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自古以來就是商人們擠破腦袋想要獲得的殊榮。

    先不說生意上再無憂愁,更重要的是,與皇家沾上關係,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只不過,前些年戰事頻發,大寧尚未安穩,皇商評選一事便放到了一邊。

    “阿璃,你的實力我倒是不擔心,可你的意思是,你要用你自己的名義報名參賽?”吳念墨還是有些沒聽懂,每個府上派一名代表參賽,那元府……

    “是!”元璃點頭,“元府的參賽我爹肯定會把名額給元望,所以,”她搖了搖手中的信函,還想着要將元望的腿打折呢,這下正好省事了,“商場上分個高下吧,聽說這次參賽的前五都能成爲皇商,你們也要加油啊。”

    趁着高興的勁兒,元璃朝着一直等在一旁的何花招了招手,“小丫頭,你還真不跟你娘一起回去?”

    “元璃姐姐,求求你,你就留我在這裏幹活吧!”

    不管在哪個時代,只要女子能自己養活自己,那便會有更多的話語權。

    看到何花堅定的眼神,元璃終是點頭,“既然你自己做好了決定,那我可以答應你,不過……”

    元璃轉身跟吳念墨和周茂交代了一番,便帶着何花上了馬車,往東集的方向而去。

    *

    “花柔姐姐,東家來了。”

    花柔正坐在房間裏覈算近日的賬簿,門外夥計的聲音響起,她連忙放下手中的算盤起身。

    “東家,你怎麼這會兒過來了?糧倉那邊不是今日開業嗎?”

    前幾天花柔還曾跟着元璃去糧倉那邊看過,原來的張記糧鋪合併了旁邊的兩間門面,做了一連排的喫食鋪子,除了單獨售賣各類糧食的地方,還有單獨的很大的倉庫專門用來收糧放糧,金黃色的稻米堆成了一座山,她和姐妹們還幫忙做了不少桌布門簾。

    “給你帶來一個妙人。”元璃將身後的何花推到花柔面前,“這丫頭一手繡花好手藝,想着不能埋沒了,你看看要不要收個小徒弟。”

    何花眨着眼睛,一臉緊張的看着眼前人。

    剛剛一進來,她就看到這裏面的繡品,一個比一個精緻,聽到元璃居然是這裏的東家,面前看着比她沒大多少的女子居然是掌櫃,這會兒她更緊張了。

    花柔知道元璃的秉性,若不是當真有本事,她定不會隨便將人帶回來。

    看到女孩的模樣,花柔便看出,是個心性單純的孩子。

    拉過她的手,因爲長年幹活,上面生了不少繭子,花柔眉頭不禁輕皺了一下。

    身爲繡娘,這一雙手,可是最爲值錢的了。

    不過,等看到何花衣角處的花樣,花柔眼前一亮,仔細用手摸了摸,又細細看了看,“這是你自己繡的嗎?”

    “是,是的……”何花點點頭,又緊張的看了元璃一眼。

    “還真是有些天賦。”一看她這衣裳布料,便知是出身貧苦的孩子,不過這繡花的手藝,不比她們教了幾年的繡娘差,若是好好教教,說不定以後還真能超過她。

    見花柔滿意的表情,元璃笑了一下,“那以後就把她交給你了,何花,好好跟着花柔姐姐學,若是哪天她願意收你爲徒,那你這輩子就不用愁啦。”

    “多謝元璃姐姐,多謝花柔姐姐,我,我一定會好好學的。”何花撲通跪在地上,驚得二人連忙將她扶起來。

    等到丫鬟將何花帶下去安頓的時候,後面繡工坊的繡娘匆匆前來。

    “東家?”

    沒想到元璃也在,她看了眼花柔,連忙將事情對二人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

    花柔怎麼都不信,將那些布偶圖樣泄露出去的人,居然是她最好的姐妹,花蓮。

    “花柔姐姐,我按照你的吩咐,仔細注意了繡娘們的動靜,真的只有花蓮姐姐一個人偷偷溜了出去,我擔心誤會她,見她從後門出去,我就偷偷跟在她後面,她真的跟一個陌生男子見面,還給了對方這麼厚的一疊東西。”

    花柔頭皮發麻。

    她比劃的那一疊東西,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最新布偶的圖樣。

    “東家。”

    元璃看起來並不意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一次繡坊失火,應該跟花蓮也脫不了干係。”

    “走吧,咱們去問問當事人。”元璃笑了一聲,“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的選擇,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事情一旦發生,便是難以更改的事實。”

    “都將手中的活兒停一停。”

    花柔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剛剛她去了房間一趟,果然,她放在老地方的布偶的圖樣已經不見了。

    爲了配合元璃,她只能強忍着,不被任何人看出。

    “我說一件事啊,”元璃四下掃了一眼,“就在不久前,咱們最新的布偶圖樣,丟了,我懷疑,是繡坊內出了問題,所以,有人要自首的嗎?”

    “什麼?!”

    繡坊接二連三的出事,繡娘們都快瘋了,如今,又被東家懷疑到自己的身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說什麼,又不敢開口,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懷疑。

    “東家,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們是小偷嗎?”花蓮站起來,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元璃搖搖頭,“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小偷在你們之中。”

    “東家!”花蓮指着衆人,“你這話說的可太讓人傷心了,我們每日在這裏爲繡坊盡心盡力,卻遭到你這樣的懷疑,你可將我們當作自己人?!”

    花柔全程低着頭,沒有開口。

    元璃盯着花蓮,嘆了一口氣,“正是將你們當作自己人,我才明說了。現在主動站出來承認,咱們還能好好解決,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數三個數,如果不站出來,那就不要怪我。”

    沒有人說話。

    花蓮還在義憤填膺,“東家,你不要太過分了!”

    “一”

    “二”

    “三”

    “既如此,花柔,你來說吧。”

    元璃終是搖了搖頭。

    花柔鬆開緊捏的拳頭,緩步上前道:“那圖樣的紙張,用了特殊的畫料。來人,端盆清水過來,誰是小偷,大家洗一下手便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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