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聽說那白老夫人的外孫女要與那出了珍掌櫃的陳府裏的嫡女比試,我這老頭子也想看看,這究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來人是京城有名的商賈世家周家的掌舵人周昊,雖是花甲之年,已滿頭銀髮,但精神矍鑠。

    身邊跟着一身形修長的年輕男子,看到張燊後上前抱拳行禮:“晚輩周茂見過燊爺。”

    “哈哈哈,好好好,昊兄啊,瞧你說的,什麼一代不如一代,你看看你這孫子,跟你年輕時候比起來,可是絲毫不遜半分啊。”張燊還準備說些什麼,卻聽得衆人的議論聲變大,連忙擡腳走向某個方向,“看來是她們來了,得了,我先不跟你多說了,茂哥兒,照顧好你家老爺子啊。”

    張記糧鋪臨街的位置,已經被來看熱鬧的人圍滿。

    幾輛馬車緩緩駛來,見到來人,人羣自動從中間散開。

    等到元璃和吳念墨下了馬車,陳府的馬車也到了。

    “喲,元璃你今日收拾的這麼好看,不會是害怕待會兒輸的太難看吧!”

    一看到元璃那張臉,陳芝芝就窩火,尤其是她居然聽到有人說,難怪攝政王願意娶元璃,那模樣和身段,果真不一般。

    元璃笑道:“倒也不是刻意收拾的,天生麗質沒辦法。不過,看在你承認我好看的份上,我就不評價你的……穿着打扮了,”擡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陳芝芝,像是在看一個……不堪入目的東西。

    “免得你自卑。”

    “你!”

    陳芝芝氣得直跺腳。

    “元璃小姐,今日看起來信心十足啊。”珍娘輕輕拍了拍陳芝芝的手,狀似安慰。

    “自然,”元璃依舊滿臉微笑,淡定道:“一想到今日陳芝芝要花千兩銀子送我一個鋪子,我就超開心啊。”

    女子笑容燦爛,陳芝芝氣得拉着珍娘走進鋪子裏坐下,不再吭聲。

    “比試什麼時候開始啊?攝政王真的會來嗎?”

    “不知道啊,應該不會來吧,萬一元家小姐輸了,那豈不是讓王爺也臉上無光了?”

    “……”

    議論聲四起,元璃置若罔聞。

    直到。

    “姐姐~姐姐你不要難過嘛,王爺當初說要做見證人是給你留面子,這京城誰人不知,攝政王平日裏連那些大臣的邀約都不去的,更何況是這種小場面……不來,纔是情理之中的嘛。”

    這熟悉的茶言茶語,這熟悉的夾子音,不是元婉還能是誰。

    元璃側目看着隨元望一起從馬車上下來的女人,元璃彎脣,“是婉兒妹妹來了呀~恕長姐直言哦,妹妹今日可是又忘記漱口了?怎麼這味兒還這麼大呢,在家就算了,這都出門了多少也注意一下,薰到別人可就是家教問題了。”

    可能是畫面感太強。

    “嘔……”

    不知是誰,恰如其分的發出了反胃的聲音。

    “元璃……大哥你看她……”元婉見旁邊圍觀的人都下意識捂着口鼻,不禁臉色通紅。

    “元璃……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婉兒!快跟婉兒妹妹道歉!”

    元望順手將元婉護在身後,對元璃怒目而視。

    “大哥今日這架勢真足,怎麼,手……不疼了?”

    嗓門大模樣兇了不起啊,她不介意再幫他回憶一下那天他是怎麼跪在地上求饒的,欺軟怕硬的東西!

    “父老鄉親們,你們來評評理,這王爺不來,是我們的錯嗎?我這姐姐竟把氣撒在我們身上!”

    元婉見狀,又開始垂眉抹淚,作出一副被欺負的樣子。

    “這元家嫡女確實有些欺負人了,小小的商賈之女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是啊是啊,王爺怎麼可能會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身份!”

    “可不是,之前縣主生辰,搞出那麼大陣仗請攝政王出席都沒請到,何況是……”

    指指點點的嘲諷聲四起,元婉透過手帕一側,露出得逞的笑容,挑釁地看了元璃一眼。

    “讓一讓,讓一讓!”

    衆人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嗓門很大,應該是用了內力。

    一聽就是冷三那個傢伙,元璃抿嘴一笑。

    “參見王爺!”

    見到來人,無論是站着的坐着的人全都規矩行禮。

    “怎麼?是本王記錯時辰了?”

    經過元婉身邊,易宵寒冷哼一聲,一陣寒意從元婉背後乍起,元婉連忙低頭,不敢說話。、

    怎麼可能?!王爺怎麼可能真的會來!元婉咬牙。

    “王爺,請往裏上座!”張燊早就猜到攝政王定會過來,老早就留好了正位,就等着這一刻。

    易宵寒頷首,和元璃對視一眼後,這才走進鋪子。

    “時辰差不多了,二位的比試就正式開始吧!從現在開始到太陽落山,誰賣出的陳米最多,便算誰獲勝!”見易宵寒點頭示意,張燊連忙起身介紹比試規則。

    話音落,鑼聲起,比試正式開始!

    “小桃,快去!”陳芝芝連忙讓小桃拿着她的帖子,去通知各大家族的小姐,按之前說好的計劃,安排各自的管家前來購米。

    說罷,她也搶在元璃之前,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鋪子門口,衝着圍觀的人羣大聲道:

    “各位父老鄉親,各位父老鄉親!好消息!好消息!凡今日在張記糧鋪購米者,之後去陳記成衣鋪均可半價購衣!”

    說罷,陳芝芝得意地回頭看元璃一眼,哼,將你全部的路堵死,看你這下怎麼辦。

    “你怎麼能這樣?!”吳念墨一掌拍到座椅扶手上,怒道。

    “我又沒有降下米價,怎麼不能這樣?”陳芝芝得瑟笑道。

    張燊聽了直皺眉,這陳府小姐還真是會鑽規則的漏洞,可惜,他還是沒提前想到這一點,現在也只能任她這般操作了。

    就看這元家丫頭能不能扳回一城了。

    “無妨,規則這種東西,向來不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嘛。”

    元璃不慌不忙地看着陳芝芝,冷笑搖頭,這女人,還以爲自己取得先機了,唉,果然,跟她想的一樣,蠢!

    但凡多動一下腦子,就應該知道,真正喫陳米的家庭怎麼可能消費的起她陳記成衣鋪的衣服?

    即便是半價,那買一套的錢也足夠去布坊扯布給全家人做一年的衣服了。

    果然,人羣騷動片刻後,依舊沒有人進鋪購買。

    “你們是不是傻了?陳記成衣鋪,半價啊!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陳芝芝哪裏想的那麼多,只覺得是自己表達的還不夠清楚,見沒人搭理她,連忙走出鋪子,在人羣前又重複了一次。

    “呵,tui!”

    一個看熱鬧的大娘擤了下鼻涕,又順口吐了痰,恰巧落到陳芝芝腳邊。

    “看什麼看?賣米就賣米,賣什麼衣服啊!不買!”老大娘看到陳芝芝一臉驚詫的盯着她,反口怒斥,“什麼陳記成衣,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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