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嫁妝從簡?!”元坤一巴掌扇到魏蓉的臉上,“你到底跟媒婆是怎麼說的?!”

    魏蓉被扇倒在地,自從上次放印子錢被發現後,元坤對於魏蓉越發沒有耐心了。

    稍有不如意,就會直接動手。

    因爲一品繡坊的事,陳濤算是徹底對元府有了成見。

    眼看着元望和陳芝芝的婚事將近,已經成了元夫人的魏蓉自然是要帶着媒人,與陳府談聘禮與嫁妝的事。

    “老爺!”魏蓉捂着臉,恨恨的看着低着頭站在一旁的元望,“人陳老爺說了,元望又無功名在身,便是做生意,與同齡人相比,也是籍籍無名,他能將自己的女兒嫁過來已經是給元府面子了!”

    “砰!”魏蓉話音剛落,元坤上前又是一腳,“他說就任他說嗎?你可是元府的當家主母,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又有何用?!”

    說罷,許是還未解氣,他轉身看向元望,“你個沒用的東西!”元父拿起桌面上的茶碗徑直砸向元望,“你妹妹還能搞兩個鋪子!你呢?!知不知道我出去別人是怎麼說我的?!”

    元婉聽着裏面的吵罵聲,推門的手擡起又放下。

    想了想,“春梅秋菊去備車,咱們去陳府。”

    元婉怎麼都沒想到,素來被陳父捧在手心上的嫡女陳芝芝,竟然還會有被禁足的一天。

    不過好在珍娘正巧在府上,見到元婉過來,也是好生招待了一番,畢竟這種明面上的功夫,珍娘向來處理的好。

    雖說陳芝芝不能輕易出府,不過元婉去到她的房間看她,還是可以的。

    “芝芝姐姐!”

    見到陳芝芝,元婉瞬間紅了眼眶。

    往日二人都是以欺負元璃爲樂,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元璃竟將她們逼到了這步境地。

    尤其是,陳芝芝聽說元父因爲元璃的事痛斥元望,還對元望動手,她頓時恨不得動手撕了元璃。

    “婉兒,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如今她還是元家的女兒,若咱們現在做些什麼還來得及,至少還有機會,若是等到她嫁給攝政王,到那時咱們便是想動手也沒機會了!”

    “芝芝姐姐說的對!”元婉看着陳芝芝,心道自己果然來對了地方。

    她瞭解陳芝芝,對於這個女人來說,元望就是她最大的軟肋。

    沒錯,元婉想像以前一樣,讓陳芝芝衝在前面,至於她,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芝芝姐姐,我娘說……”元婉附在陳芝芝耳邊,說起剛剛想到的方法。

    陳芝芝聽罷一下子站了起來,“好,咱們就這樣做!我要讓元璃此次,再無翻身之地!”

    新仇舊賬,她就要趁着這次,跟元璃一次性算清楚!

    “晚些時候記得去趟一品繡坊,有些人情,該送還是得送。”

    送走元婉之後,珍娘示意身邊的丫環將今日的事告訴元璃一聲,擁有一個好的合作伙伴可是不易,當然是要維持關係的。

    *

    “元璃,你身上的傷?”

    宮中的事告一段落,元璃替駱依依求了情,這下不僅是太后,就連皇后也以其他的名義賞了她不少東西。

    答應了太后以後會常進宮陪她說話,太后這才依依不捨的讓易宵寒將她送出宮。

    馬車上,易宵寒看着元璃的眼神都沒移開過。

    她嘴角一彎,一字一頓道,“畫的傷痕妝。”

    見他眉頭緊蹙,完全不信的模樣,元璃抿脣,將袖子捋起,露出手腕處的一處瘀青。

    用力戳了戳,又用力搓了搓。

    “這?”

    易宵寒驚詫的看過去,像是開了眼界。

    元璃挑眉仰着腦袋盯着他。

    落入易宵寒眼中的,是女子精緻漂亮的容顏上綻開的幾分邪惡乖戾的笑意。

    “今早聽聞駱依依進了宮,以防萬一提前做了些準備。”元璃脣角上揚,像個計謀得逞的小狐狸。

    易宵寒素來討厭心機深重之人,可看着元璃在他面前,無論做什麼都從不掩飾,即便是動手腳,那也是壞的理所當然,壞的剛剛好,好到讓他的心癢癢的,似是被什麼抓撓了一樣。

    “真沒想到,我娘居然還會醫術。”元璃還在回味進宮的經歷,想到今日在宮中太后所言,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既然這樣,那她怎麼會突發急症身亡?”

    元璃擡眼看向易宵寒,“王爺,還請先送我回元府一趟。”

    雖說原書對白子衿的介紹不多,但僅憑她來了之後的瞭解,她的孃親白子衿也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奇女子。

    白手起家的經商天才,妙手回春的高超醫術,這樣的人,怎麼會死的這麼突然?

    除非……

    元璃向來不願意惡意揣度人心,可世家後院素來就亂,再往深處一想,元婉好像就比她小一歲。這說明,在她母親生前,魏蓉就已經出現了。

    如果說,她孃親的死不是生病,而是人爲,那……

    元璃的眼神越發沉重,易宵寒輕聲問道,“怎麼了?”

    “元府裏的人,還欺負你?”

    他之前派人查過,這元府中的人其實對元璃還好,畢竟是嫡女。

    只不過,這都只是表面上的。

    直到他親眼見到元璃與元望、元婉在糧鋪的對立,派人深查後才知,這些年元璃的繼母一直都明寵暗縱,一心想將元璃養成一個廢物,至於外面那些“草包嫡女”的傳言,也與她們脫不了干係。

    “沒有,”元璃擺擺手,“王爺,在咱們大寧王朝,若是未成家的女子單獨立戶,是不是很難?”

    易宵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想離開元府?”

    擡手掀開馬車的帷幔,看着路上人來人往,“擇一室而獨立,乃逍遙之快活也。”

    放下帷幔,她雙眼含笑,“你們男子嚮往自由,女子,又何嘗不是呢?”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你看,便是如此開放的大寧王朝,女子這一生好像也沒有爲自己而活的片刻。”

    許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如今和易宵寒獨坐於馬車之上,元璃竟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易宵寒聽着元璃的絮叨,沒有說話,心中卻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滾着,好像哪裏有一個封印住的地方,慢慢裂開了口子。

    那口子很小,但卻有光照了出來。

    等到元璃下了馬車,管家已經在府外候着了。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管家匆匆前來,將府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給了元璃。

    自從元璃在府中立了起來,加上在外的生意越做越好,就像當年的白子衿,府中的一些老人都主動偏向了元璃這邊。

    “什麼?”元璃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那女人真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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