裝什麼矜持？
出發之前，不是還往他身上撲？
正巧這時，袁金羽讓人送的衣服到了，他把衣服送到牀上，而後轉身看向沈煉和魏書，“林漫需要換衣服，還請二位迴避一下。”
魏書自然不會說什麼，轉身出去。
沈煉卻沒動，他一臉嘲諷：“該看的都已經看過了，何必還做這些表面功夫。”
林漫拿着袋子的手發抖，她從來沒覺得，沈煉這麼下流。
“出去。”她低吼一聲。
沈煉看着她，反問：“該出去的不應該是袁金羽？還是說你們也深度交流過，所以不介意？”
林漫閉上眼緩了兩秒，才忍住要衝出來扇沈煉一巴掌的衝動，她揚聲大吼，“你們都給我出去！”
袁金羽看林漫情緒不對，硬把沈煉拉了出去。
兩人在走廊裏並排而立。
袁金羽點了根菸，又遞給沈煉一根，“沈總今天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沒風度的樣子，要是讓那些世家千金看到，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濾鏡要碎。”
“她們的濾鏡碎不碎關我什麼事？袁少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袁老估計沒少催你，到時候你交不出人就難辦了。”沈煉反脣相譏。
袁金羽臉色一僵，但隨即就緩和下來，笑道：“交不交得出人，這不還是要看林漫的意願嗎？她不願意，我也沒辦法，只能挨老爺子批了。”
他一副無所謂的語氣，看到沈煉臉色漸沉，“反倒是沈總，還是多擔心擔心沈老的身體吧，我聽說他病情又惡化了，如果沒有特效藥，估計就這幾個月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