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得以教訓,往後定會受口舌之禍,所以,大哥,你當時感謝墨墨纔對。”

    這突如其來的動手,本惹得一些議論,可元璃這話一出,衆人紛紛點頭稱是。

    “不過珍掌櫃,你說的有道理,咱們兩府既要結爲親家,那這事也確實不能做得太絕。”元璃掃了一眼從地上爬起來的元望,裝作很是無奈的模樣,“再加上我這兄長也開口了,若我再不退讓,想必回到府上我也沒法向父親交代……”

    元璃咬脣低頭,很是委屈。

    衆人看着,拳頭都硬了。

    真不知道那元老爺是怎麼想的,明明親生嫡女這般聰慧有本事,竟被一個養子壓了一頭。

    “這樣吧,一萬兩銀子,此事就算扯平了。”說完不等對方回答,她轉身走到櫃檯,將算盤拿了過來。

    不顧陳濤冷着臉,元璃彎起脣開始算起賬來。

    “我也不知你們陳記繡坊具體進項是多少,就按照一品繡坊目前最低的進項來算吧,單日最低進項是一萬兩,咱們往低了算,十倍?一百倍吧!這樣的話,你們陳記繡坊就算單日進項是一百兩銀子,那一月也是三千兩銀子,那一年就是三萬三千兩!那如果你把陳記繡坊給我,我要賺的可就遠遠不止這些了……所以,”

    元璃揚起頭,“陳伯父莫要瞪我,一萬兩銀子,換陳記繡坊,你們不虧!”

    陳濤臉色陰沉地轉頭,“就按她說的來。”

    說罷,一甩袖,轉身離開了一品繡坊。

    “是,老爺。”珍娘點點頭,“稍後我就派人將銀子送來。”說罷,她看了眼元璃,二人眼神交匯,眼底各有深意。

    “你,你給我等着……”陳芝芝撂下一句後,上前扶起元望,轉身離開。

    “阿璃,你就這麼放過他們?”

    吳念墨還有些生氣,這個陳芝芝,到頭來還威脅人,就不該輕易饒了他們。

    “罷了罷了,畢竟那個陳芝芝之後還要做元師父的嫂子,鬧的太僵也不好,一萬兩也不錯,就當作這一品繡坊的鋪子是陳芝芝花錢買來送咱們的。”

    周茂倒是覺得,這樣處理是最好的方式,凡事留一線,後路長又寬。

    元璃笑了,這確實是最好的方式,只不過,她這樣並非是爲了給自己留後路,而是……斬了別人的後路。

    陳府。

    “父親,你不能這樣對我!”

    陳芝芝怎麼也沒想到,這次陳父竟這般生氣,還說什麼這一萬兩從她的嫁妝裏出!

    因爲之前的一千兩,她的月例被停掉了,現在連嫁妝都被扣得只剩簡簡單單的一些被子衣物和一點點首飾,連一個田產鋪子都沒有!

    “來人,將小姐帶回去禁足思過,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陳濤氣得直摔茶碗。

    他活到這般年紀,還從未像今日這般屈辱。

    竟然要向一個小輩低頭!

    “老爺莫要生氣了,我也勸過芝芝這孩子,可能是上次輸了一千兩,她覺得沒什麼,總想着家中會幫她兜底,所以這次即便是我怎麼勸阻她都不聽,非要爭這口氣!不過芝芝的嫁妝……您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孩子會記恨你的。”

    珍娘上前替陳父揉肩,陳父長嘆一口氣,拍了拍珍孃的手,“我知道,你這些年將芝芝視如己出,費心了,我不怪你,只怪那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越來越沒規矩了。”

    “這樣吧,你請個教養先生來教教她,免得之後嫁人不懂行事,丟了陳府的臉。”

    “至於這銀錢,罷了,賠就賠了吧。”陳父嘆了口氣,“不過那元府的丫頭,竟這般厲害,你說的對,芝芝鬥不過她,所以嫁妝的事,斷不可按之前那樣來,到時候給的太多,全被人騙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老爺說的有理……”珍娘皺眉,一臉擔心。

    只是眼角輕微上揚,但無人看見。

    *

    “這是兩萬兩銀子,元小姐清點一下。”

    一品繡坊廂房,珍娘笑着將箱子推向元璃。

    看着摞着的整整齊齊的銀子,元璃眼睛都亮了。

    “珍掌櫃還真是大手筆。”元璃看了眼珍娘,她沒想到,這人竟真的會找她合作。

    沒錯,與陳芝芝籤對賭協議這事,從一開始元璃便與珍娘說清楚了。否則,若沒有珍娘在裏面的推波助瀾,陳芝芝怎麼可能將陳記繡坊做賭注。

    “不過是兩萬兩,替兒子鋪平了路,又得到了一個如此厲害的合作伙伴,不虧。”珍娘抿了口熱茶,陳芝芝是陳濤第一個孩子,自小便被當作眼珠子,雖說她給陳濤生了個兒子,可在陳濤眼裏,還是想將一大半的家產留給陳芝芝。

    甚至還想着,若是那元望能一直對陳芝芝好,他甚至可以帶着元望一起做生意,以後想辦法讓元望入贅到陳府!

    她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她找到了元璃,讓元璃以陳濤最看重的陳記繡坊爲賭注,逼陳芝芝籤對賭協議,若是事成,她額外再給元璃一萬兩。

    果然,這事之後,陳芝芝的嫁妝被砍半不說,就連她那小兒子,也被陳父終日帶在了身邊,嘴上一直唸叨,要他好好學,以後這陳父家業都得他來發揚光大了。

    “不愧是珍掌櫃,我喜歡跟大方的人做生意。”

    珍娘這個人確實有心計,不過元璃倒也不懼,畢竟她的弱點太明顯了。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收下一箱白銀,元璃拿起茶碗含笑示意,“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快點快點,東家在福客來給咱們定下了幾間廂房,說是要慶祝呢!”

    “花蓮姐姐,快些將東西收拾一下,東家她們等着呢!”

    “來啦來啦!”

    “……”

    自從元璃正式接手了一品繡坊,這半個月先不說盈利翻了上百番,便是元璃親手畫的那些畫紙,也算是將繡娘們徹底收服。

    再加上今日又贏了陳芝芝,拿了兩萬兩賭注,元璃自然是樂得要帶領大家好生團建一下。

    酒過三巡,元璃喝的臉色紅潤,偷偷從廂房裏溜了出來。

    “小姐,攝政王今日真的會過來嗎?”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元璃下意識側身躲到了柱子後面。

    “當然,”女子一搖一晃的走着,“我可是提醒他了,若是他不來,我可是要直接去找那姓元的女子了。”

    “可是小姐……”

    “沒什麼可是的,你待會兒就按我說的辦,今日必須得生米煮成熟飯,我就不信了……”她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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