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個坦白局是避免不了了。
沈煉聽她這麼說，臉色沒有一絲緩和，就直直地盯着她，讓她避無可避。
林漫小心翼翼地覷了他兩眼，試探着開口，“那個華佗藥方確實在我手裏，也的確是我媽留給我的。”
“還有呢？”沈煉又問。
他想知道的可不是這種隨便推測兩下就能得出來的結論。
而且他現在很篤定，林漫一定有什麼更重要的事瞞着他。
林漫攪着手指，又醞釀了一會兒才說：“蘇淺心第二次給的藥，其實是我提供的，但是不是我給她的，我當時不是在跟你鬧彆扭嗎？我就想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託別人寄給你，但是那藥不知道怎麼就到了蘇淺心手裏。”
沈煉點點頭，怪不得她那麼篤定那藥不是蘇明軒研製的。
“還有呢？你每次失蹤都去的哪兒？”
這個問題困擾沈煉和肖朗許久了，以致於到後來，他很怕林漫突然玩失蹤。
林漫支支吾吾地開口：“那個……我如果告訴你，我其實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憐，我有工作的，你會不會生氣？”
畢竟沈煉是以爲她無依無靠，看她可憐才收留她的。
任誰知道這些都是假象，都會暴怒的吧？
沈煉對此早有猜測，還能穩住自己的脾氣，“什麼工作？”
“驍龍實驗室的實驗員。”林漫冒頭出來，小心翼翼地瞥了沈煉兩眼，這纔敢開口。
沈煉臉上的笑僵住。
先是驚訝，隨後就是一臉恍然大悟，最後又哭笑不得。
驍龍實驗室！
怪不得她每次失蹤，他翻遍了天都找不到她！
關鍵林漫平時調皮搗蛋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一點科研人員的樣子，而且他跟她相處了兩年多，竟然一點沒懷疑！
沈煉這才發覺自己有多大意。
他剛剛還疑惑，就算林漫有華佗藥方，又是怎麼拿出的成藥。
“還有呢？”沈煉繼續問。
林漫搖頭，“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你是實驗員的身份還有其他人知道嗎？”說到底，沈煉心裏還是介意林漫之前跟顧承顏和袁金羽走得太近。
林漫抿了抿脣，猶豫要不要說。
她總覺得自己說出袁金羽的名字，沈煉一定會生氣。
可是她這猶豫不決的樣子，擺明了在告訴沈煉還有。
“誰？”沈煉直接問。
林漫眼神躲閃，小聲開口：“還有袁金羽和蘇淺心，顧承顏。”
“連袁金羽都知道，但是你卻瞞着我？”沈煉拍了拍胸口，覺得氣得疼。
“不是我主動告訴他的，是不小心被他發現的。”林漫委屈巴巴地解釋了一句。
“那也不行！”沈煉冷着臉，氣鼓鼓地哼了一聲。
林漫只好走過去，握住他的一隻手，輕輕搖晃，“我這不是怕你發現了就不要我了，纔沒敢告訴你的嗎？別生氣了。”
她聲音嬌滴滴的，像雨後葉子上滴落的春水，沈煉哪受得住她的撒嬌攻擊。
“你不會的，你最心軟了。”林漫跟個狗腿子似的，繞到沈煉身後，手握成拳，替他捶着肩膀。
見沈煉還沒有鬆口，她乾脆停下來，“算了，哄不好就不哄了，這麼小氣的男朋友，不要了，誰愛要誰要去。”
反正她沒那麼多耐心。
沈煉聽到這話，擡起頭，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順勢就把她拉了過去，“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林漫卻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沈煉就強硬地把她頭掰過來，然後再強硬地覆上一個吻。
“還不說話？”他的語氣裏帶了一絲威脅。
林漫“嗯哼”了一聲。
沈煉就又親。
林漫伸手攔住他的脣，“沈爺爺還沒醒呢，你現在幹這些事合適嗎？”
“他又看不見。”沈煉就跟沒親夠似的，說着話又要覆脣過來。
林漫皺起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矜持呢？你的冷漠呢？你的生人不可靠近呢？”
這完全就是人設碎了一地。
“我有矜持過嗎？我也不冷漠啊。”沈煉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林漫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沈爺爺還沒醒，你可收斂點吧。”
“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不必多擔心。”
“算了算了，說正事，你覺得，我應該把華佗藥方還給林家嗎？”她私心裏是不想還的，不爲別的，就因爲她不喜歡林家。
可是林父有一點說得也沒錯，這的確是林家的東西。
她霸佔着，好像有點不合道理。
沈煉卻不管那麼多，直接問她：“你想還嗎？”
林漫搖頭。
“那就不還，他們沒有這藥方，也沒把他們餓死，你只要不想還，下次他們再來的時候，你就躲我身後，我護着你。”
不得不說，這話聽上去還有一點動聽。
怪讓人感動的。
林漫戳了戳沈煉的肩膀，其實也沒報什麼希望，就是隨口一問：“爲什麼林家的人會對華佗藥方這麼癲狂啊？”
她回憶起林父剛剛的樣子，就跟中邪了差不多。
“你想知道？”沈煉想起那份被他放回抽屜的文件，這事他還真挺清楚，“你知道林家是怎麼發家的嗎？”
林漫搖頭。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有個深城林家，在此之前，她對林家一無所知。
“是靠黑藥方。別看林家表面上行醫積德，可實際上他們乾的都是些地下黑事，他們以幫人做事爲生，專門解決一些不好解決的對象。”
林漫聽到這裏，皺起眉，腦海裏浮現出兩個字：“殺手？”
“差不多吧，他們乾的就是殺手的勾當。你也看到了，這個黑藥方有多恐怖，一旦中了黑藥方的毒，非紅藥方不可解。”
林漫聽到這裏就懂了個大概，“紅藥方作爲唯一可以掣肘他們的東西，他們自然不希望這東西落在別人的手裏，所以纔要千方百計地找到紅藥方，因爲把柄只有握在自己手裏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