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的一聲。

    魏蓉的碗摔落在地,碎成幾瓣。

    元婉顯然嚇了一跳,渾身一抖。

    “老,老爺,”魏蓉臉上寫滿了慌張,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從凳子上站起,討好的看向元坤,“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手滑了一下,老爺莫怪。”

    說着,瞪了一眼身後的張媽媽,“快讓人將這裏收拾一下。”

    “是,夫人。”

    元坤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瞪了一眼魏蓉,“不舒服就歇着,毛毛躁躁的,哪裏有一個當家主母的樣子。”

    說罷,轉頭看向元璃,“和你娘嫁妝裏的物件一模一樣?你這話是何意?”

    朝小翠招招手,元璃接過一個錦盒,遞給元坤,“父親請看。”

    “女兒記得,娘當年出嫁前,外祖父還在世,當時婚事定下後,外祖父耗重金請南方匠人打造了一隻珍珠雲玉鎏金釵,曾一度傳出寧爲白府女,不做官家郎的言語,外祖母跟我說過很多遍這個故事,父親你看看,這隻,可就是那一擲千金才製造而成的珍珠雲玉鎏金釵?”

    “你說什麼?!”

    元坤“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將錦盒接過來,他的聲音陡然提高,魏蓉的身子也在瞬間幾不可見的瑟縮了一下。

    元婉和元望的眼神也隨着那個錦盒而動。

    元坤盯着錦盒,半晌沒有做聲。

    “父親,女兒沒有看錯吧?”

    元璃笑眯眯說道。

    何止相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亦或者說,眼前的這隻釵子,就是白子衿陪嫁的那一隻。

    當年白父走了之後,白子衿終日抱着釵子哭,那釵頭之上的花蕊裏,還刻着一個特別小的白字,若不是細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元坤沒有說話,只擡眼盯着魏蓉。

    眼神裏的憤怒和冷漠,讓魏蓉心生寒意。

    她連忙跪在地上,雙手抓住元坤衣角,“老爺,老爺這事跟我無關啊,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啪”,元坤一巴掌甩到魏蓉的臉上,力度之大,直接將魏蓉掀翻在地。

    “爹!”眼看元坤還要動手,元婉連忙上前抱住元坤的胳膊,“爹,爹你不要被元璃騙了,這東西只是長得像……”

    “父親,你若是不相信的話,要不就讓蓉姨帶咱們去看一下孃親的嫁妝,咱們只看到了這一個,說不定,有什麼賊已經不止偷了一個呢?”

    元坤差點氣的背過去。

    白子衿的十里嫁妝,曾轟動京城,若當真被偷了,他定是能氣的吐血。

    “走。”不管是外賊還是家賊,元坤今日都得藉此去看看。

    最好,能將嫁妝拿到他手裏管控,這樣的話,他最近看上的那個鋪子,就有錢拿下了。

    “你們,將夫人扶好。”

    元坤說完徑直往那放着嫁妝的庫房走去,元璃高興的跟在他身後,時不時挑眉看向臉上污紫的魏蓉。

    畢竟,她不擇手段的目的,就是爲了成爲元坤的正妻,既然如此,那就讓好好享受吧。

    “打開。”

    一行人剛到庫房,元坤就拉過魏蓉一把將她推攘到白子衿的嫁妝箱子面前,“趕緊將這些都打開!”

    魏蓉正式成爲元府夫人之前,這裏的嫁妝每月都會有管家清點,再跟賬房覈對,直到交接給魏蓉之後,每月清點一事便交由魏蓉安排。

    在交接之前,嫁妝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至於現在……

    嫁妝箱子一打開,元坤的眼裏就不自主的釋放出貪婪之意。

    許是因爲嫁妝太多,乍一看也看不出少了什麼,元坤沒說什麼話,魏蓉長舒了一口氣。

    “小翠,去,將賬房先生和管家喚來。”

    元璃今日開了這個頭,就沒想着這事兒隨便就掀過去。

    “璃兒,這些不都在這裏嗎?這會兒天色也晚了,覈對什麼的不太方便,要不然放到明日吧?”元望看到魏蓉的臉色,想想還是開口,想幫着拖一拖,若當真被動了手腳,大不了及時補上。

    “是啊,爹,女兒還餓着肚子呢。”元婉也上前摟住元坤的手背,嘟着小嘴撒嬌道。

    “父親,這些是母親的嫁妝,可這也算是母親最後留給你和我的東西啊,他們可以不在乎,可父親,你應該和我一樣,是在乎母親的,是嗎?”

    元璃露出一副又委屈又傷心的表情。

    元坤主要是聽到“留給你和我”這幾個字,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這嫁妝不就到手了嗎?

    “璃兒說的對!今天必須要查清楚!”元坤冷眼看着元望和元婉,“今日事今日畢,爲何要拖到明日?望兒,你最近可是懶惰了,忘記爲父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了嗎?”

    自從陳芝芝一事,元望也遭受牽連,京城甚至有傳言說陳芝芝變成那個樣子就是元望害的,只不過害錯人了,一開始是想害元璃的,否則,他也不會一衝進破廟也大喊元璃的名字。

    沒有證據元坤自然不相信,不過聽在別人耳裏,這般兇惡無情之徒,元坤就算是花再多銀子,都沒有人願意幫元望弄個一官半職,所以近來元坤對元望失望的緊,只想着等風頭過了,再能不能想辦法給他鋪鋪路。

    “還有你元婉,餓了就自己去喫飯!整日也沒見你做什麼,只知道喫喫喝喝,要不然就是跟人逛街享樂,這府中便是有金山銀山,像你這樣揮霍也不夠!”

    聽賬房說,元璃做生意沒有找府裏拿一分錢,就連月例發放的都是最少的,不像元婉,仗着元坤的寵愛,時不時就額外支取銀錢,對於元坤來說,拿他的錢比要他命還難受!

    “爹!”

    元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淚唰的一下出來了,她氣得坐到一旁,死死盯着元璃,心中已然將她千刀萬剮無數遍。

    “老爺,二小姐,”賬房先生和管家覈對完之後,二人對視了一眼,管家便將簿子遞了過去,“嫁妝,少了九樣,分別是……”

    聽着管家嘴裏報出來的東西,以及對應價值的銀錢,元坤捂着胸口,一副快要暈死過去的樣子。

    等到管家說完,元坤看向魏蓉,還沒等她開口,他已經上前抓住了她的頭髮,像是瘋魔一般掄起魏蓉的腦袋就往牆上撞,“這就是你管的後宅?!足足一千萬兩銀子的東西,你居然看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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