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陳芝芝突然上前一腳踹到那孩子身上。
男孩來不及喫痛，連忙翻身爬起，在地上慌張地摸索着爬到老人身邊。
見男孩在老人懷裏嚇得渾身發顫，陳芝芝放聲大笑起來：“你個小瞎子，還知道躲，有意思，小桃，去，把馬車上的糕點拿個下來。”
陳芝芝蹲到男孩面前，“小瞎子，桂花糕，喫不喫？”
見陳芝芝換上了笑臉，老人以爲對方是消氣了，連忙按着男孩的頭，往地上磕道：“快，石頭，快謝謝小姐。”
“哈，真想喫啊？”
陳芝芝冷笑一聲，將桂花糕遞到男孩面前，晃了晃，就在老人伸手過來接的時候，陳芝芝手一鬆，桂花糕頓時掉落在地。
拍了拍手，她站起來一腳踩在桂花糕上，用力攆了兩腳隨後道：“想喫？小桃，撿起來塞這小瞎子嘴裏！”
“你夠了啊陳芝芝！”
本想着剛穿過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陳芝芝居然這麼過分。
元璃撥開漸漸圍過來的行人，衝上前一把拉起男孩和老人擋在身後，滿臉慍色地看着陳芝芝嘲諷道：“怎麼說你也是爹生娘養的，怎麼就不做人事兒？！”
“這好歹是咱倆認識，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哪來的野狗呢，竟然當街亂吠！”
被這迎面噼裏啪啦一通說，陳芝芝怔住了。
“元璃？你瘋了吧？！”
她盯着眼前人看半天，這才意識到自己沒眼花，頓時拔高嗓門：“我看你是膽兒肥了，昨天頂撞繼母還欺負婉兒妹妹，現在對我都敢口出狂言了？你還記得我是你未過門的嫂嫂嗎？！”
陳芝芝擡手就準備給元璃一巴掌。
反正她是個沒孃的丫頭，元父也從未將她當回事兒，欺負了又能如何。
“說不過就動手？”元璃一把抓住陳芝芝的手，冷笑道，“陳芝芝，你除了會像個豪豬一樣亂嚎亂叫，還能幹點啥？”
沒有給她丫鬟上前的機會，元璃一把將她推倒在地，隨後嫌棄的拍了拍手，牽着呆愣得站在一旁的男孩，走到陳芝芝面前，眼神鄙夷地看着她，“陳芝芝，給這孩子道歉，聽到沒有？”
“啊！！！”陳芝芝被丫鬟扶起來，整個人狀似瘋魔般大叫道：“元璃！你敢對我動手！”
眼看陳芝芝又要撲過來，吳念墨不知從哪裏端來一盆髒水，大叫道：“讓開！”
人羣自動散開，“chua~”，元璃也下意識牽着孩子往旁邊一閃，下一刻，一整盆黑乎乎的水全數落到了陳芝芝的身上。
“吳！念！墨！”陳芝芝被這二人懟到這般境地，臉色都扭曲起來，看着她們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小……小姐，咱們先去馬車上換個衣裳！”
溼透的衣裙貼在身上若隱若現，圍觀的行人指指點點，陳芝芝顯得狼狽至極。一旁的丫環見狀也顧不得自家小姐是不是在生氣，連忙將她強行扶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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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二位小姐，多謝二位小姐……”見那兇狠的女子轉身上了馬車，老大娘這才鬆了一口氣，不住地衝着元璃和吳念墨拱手作揖。
這會兒她們才知道，原來這老大娘姓孫，因老家遇了災，兒子兒媳全都沒了，她只好帶着孫子小石頭一路乞討逃難至京城，路上小石頭生了場重病，病好後眼睛便看不見了，這纔不小心衝撞到陳芝芝的馬車。
“大娘，這些銀子你拿着，既然小石頭的眼睛是眼疾所致，說不定還有機會能治好，你帶着他多去看幾個大夫，說不定呢。”聽罷這祖孫二人的遭遇，元璃想起出門前白老太給她塞了好些銀子，她連忙從袖中取出荷包，將銀子倒出來後全都放到孫大娘手裏。
吳念墨見狀，也從丫環手裏拿了些銀票，一起塞給了孫大娘。
“不不不，這我不能要，二位小姐的好意我老婆子心領了，給你們添了麻煩我老婆子已經過意不去了，這錢我們不能要。”
看着這孫大娘確實沒有任何貪便宜的意思，張燊這才從旁開口道，“孫大娘，這兩個丫頭說得對，娃子還小，總不能乞討一輩子，要是能將眼睛治好，往後也能找個活計養活自己，等你百歲以後也不用再擔心了，我看這銀子，你就收下吧。”
孫大娘深陷的雙眼佈滿了淚水，她的背佝僂着，雙手微顫，看了看小石頭，又看了看手裏的銀子，拉着小石頭跪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頭，不住道：“謝謝二位小姐，謝謝你們，你們就是再世活菩薩啊！”
“大娘快起來！”
元璃和吳念墨想也沒想，連忙上前將人扶起。
“好了，孫大娘你們快走吧，待會兒那瘋子換完衣裳指不定還要鬧什麼幺蛾子。”元璃衝着馬車的方向瞥了一眼，“若是再遇到什麼難事，你們直接去元……算了，還是去白府找我，說是元璃囑咐的便可。”
想了想，比起元府，還是外祖母家更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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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二人趕緊讓張燊帶着祖孫二人從另一個方向離開，果然，也就一炷香的時間不到，收拾好了的陳芝芝便怒氣衝衝地從馬車上下來。
“站住！”
陳芝芝攔住準備要上馬車離開的元璃和吳念墨，她身後還跟着幾個凶神惡煞的侍衛，是她剛剛讓車伕回去陳府中喚來的。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陳芝芝，我看是你膽兒肥了吧？”吳念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難不成你今日沒聽到消息？當真還敢對阿璃動手？我怕你是不想要你脖子上的玩意兒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陳芝芝突然冷笑一聲，“喲，我的天老爺，你不會真以爲這丫頭能攀上攝政王吧？”沒等人開口，她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這種瞎話是從哪裏傳出來的，這個死丫頭要是能做攝政王妃，我還能做太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